柯南打開眼鏡的追蹤模式,眼鏡上的紅點移動得很快。對方已經上車了,他用雙腿肯定是追不上的。
柯南給小蘭打了個電話,隨便編了個理由脫身,等著阿笠博士開車趕來。
還未上車,柯南就看到了已經在里面的灰原。
柯南的眼刀直接就扔向了博士,不是說別讓她知道嗎!
博士訕訕,他也沒辦法啊。
柯南無奈地坐進后座,來都來了,他也沒辦法了。
灰原抬起眼皮看他,“所以,大偵探,你這次又是惹上了什么?“
柯南無奈,只得將所發生的事情告訴她。
灰原的口袋中,未合上的手機顯示著正在通話中的字樣。
她將手放在胸前,遮擋住手機的些許光亮。
“偶爾認識的女播報員委托你們辦案,你們去到了她家,你為了調查用口香糖黏在墻上的發信器恰好掉了下來,湊巧地黏在那個女人的鞋底,那個女人好巧不巧是組織的人.....真是無巧不成書啊......”灰原的話語中帶著冷意,就像在聽一個蹩腳的故事。
柯南訕笑兩下,現實比小說更精彩,事情就是這么湊巧。
灰原沒心情打趣,她面色相當嚴肅,甚至凝重。她并不懷疑柯南的話,有些事情往往就是這么離譜。
誰也不知道偶爾遇到的一個委托人會不會是組織的成員。
“所以你能確定那個叫水無憐奈的播報員是組織的人嗎?”
“恩。我聽到她稱呼電話那頭的人為琴酒,還聽到了她在電話里說給BOSS發了郵件,那個按鍵音我已經記下來了,如果可以的話,或許能用郵箱地址查到一些也說不定.....”
“不可以!”
柯南還沒說完,灰原直接打斷了他。她的面色猙獰起來,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極度可怕的事情。
“你不可以去調查那個郵箱!”
柯南被她的反應搞得愣住,她的反應未免太大了。隨即,柯南想到她應該是知道那個郵箱的。
他沉默著沒有說話。
灰原知曉的東西很多,但她從來不跟他講這些,即使跟他講,也是萬不得已的時候。明明就有一個知曉很多東西的人在身邊,但對于組織的信息還要自己一點一點地去調查......
“如果你想去查那個郵箱,結局只有一個。那就是被組織的技術人員通過網絡找到你的蹤跡,然后讓你和你周圍的人一起消失在這世界上。”
灰原沒有恐嚇他,說得完全是事實。干這種事情和找死沒有什么兩樣。
如何通過郵箱就能找到那個男人的信息,那么FBI那些人怎么可能一點動作也沒有?
“我知道了。”柯南沉聲道。
他已經意識到了組織的龐大與可怕,被人點明危險性之后,自然不可能去干這種找死的事情。
阿笠博士倒看得挺開,“那我們還蠻幸運的,這么輕易就得到了他們的信息。”
“不,恰恰相反。”柯南面色沉沉,眉頭緊鎖,一股極大的壓力將他籠罩。
“如果發信器跟竊聽器被對方發現,他們一定會猜到是誰搞的鬼。而首先被懷疑的就是今天早上在那個女播報屋里的偵探毛利小五郎......”
如果被發現的話,以那個組織的風格,今天去過水無憐奈家里的三個人,他們一個也不會放過!
“叔叔還有我們所有人的性命,危在旦夕......”
米花町。
上川瞬撐著傘慢悠悠地走在去往波洛咖啡廳的路上,他耳中帶著耳機,長長的耳機線連接在衣兜里的手機上。
淅淅瀝瀝的小雨落在傘布上,雨傘的手柄還殘留著被捏扁過的印子,他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心情復雜地嘆了口氣。
如果這是個玄幻世界的話,上川瞬都要懷疑這些巧合是不是人為布置的了。
但可惜這是個柯學世界,還沒有人為干涉因果的技術。
昨天河邊家勇跟他說的時候他覺得不會出什么事,結果還真就出了大事。
若是平時還好,有機會把竊聽器銷毀或者拿回來。但水無憐奈明顯是要出任務,還要跟琴酒回合,一旦琴酒他們使用通訊設備信號被影響,一下子就會發現竊聽器的存在,到時候就真的危險了。
“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也太不讓人省心了。”
他倒也沒有特別擔心,見識過火焰避讓,掉崖掛樹的主角光環之后,他對于柯南的生命力有了新的認知。
只是現實世界總不是那么一帆風順的,一只蝴蝶煽動翅膀可以席卷一片風暴。而他這只碩大的蝴蝶不知道煽動了多少次翅膀,天知道會對柯南造成什么樣的影響。
雖然柯南有主角光環在身,但上川瞬還真不敢堵他不會死。
如果那次在杯戶飯店上川瞬沒有出現的話,柯南即使不被燒死,也會被火焰的煙霧熏死。
柯南那時候已經快沒有意識了,而除了上川瞬之外顯然沒有其他人能來救他。所以柯南這條命真的是上川瞬犧牲了頭發救來的。
即使上川瞬走得很慢,也沒一會就到了波洛咖啡廳。
他打算看看安室透在不在。
聽柯南在電話里講,琴酒他們要去執行任務,如果安室透不在的話,很可能也在執行任務的成員里面。
如果安室透也在任務成員里面,他只需要跟水無憐奈說一聲她鞋上沾了東西,把它弄下來就行。
東西被水無憐奈發現還好,她是個臥底,總是會好說話一點。
但事情往往并不盡如人意,安室透正在咖啡店里調制咖啡,旁邊的小梓小姐正忙著做她招牌的意大利面。
上川瞬在店里環視一圈,店里的客人不多,除了幾位上川瞬眼熟的常客之外又多了一位常客。
那是一個一身西裝,抱著黑貓兩鬢斑白的男人。前幾次來的時候上川瞬也看到過他。
波洛咖啡廳里的氛圍很好,環境也很舒服,經常有些老奶奶來這里一坐就是一下午。
看到上川瞬推門進來,安室透臉上泛起笑意,“今天不用上課嗎?”
“今天是周末啊。”上川瞬將雨水收起,放到門口的傘籠中。
“是嘛,我怎么感覺今天應該是周一?”
上川瞬看他的眼神有些奇異,如果時間不跳的話今天確實是周一。
不過也沒必要點醒安室透,免得對方從一個公安臥底變成一個思考時間蟲洞的哲學家。
他語氣揶揄,“你是忙傻了嗎?”
“可能是吧,早上沒看日歷,我都忘了今天是幾號了。”安室透笑笑,問起他要吃啥,“要吃啥?”
“不用了,就是路過這里進來看看,順便坐會等雨停。”
“那你隨便做吧,我還要做咖啡呢。”
上川瞬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剛好在那個抱貓的男人斜對面。
下雨天的咖啡廳很舒適,也很安靜。上川瞬透過玻璃窗看雨水擊打在路面上,濺起片片水花,然后被汽車的輪胎碾壓。
電話里的聲音還在繼續,上川瞬帶著耳機仿佛在聽歌。
柯南看著眼鏡上的追蹤信號,仔細分辨那邊傳來的聲音。
水無憐奈正在車里,他現在所能聽到的只有汽車發動機的嗡嗡轟鳴聲。
“恩?發訊器的移動速度變慢了。”柯南打起精神來,速度變慢意味著對方快要停車了,“眼鏡傳來了引擎聲的回音,她應該是進入了某個室內停車場里......”
水無憐奈開著車子駛入地下停車場,她行駛得很慢,也并沒有尋找車位停下。角落里一輛保時捷駛出來,兩輛車平行地停在路中央。
車窗緩緩打下,琴酒的眸光冷冷地掃向駕駛座的水無憐奈。
“基爾,我們是約好的十點見面吧?”
聽到琴酒的聲音,柯南已經完全確定水無憐奈就是組織的人了,更是直接知道了對方了代號。
“基爾?”他看向灰原,“你知道這個代號嗎?”
“沒有。”灰原搖搖頭,作為科研人員,她的活動范圍有限,知曉的人也并不多。像基爾這種普普通通的組織代號成員,組織里一點也不少。
見灰原也不知道,柯南安靜聽那邊講話。
“路上有奇怪的車子跟著我,以防萬一就饒了點路。”水無憐奈的聲音與一開始在停車場里聽到是聲音沒什么區別。
面對窮兇極惡的組織成員,大部分人展示的都是自己冷酷的一面。面對琴酒還懶懶散散嬉皮笑臉的,不是腦子有坑的神經病就是有所依仗。
水無憐奈顯然不屬于前兩列。
“確定嗎?”琴酒叼著煙不為所動。
“大概是我多慮了。”水無憐奈面色不變,她半邊臉孔被地下停車的燈光照亮,半邊隱藏在黑暗中,溫柔的眉眼凌厲起來,似乎已經看見了被保時捷車門擋住的東西。
“所以可以把從門后瞄準我的貝雷塔收回槍套了嗎?”她下巴微昂,“如果因為奇怪的疑慮對我開槍,就沒人能幫你們除掉DJ了。”
琴酒裂開一個笑容,將槍塞回槍套里。他叼著一根香煙,香煙上的火星明明滅滅,縷縷煙氣從車窗外飄出。
“不管是不是真的有人跟蹤,這大樓方圓500米內都有我們的人,如果有可疑的車接近,一會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