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真美啊:、、、、、、、、、
不管別人信不信。
反正狩獵之神烏塔爾是信的。
因為他曾和燃耀之神一起前往那片域界,尋找風暴之神殘識中所言擁有古神之力的人,最后的結果卻是只有他一人回來。
盡管烏塔爾并沒有能夠親眼目睹燃耀之神的隕落,可從風暴之神丹妮絲殘識中讀取的畫面,卻讓他認識到了彼時彼刻或許也恰如此時此刻。
可是...他為什么會在這里?
烏塔爾的眉頭緊蹙了起來,天河之門的位置和開啟的時間,哪怕在神域之界的神祇中也屬于可遇而不可求的機緣。
為什么這個低等位面的人類會出現在天河中?
無盡深淵被海水填平,烏塔爾恐怕想破腦袋無法想到燃耀之神沃瓦道斯是死在了山崎海的手中沒錯,但死亡的方式其實略顯真實了一些。
簡單的來說就像是一個人被追趕,前方就是家的懷抱,沒想到他在掏出鑰匙打開家門的瞬間,被人后入爆殺了。
那么連帶著,就連家門也被一起打開了,所謂的引狼入室也不過如此。
現在,狼來了。
狩獵之神烏塔爾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要因為對方是一個人類而輕視對方——風暴之神和燃耀之神隕落的背后不可能是偶然或者巧合。
然而他這倒是冷靜了,一轉頭,卻發現牛皮糖般跟著他一起進入天河之中的自然之神艾希,卻一臉的躍躍欲試。
真的嗎?我不信。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艾希嫵媚的臉上似笑非笑,仿佛在闡述著一個十分明顯的事實,看向烏塔爾的目光卻充滿了暗示的深意。
啥意思?
烏塔爾愣了兩秒,這才有些反應了過來,心中頓時更加愕然。
自然女神艾希,神域之界的本土中等神祇,沒人知道她誕生于何時。
等到她成為一股讓人無法忽視的力量時,眾多神祇卻愕然發現自己神國中的子民不知何時都已經叛變了信仰。
艾希居然靠著不為人知的陰謀和手腕,暗地里策反了那些神祇的子民轉投她,并且讓其信仰更加牢固和狂熱。
烏塔爾之所以不愿意和艾希打交道,實在是是因為這個家伙根本與其叫做什么“自然之神”,不如稱為“陰謀與詭計之神”要更加合適些。
和這樣的神祇打交道,那純粹是掀自己的信徒太多,壽元太久,什么時候被賣了恐怕都不清楚。
此時,烏塔爾也有些反應過來艾希似笑非笑眼神中的深意。
她說的我不信,不是不相信所說的區區一個人類有多難招惹。
而是在暗示和提醒烏塔爾,不要試圖用這種低劣的謊言來和她玩什么陰謀。
畢竟,
沒有人,
比我更懂陰謀詭計。
意識到這一點,烏塔爾臉色沒有什么變化,心中卻不由冷笑一聲。
他都不清楚那個人類的深淺,不敢輕舉妄動,這個自然之神硬是要頭鐵,那他肯定也不攔著。
你想試試,那就試試吧。
小山下,死水潭。
伊藤齋強行按捺下心頭的激動和狂喜,將那塊翠綠欲滴的玉石收入囊中,轉身在面對山崎海和宇都宮士郎時卻是臉色不變。
顯然,他不打算多說些什么。
山崎海雖然瞧著那塊玉石有很多不凡之處,隱隱有種熟悉的氣息,但伊藤齋不打算多說他倒也沒有追問的興趣。
至于一旁的宇都宮士郎,他更是從頭到尾都沒看到那塊玉石。
只看到伊藤齋在水潭中蛟龍襲來的瞬間,反應快到極致地一劍掃出。
剎那間,
蛟龍便已經崩碎破滅。
臉上一愣之后,宇都宮士郎趕緊上去道謝,畢竟從剛剛那頭猙獰可怖的虛空攻勢來看他顯然也在打擊面中。
伊藤齋這一劍無疑是化解了他們的“危機”。
面對宇都宮士郎衷心的道謝,伊藤齋到底是人老成精的老江湖了。
明顯得了什么好處的他對此絕口不提,宇都宮士郎的感謝卻照單全收。
山崎海瞥了一眼沒有說話。
伊藤齋倒也沒有得了便宜還賣乖,一定讓山崎海也感謝他一下,只是興奮地顧目四盼,旋即臉色不變地開口道,“看來這里也不像是表面上那么平靜,兩位小哥,接下來遇到什么危險還請讓我出手。”
尊老愛幼的老實人宇都宮聞言趕緊擺手,“啊?那怎么好意思呢。”
“無妨。”
伊藤齋聞言立馬臉色肅然道,“雖然此前我們沒什么交情,但到了這里,咱們就都是生死與共的戰友,那哪怕從年紀和經驗上來說我也得多照顧兩位小哥幾分。”
老江湖到底是老江湖,一開口,就全都是“我都是為了你好”內味兒。
偏偏面嫩地宇都宮士郎還就吃這一套,略顯感動地撓撓頭說道,“那就多謝伊藤老先生了,師姐常說讓我出門在外提防別人,人心隔肚皮,我就說這個世界好人總比壞人多,看吧,我說的沒錯。”
傻孩子,你師姐是對的。
山崎海聞言有些無語。
伊藤齋心里有鬼,相識時間短對于宇都宮士郎的性格也不甚了解。
聽著聽著,總覺得這看似憨厚的靦腆小哥話里有話,甚至有可能在陰陽怪氣,指桑罵槐。
好在他人老皮厚,對此也就一笑置之,當然,事實上他不太在意宇都宮士郎的態度——他在意地是被冢原手冶如此看重的山崎海的態度。
山崎海注意到伊藤齋征詢的視線,他對那塊玉石倒也不稀罕。
哪怕伊藤齋收入囊中,他也感覺里面只是一股水元氣息罷了,連他氣海發生質變前的一滴重水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況且如今他的氣海發生變化,萃取結晶,去蕪存菁,山崎海對此自然是更沒有什么興趣了。
于是注意到對方的目光后,山崎海既沒有像宇都宮士郎那般被蒙在鼓里的道謝,也沒有當面拆穿,只是隨口道,“嗯,伊藤桑請隨意。”
壞了!
伊藤齋聞言臉色不變,心中卻是“咯噔”一下。這小哥怕是看出了什么。
被冢原手冶那家伙重視的人,果然不是什么好忽悠的。
不過山崎海既然沒拆穿,那想必也是為了照顧他的幾分“薄面”,伊藤齋只要不動聲色地微微頷首。
接下來,三人按照原本規劃的路線,三人繼續前行。
剛剛死水潭遇到了那頭虛影,顯然也不是什么隨處可見的東西,他們走了小半天都沒有再次遇到。
不過等他們快要沿著枯樹林中干涸的河流深一腳淺一腳的快要走到河流盡頭的時候,河流中暗褐色的淤泥驟然一陣蠕動。
“有情況!大家小心!”最先發現不對的宇都宮士郎趕緊出聲提醒。
“放著我來!”
伊藤齋立馬按住腰間武士刀,上前一步攔在了宇都宮士郎的身前,一派急公好義,義不容辭的慨然之色。
伊藤前輩真是好人啊...感覺到被照顧的宇都宮士郎心中感慨。
這時,河道中淤泥翻開。
一頭形態和剛剛水潭中的蛟龍迥然相異的胖頭魚驟然躍出淤泥,旋即朝著岸邊的三人噴出了一道水箭。
來的好!
伊藤齋年邁的身軀充滿了干勁,舉刀閃電般斬開了那道水箭。
下一剎,水炁劍型第五式的潮汐斬仿佛要切生魚片般一道接一道的呼嘯而去。
眼前這胖頭魚身體似虛非實,可暴射出的那道水箭盡管被伊藤齋斬開卻也滋了他一身的不明液體,似乎比先前那頭蛟龍還略勝一籌。
不過伊藤齋到底是巔峰大劍豪的實力,從他手中催使的水炁劍型包含著磅礴無盡的水炁之力。
再加上這些虛影本就是無數年前的生靈的亡魂,雖然有強有弱,但強也強的有限。
眼看那幾道潮汐斬,分開水箭就要將淤泥中不請自來的胖頭魚切成“生魚片”。
偏偏就在這時,
胖頭魚的上空陡然綠意盎然。
下一秒,一只色彩斑斕的花籃落下,瞬間將這條胖頭魚收入其中。
誰來搶我的怪?
伊藤齋見狀心中一惱,下意識地想要轉頭,卻沒來得及轉過來就硬住了。
在他的身前,只見一個體態嫵媚的女子從干涸的河流對岸蓮步款款地走來。
她的眸子清澈無比,五官精致巧奪天工,渾身上下除了翠綠的葉子遮擋和諧了一些關鍵部位外幾乎是不著寸縷,看上去說不出的妖嬈性感。
男人至死仍少年。
人不風流枉少年。
兩句話連起來意思就是,伊藤齋這個老同志也有些把持不住了。
他的目光不自覺地下移到了那大片大片讓人缺氧窒息的白嫩。
宇都宮士郎只看了一眼,就滿臉通紅地別過了頭,一臉“師姐我不干凈”了的愧疚神色。
山崎海見狀不由有些無語,這家伙對他的世界還真是忠貞不二。
不過人老的好處就在于,臉皮足夠厚,眼睛吃豆腐占好處兩不誤。
前方的伊藤齋臉色微微一沉,怒視著那大片的白嫩。
艸,真白。
心里這般想,但他嘴里卻說道,“你是說什么人,為什么要搶...”
他本想說搶我的寶物,可話到嘴邊,卻顧及到身后的山崎海和宇都宮士郎兩人還不知道這玩意“殺怪爆裝備”。
于是就又變成了“為什么要出手相助?”
偏著頭不去看對面的宇都宮士郎,聽到伊藤齋語氣不太對。
人家出手幫忙,
你還吼辣么大聲干什么?
這樣會不會不太禮貌?
不料他剛冒出這樣的想法,河對面那個翠綠色的妖異女子就抬手一揚。
霎時間,地面上的腐敗的落下和周圍的枯木宛如老樹逢春,陡然煥發了勃勃的生機。
從綻放嫩芽到落葉繽紛,樹木的一生,似乎只在這一瞬間。
剎那間,
落葉止不住的紛紛而下。
然而吊詭無比的是,
這些翠綠的卻猶如雨滴般懸停在那個妖嬈女子的身體周圍,伴隨著她美目流轉,抬起纖纖玉手的輕輕一點。
剎那間,只見那些落葉發出了輕微的顫鳴,宛若最鋒銳的暗器,盤旋著狂風驟雨似地一股腦轟了上來。
如果放在平日里,遇到這種底細不明的對手,伊藤齋肯定會往后一閃,美其名曰將舞臺留給后來的年輕人。
可眼下他煮熟的鴨子眼前飛了。
要知道,從剛剛那塊玉石中他竟是感受到了八段大劍豪進階的門檻五炁合一本源氣息,如果能將其參透的話,那就是他領悟法則的機緣。
這對他很重要!
非常的重要!
誰要搶那就是斷他生路!
于是頃刻間,一片寒冷的炁體就從伊藤齋的身上四溢散發了出來。
仿佛冬日深夜的寒霜,一點一點地朝著四周鋪開,周圍的空間仿佛也逐漸被染上了一層霜白之色。
水炁領域.絕對零度!
沒錯!
這就是伊藤齋的領域之力。
轉眼之間,當那無數利劍般的落葉暴射過干涸的河道進入伊藤齋領域的剎那。
那一片片樹葉頓時仿佛射入水中的箭矢般感受到了莫大的阻力,肉眼可見的紛紛變慢了下來,表面還被染上了一層霜白色。
“哼!不過如此!”提醒吊膽的伊藤齋睜開雙眼,口中冷哼了一聲。
說實話,他還是有點緊張的。
和上次隨著山崎海一起進入碧藍域界的三個老茍一樣,伊藤齋也挺茍的,網絡上甚至覺得他的外號應該叫兵庫縣“天茍”。
可這老家伙所以在兵庫縣聲望還不錯,是因為他的茍屬于茍中求進,不會固步自封,該出頭還是會出頭的。
就比如眼下。
關乎自己的利益,哪怕摸不清對方的深淺,他也要先探探底。
可這個來歷不明的妖嬈女人,嗯,大是真的大,白是真的白...實力方面似乎并沒有出乎他的想象。
與此同時,河對岸的自然之神艾希臉上卻也浮現出了淺淺的笑意,回憶起剛剛狩獵之神烏塔爾的“勸告”。
絕對不能招惹的人類...
就這?
她的唇角有些不耐,于是彈指一揮。
嘭嘭嘭—!
河對岸,伊藤齋地絕對零度領域中,毫無預兆的爆裂聲有如驚雷般炸響。
只見那片片綠葉陡然爆出的翠綠色的波紋圈圈,一道道連接相撞,隨后形成了恐怖無比的沖擊波!
伊藤齋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從自己的領域中硬生生剝離出來。
這可以說是前所未有的情況,痛楚恐怕不下于將人從皮囊中剝出...
啊——!
他慘嚎了一聲,就一路噴著血倒飛而出,砸在了一株枯樹上滑了下來,片刻后剛恢復意識就趕緊長刀拄地而起。
宇都宮士郎當場人就傻了...
“伊藤老先生...你沒事吧?”他趕緊跑過去扶人。
伊藤齋也想起自己剛剛說的照顧,頓時臉皮臊的慌。
轉頭看了看似乎“沒注意”到這里的山崎海,又看了看眼前一臉關切的宇都宮士郎。
伊藤齋對宇都宮士郎的第一反應卻不是感激。
而是...
這小哥怕不是陰陽人吧?
還你沒事吧?
血都噴成長虹了,
你看我這像是沒事的樣子嗎?
再想起剛剛宇都宮士郎剛剛的“陰陽怪氣”,什么師姐讓他出門小心別人...這小哥簡直是曰本第一“陰陽師”啊!
“老先生,傷勢重嗎?你好像不是他的對手...”宇都宮士郎一邊扶起伊藤齋,一邊嘴里關切地說道。
還激將法?!
伊藤齋臉色跟豬肝差不多,憋著氣摸了摸兜里剛得到的玉石,突然想到了一個辦法,咬牙道,“不,我剛大意了,這家偷襲我...這次我一定...”
不料他話還沒說完,卻見眼前光線一暗,一個身材頎長的少年不知什么時候站在了他身前,頭也不回地開口說道:
“伊藤桑,還是交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