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梔看著站在眼前滿身狼狽,衣服凌亂的李子蘭,目光越過她看向屋內場景,秀麗雙眸閃過訝異神色。
她讓開身體,方便身后的秦阮看清楚屋內情況。
秦阮腳死死踩在阿勇的背上,見李子蘭衣不蔽體的凌亂,以及屋內趴在地上,渾身是血的沈燃跟蘇妄,她精致容顏一片陰沉,眸底閃爍出怒火光芒。
當即拎著手中的板磚朝李子蘭走去。
她每走一步,周身都釋放出無法壓制的怒意。
“小五!”
李子蘭一看到她,眼底的淚嘩啦啦落下來。
秦阮單手抱著她,輕輕拍著她的后背,柔聲問:“有沒有被人欺負?”
從小在西城長大的孩子,為保護自身而打斗是習以為常的事,算不上什么被欺負。
她問李子蘭有沒有被人欺負,問得是更深層意義的欺負。
“沒有!”
李子蘭語氣堅定,把頭埋在秦阮的懷中,不愿讓外人看到她哭泣。
感受到心口處的衣服被淚浸濕,秦阮心底怒火越加壓抑不住,她摸了摸李子蘭的頭發,溫聲說:“沒有就好,我去看看蘇妄跟燃子。”
李子蘭抬頭,用被撕扯壞的衣袖,狠狠擦了擦臉上的淚。
秦阮把板磚遞到她手中:“拿著,在這等我,一會帶你們報仇!”
屋內,趴在地上滿身都是傷的蘇妄跟沈燃,在聽到秦阮的聲音后,緩緩抬起鼻青臉腫的狼狽容顏。
秦阮走到他們身前,蹲下腰身,蹙著眉問:“還能起來嗎?”
身材高大的蘇妄,扯了扯流血的唇:“腰受傷了。”
被揍得看不出以往秀氣五官的沈燃,也跟著出聲:“我兩條腿不知道被那些人用什么邪術搞得,軟得跟面條一樣,動彈不了了。”
秦阮抬眸朝他們的腰跟腿看去。
入目之地,縈繞著稀薄黑色煞氣。
秦阮抬起蓄積著冥力的纖細指尖,輕輕一彈,冥力滲入蘇妄的后腰,他身上的那絲淡薄煞氣被一掃而盡。
沈燃的那雙腿,也如是被她以冥力清理干凈。
她對兩人說:“你們再試試看?”
趴在地上的蘇妄跟沈燃彼此對視一眼,試探性地撐著胳膊從地上爬起來。
除了身上隱隱作痛,他們可以行動自如了。
只是他們的動作緩慢,怎么看都跟年邁的老人一樣,反應也有些遲鈍。
蘇妄站在秦阮面前,小心地活動著手腕,嘴里罵罵咧咧道:“草特么的!老子可算是能動了,之前被他們按著打的時候,別說多憋屈了!”
沈燃也苦笑:“我還以為今天要折在這里,一輩子都要癱了。”
看兩人除了皮外傷,并沒有其他大礙,秦阮松了口氣:“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先出去再說。”
蘇妄跟沈燃點了點頭,對于她的到來,心底由衷的感到慶幸。
這次他們碰到的人,太邪門了。
一個不小心,小命都要被折騰進去。
秦阮剛要跨出門口,眼尾余光掃到墻根底下,有個被砸碎的熟悉手機。
她走上前把手機撿起來,手機屏幕碎裂嚴重都快成蜘蛛網了,不過透過亮起的屏幕依然能看出,上面屏保是李子蘭的個人照。
蘇妄看著她撿起的手機,出聲解釋:“子蘭給你打電話后,被那些人發現了,他們就把手機摔了。”
秦阮擦了擦手機屏幕,感嘆道:“這個牌子的手機子蘭很喜歡,這次她怕是又要肉疼了。”
沈燃正在用一腳擦拭手上的血,聞言吐槽道:“可不是,從小就護食護物,還差點被那群人欺負,好在你過來的快。”
李子蘭當年在西城差點餓死,從小就護食護物,還特別節儉。
她餓怕了,也窮怕了,那些深入骨髓的習性根本改不了。
秦阮拿著手機走出去,把手機遞給李子蘭,果然看到她狼狽臉色一臉肉痛,感覺天都壓塌下來的神奇表情。
蘇妄跟沈燃習以為常,站在她身后,沒有一個人吱聲。
秦阮打量著站在眼前,一個比一個慘的三人,出聲問他們:“為什么不早點給我打電話?跟那些人硬碰硬,當自己是貓有九條命呢?”
李子蘭已經調整好情緒,聞言眼神變得飄忽不定,有些心虛道:“我們以為他們就是一些普通人。”
蘇妄也訕訕解釋:“誰知道他們手段詭異還有邪術,早知道也不會拖到這么久,還差點被人搞死。”
他們知道秦阮離開西城后,不知道得到了什么機遇,跟玄術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
生死危機時刻,他們這才抱著一絲希望給她打了電話。
沈燃并未出聲,他特別在意自己那張臉,輕輕摸著腫起來的臉頰,雙眼沉沉地盯著趴在地上的阿勇。
秦阮看到他憤怒眼神,讓開身體,指著趴在地上裝死的阿勇:“趁現在,有仇報仇有怨報怨,等他師傅來了,剩下的事交給我。”
李子蘭手里還拎著那塊磚頭,聞言掂了掂趁手的武器,隨即大步走上前。
嘭地一聲響起。
伴隨著阿勇的慘叫哀嚎聲。
蘇妄跟沈燃也大步走上前,秦阮則雙手抱臂,冷眼看著眼前的場景。
霍宅。
陳恒鋒通過秦阮的血檢驗出結果,第一時間給遠在北英爾國的霍云艽打電話。
電話一接通,他謹慎道:“三爺,少夫人并未懷孕。”
今天為秦阮做檢查,最重要的一項就是查看她有沒有懷孕。
霍云艽的低沉嗓音,通過聲筒傳來:“她現在的身體適合受孕嗎?”
陳恒鋒沒有絲毫猶豫道:“少夫人的身體各項都沒問題,完全不影響受孕。”https://
要說秦阮的身體自愈能力,是他生平所見最快速的。
手機那邊沉默片刻,霍云艽又問:“宋情那邊如何?”
陳恒鋒:“宋小姐也沒有懷孕。”
霍云艽語氣冷淡道:“知道了。”
話畢,通話被掛斷。
陳恒鋒垂眸望著手機屏幕,摸了摸腦門上不存在的汗,微微松了口氣。
隨即打電話通知霍二爺,宋情這邊的情況。
北英爾國,HEA集團分公司。
霍云艽坐在偌大的辦公桌前,他交疊的雙腿腳尖輕輕踮地,座椅轉了一圈,映入眼中的是北英爾國獨特夜晚風景。
他俊美清冷容顏神色難辨,眼底一片晦暗不明。
站在一旁的霍羌打量著他,出聲問:“三爺這么喜歡孩子?”
霍云艽側眸,目光不咸不淡地從他那張看似普通,實則八卦的臉上掠過。
他唇角輕輕勾起:“是阿阮喜歡孩子,她曾說過想要與我兒女雙全,我總不能讓她失望。”
嘆息、縱容飽含寵溺的語氣,讓人聽出他對秦阮的珍視。
霍羌雙手端起桌上的茶水,遞到霍云艽眼前,不像以往那般拘謹,閑話家常道:“如果老太爺能看到霍家再添個曾孫女,此一生都將再無遺憾。”
當年一個霍公主,足以霍家上下把她寵成女霸王。
再來一個霍小公主,全家都要樂得合不攏嘴,怕是要把她寵上天去。
霍云艽接過茶杯送到嘴邊,輕輕抿了一口,動作優雅又從容。
窗外夜景燈光映在他精致如畫的俊容上,勾勒出柔和迷人,美得驚心動魄的輪廓線條,顯得貴氣逼人又神秘。
好半晌,偌大的辦公室內,響起霍云艽溫柔嗓音。
“阿阮也會喜歡的。”
霍羌肅穆臉龐露出會心一笑,眼底露出期待。
三月,初春。
看內容下載愛閱小說app,內容已在愛閱小說app,網站已經不更新內容。南凰洲東部,一隅。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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