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沒有說話。
“為什么？”
天戈站的筆直，薄唇緊抿，胸口又開始悶悶的疼。
“因為他是三界中最后一位純種血脈的神族。”
老者給出了答案。
“萬年前的神魔大戰，神族和魔族同歸于盡，那一役，大陸靈脈受損，靈氣變得稀薄，純種血脈的神魔后人不復存在。”
天戈聽說過神魔大戰，卻不知道和他有何關系。
老者繼續開口：“你知道現在大陸上的靈氣是怎么來的嗎？”
大陸上重新出現修仙者，就是因為靈氣復蘇。
“你說。”
天戈隱約有了不好的預告。
“因為有一位悲天憫人的傻子，不自量力的想要普渡眾生，擔任起拯救整個大陸的責任，甚至不惜以身殉道，散盡神力，只為喚醒大陸的新生靈脈。”
天戈的眸光落在白衣男人身上。
“沒有了神力，你就會死嗎？”
男人沒有回答，突然回問：“小丫頭，你還記得小木屋前的那棵木蘭嗎？”
“記得。”
小時候她經常在樹下打盹。
男人眸意溫柔，仿佛她還是十年前什么都不懂的傻小孩，解釋的通俗易懂：
“散盡神力以后我受了很重的傷，而凌云大陸的靈脈受損，再也無法供給我足夠的靈力，我就像那一棵木蘭樹，沒有充足的養料，死亡就是我最終的歸宿。”
他已經茍延殘喘了一萬年，足夠了。
談及死亡，他眉宇間不見半點悲色，神色安詳，渾身散發著悲天憫人的神性。
萬物自有規律，普渡眾生，這是他的道。
天戈終于明白，印象中他為什么總是咳血了。
為什么要犧牲自己，救那群人類？他們的死活，和他有什么關系？死了便是死了。
天戈皺眉，完全無法理解他的邏輯。
“傻丫頭，如果萬年前我沒做出這樣的抉擇，那今天的凌云大陸，早就化為一片虛無。”
“也包括我嗎？”
“包括。”
靈脈受損的道路，如果沒有新的靈氣供給，百年間就會走向滅亡，天戈甚至沒有機會出生。
“見到你，我很開心。”
男人周身散發著皎潔的圣光。
至少證明萬年前他的選擇沒有錯。
這世間的一切皆因他而存在。
他的死亡，帶來她的新生。
“我有一個辦法可以救他。”
老者突然開口。
天戈的眼神一下子就亮了：“什么辦法？”
“以命換命。”
“你身份特殊，是世間唯一一只純種血脈的魔族，能救他的人，只有你。”
“丫頭，別聽他的。”男人眉心緊皺。
“怎么換？”天戈眸光冷靜。
“交換你們的心臟，他就能活。”
只是她也會死。
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他和她只能活一個。
“我不會同意，你們死了這條心吧。”男人看著老者，神明臉上終于有了怒氣，“我死之前，必定毀掉神格，你們休想拿到。”
這群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利用天下人的安危，威脅囚禁他十年，就是為了他體內的神格。
只有真神才會擁有的神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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