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節沒有說話，保持著原本的姿勢盯著天空。
有人在他身邊坐下。
“你打算多久回南疆。”季節終于開口。
沈一年感受著夜里的冷風和身邊人的溫度，眸光柔和了許多：
“三天之后吧。”
季節：“快了。”
“是啊，快了……”
沈一年重復了他的話，眸光變得有些遙遠。
回去南疆，身邊所有又成了未知數，他又成了一個沒有未來的人。
突然，身邊的熱源靠近，他驚訝的轉頭，就對上季節深邃的眼睛。
季節指尖落在他的胸膛，語氣低沉：“你早就知道黎七念是個女生，對嗎？”
沈一年呼吸一滯。
季節收回手，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你的心跳剛才空了一拍。”
他不疾不徐陳述著事實，臉上看不清喜怒。
沈一年知道事情暴露，不敢錯過季節的每一個表情。
“什么時候？”季節緩緩追問。
沈一年說了實話：“很早，在世界賽開始前幾個月。”
季節突然就笑了笑，笑聲聽著怪嚇人。
原來這么早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所有這兩人在他眼皮底下，一起瞞了他這么久？
沈一年聽著他的笑聲，突然就有些慌。
“阿季，對不起。”
“我問你，如果我沒有發現，你是不是打算瞞我一輩子。”
沈一年搖了搖頭：“我之所以瞞著你，是因為我知道在你心里黎七念的份量。”
季節沉聲：“沈一年，別自以為你很了解我。”
“若你真不在意一個人，根本不會給她臉色，只會將人徹底忽視。”
沈一年和他對視。
“你總兇她，也正好證明你在意她。”
季節沉著一張臉沒有說話。
“她是你在乎的人，所以我得像你一樣尊敬她，如果是她讓你保守秘密，那你呢，你會替她隱瞞嗎？”
“你會。”
甚至不用季節開口，沈一年就給出了答案。
“所以我也會。”
“我瞞著你，你只會一時生氣，但我若是出賣黎七念，以后不管是在她還是你的心里，都始終埋著一個疙瘩。”
季節緊抿薄唇，五指不知什么時候緊縮成了拳頭。
沈一年說的……
全中。
被兩個同時在意的人隱瞞真相，如果他說一點不在意，那當然不可能。
可他也不是鉆牛角尖的人，黎七念瞞著的人又不止他一個，對方應該是有苦衷，他細想之下就能理解。
反而是沈一年……
他惱的是，對方真的太清楚自己的任何想法。
他討厭被人看穿。
最討厭被沈一年看穿。
就像現在。
“說完了嗎？”季節周身氣息冷厲。
“沒有。”
沈一年仿佛知道他的心思。
季節：“………”
男人一言不發，直接轉身向基地走去，任由肩頭的衣服下滑。
沈一年一把接住衣服，嘴角勾起，快步跟了上去：
“阿季，等等我啊。”
季節沒有回頭，只是腳底的動作加快。
沈一年干脆跑了幾步，跟上了他的動作，臉上樂滋滋，道：
“無礙，既然阿季不等我，那就換我快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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