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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的人此時正站在第五層臺階，他看起來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樣。
姜岐皺眉。
她又聽到了那句話……
這時，身旁傳來小白的聲音：“母親可是一踏上階梯便被彈回來？”
姜岐頷首：“你也是？”
小白看著眼前高聳入云的階梯，眼底劃過一抹冷意。
“此階梯禁止除了人類修士以外的所有入內。”
小白是徹徹底底的寒淵之魔，而姜岐雖是人身，體內卻有寒淵之氣，同樣不算真正的人類修士。
聽到這話，她看向其他人。
項家近一半的人無法踏上階梯，令她意外的是，方秋序站在不遠處，也沒有踏上階梯。
方秋序看起來似乎只是因為不著急上去，沒有人懷疑他的實力。
可姜岐卻對此產生懷疑。
已知方秋序不是方秋序，而他此時不上臺階，一是不著急上去，二是因為他感覺到，他上不去，因為沒有上去。
結合方秋序從來不把精力放在無用的事情上，姜岐覺得，方秋序很可能和她一樣，不是真正的人類修士。
那么方秋序會是什么呢？
注意到姜岐的視線，方秋序看過來，微微挑眉。
姜岐收回視線。
“母親，要不您就別去了……”
“不去？為什么不去？”姜岐望著高聳入云的階梯，“如果因為一點阻撓就退縮，那我不如回家種地。”
“種地？”小白一臉疑惑。
姜岐調整好心情，站在階梯前，重新踏上去。
“呔！妖孽找死！”
怒叱聲如雷震耳，腦袋仿佛被雷劈過般，一股強大的阻力禁止她往上，姜岐咬牙撐住。
然后，緩緩地，將另一只腳踏上第二層階梯。
階梯外的方秋序詫異的看著姜岐強撐著不愿放棄的模樣，看到她堅定的目光，波瀾不驚的心中第一次產生微微觸動。
但這觸動很小很小，只一息，便褪去了。
上不去的。
懷存仙人厭惡一切除人類修士外的其他物種，他的家族，也從來不允許任何一個妖魔鬼怪踏足。
姜岐只不過是在做無用功罷了。
果然，剛踏上第二層階梯，姜岐整個人便又被打下階梯，渾身猶如被雷劈了般疼痛不已。
看到她跌下臺階，小白和越鈴鈴連忙將她扶起來。
旁人見此，嘲諷越發的大。
姜岐充耳不聞，休息沒一會兒，再次踏上去。
這一次，依舊是上到第二層階梯被打下來，甚至比上次還要快，但姜岐卻在休息之后立馬踏上去，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
“姜姜，要不就算了，這個秘境我們不去了……”
姜岐心中沒有一絲動搖。
她凝望著眼前的階梯，目光堅定，方秋序不知何時走過來。
“明知上不去，還要上，姜道友，這并非聰明人的行徑。”
姜岐一頓，看向方秋序。
“什么是聰明人的行徑，知難而退嗎？”
“何止困難，是根本沒有一絲可能。”方秋序無情的說出事實。
姜岐笑笑。
“是啊，沒有一絲可能，對其他人來說，放棄或許是最正確的選擇，可對我來，不是。”
曾經有人告訴她，她是個凡人，沒有靈根，那么終其一生，都只能是個凡人，無法修煉。
可她不僅有了靈根，如今修為已至筑基后期巔峰。
她這一路走來，做的許多事或許在其他人眼里，都是她不可能做到的，可她做到了。
并非她有多特別多厲害，她只不過比別人更加的不認輸不認命罷了。
盡人事，聽天命！
人事未盡，天命何來？！
這一刻，姜岐覺得自己處于一種玄之又玄的狀態中，耳邊傳來一聲嘆息，她的腿不自覺盤坐下來，運轉寒靈訣，四面八方的靈氣朝她瘋狂涌來。
“她竟然頓悟了！”
頓悟，這是多么難得的奇遇啊！
其他修士頓時眼睛都紅了，這姜岐的運道，未免也太好了些！
隨著靈氣涌入，她的皮膚開始泛起青灰色，還未等其他人注意到，小白計深兩人同時出手，姜岐的身形就這樣隱匿起來。
如果不是靈氣依舊瘋狂的涌入，其他修士甚至以為姜岐就這樣消失了。
而能夠看出端倪的金丹修士，除了方秋序，其他都已經爬到階梯中段，他們自己尚且自顧不暇，哪里有余力注意姜岐。
冷，陰冷，陰冷刺骨。
好似肺腑都凍成了冰，體內的寒淵之氣貪婪掠奪著進入體內的靈氣，剛開始靈氣只能任由寒淵之氣宰割，可隨著靈氣逐漸增多，兩種氣體達到一種平衡的狀態，靈氣開始反擊。
然而靈氣還是比不過寒淵之氣，很快，便敗下陣來。
靈氣依舊不斷的涌入。
很快，靈氣超過了寒淵之氣，為了不被寒淵之氣吞噬，它們強烈的反擊。
姜岐只覺得身體里的經脈一個個破開，靈氣和寒淵之氣在肆虐，若是繼續下去，她會崩潰。
寒靈訣一刻不停的運轉著。
她試圖像往常一樣聯系體內的寒淵之氣，根本不行，碰到靈氣的寒淵之氣猶如瘋魔。
就在這時，丹田處因著沒有靈氣滋養而有些萎縮的木靈根在受到靈氣滋養后，重新生機勃勃，靈氣不斷向它涌入。
它滴出一滴翠綠色的液體，瞬間修復姜岐斷掉的經脈。
而另一邊，靈氣和寒淵之氣的斗爭，使她的經脈不斷裂開。
不斷裂開，不斷修復。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進入體內的靈氣開始變少，寒淵之氣好似恢復了些理智，不再像剛才那般暴躁貪婪。
最后一絲靈氣被吞噬，寒淵之氣重新回到丹田，變為一團氣，只是這團氣相較于之前，壓縮的更小，形成一個小小的圓形。
姜岐睜開眼。
耳邊傳來方秋序的聲音：“恭喜姜道友，金丹凝成。”
姜岐一怔。
她金丹了？
為何她沒有半點實感？
想起丹田處的那團氣壓縮成一個小小的圓形，那似乎，是個金丹的形狀……
“恭喜主人，進階金丹！”
“姜姜你太厲害了吧！竟然就這么凝丹了！”
姜岐閉著眼感受了下，神識可以延伸的范圍似乎更廣了，她甚至可以看到階梯最高處，似乎還是一扇門。
不知怎的，她忽然想起頓悟之時耳邊的那一聲嘆息。
那聲嘆息似乎來自那扇門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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