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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小四兒說了嗎？”
圣女威嚴的聲音讓祝無雙不自覺拘謹一些，回道：“還沒有，先和圣女您說，多謝您這么多天的收留。”
“你也為我們做了很多事兒，你這孩子善良，聰明，我看你很久了，是個人才。
我很看好你，算起來你也該喊我一聲姑祖母的，都不是外人，你完全可以把這里當初你的家。”
祝無雙沒說話，生母她都不想認，這種拐著幾道彎兒的親戚更不想舔著臉去認了，她不要自尊了？
圣女看她堅持己見，微微點頭，就喜歡有骨氣的孩子。
“寶……，無雙，你怎么還想走呢？”
小四兒匆忙趕來，又氣又無奈，她咋這么倔呢？
“這是我的自由，回頭我跟你說。”
祝無雙其實不想面對他溫柔又心疼自己的眼神，讓她狠不下心來。
“你們回去慢慢說話，四兒，去把靈兒找來，這孩子又不著家了。”
“那好，我們先過去了。”
圣女給他使個眼色，人給你留住了，剩下的就看他怎么哄人家了。
小四兒耳朵發燒，對著祖母靦腆笑了，原來祖母什么都知道呢。
暫時穩住了祝無雙，但是總歸不是辦法，她心定不下來，還是想走的。
這天，靈兒一早來找她，他們已經很熟悉了，祝無雙和靈兒學了許多蠱術，修行突飛猛進，靈兒對她而言，即是師傅，也是朋友。
“無雙姐姐，有件事兒想跟你商量一下？”
“你說吧，總讓你幫我，我也想為你分擔些。”
靈兒大喜：“這可是你說的，不許反悔。”
祝無雙感覺有陷阱，靈兒的古靈精怪她可是深有體會，她這個現代靈魂都跟不上她的思路。
“只要不是我的感情問題，都好說。”
不會是來為小四兒求情就好，她不排除小四兒，但是也不想這么早結婚啊，好容易年輕幾歲，重新過花季不好嗎？
太早成親生子，想想都可怕。
可以說她現在是談戀愛不反對，成親是萬萬不可能。
“不會，你跟我四哥慢慢磨吧，他最有耐心了，你磨不過她。”
祝無雙：“……”
你跟我說大實話考慮我的心情了嗎？
“那你說什么事兒吧。”
“是這樣，祖母很小就想讓我南疆圣女了，我培育的七絕蠱也完成了，但是我現在不想留在這兒，南疆又不能沒了圣女，所以我的意思，你可不可以代替我做圣女啊？”
祝無雙驚愕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你說什么？我沒聽錯吧？”
“沒有，請你做南疆圣女啊，以后你就是萬萬人之上，南疆的土皇帝了。
和我四哥一起管理這片土地，你倆珠聯璧合，簡直完美！”
靈兒越發覺得自己的主意好，四哥老說我不幫他說話，現在我把人給你摁死在這兒，你要是還追不到，就是你無能了。
“怎么可以啊？我做不來的，我黑巫長大的……”
“黑巫白巫其實是一樣的，你只是被黑巫傷害，又不是助紂為孽，甚至幫我們剿滅了黑巫，為何不可以？
你現在又跟我學蠱術，就是我半個徒弟了，我畢身所學都會傳給你，甚至七絕蠱也可以給你，誰敢不服？”
靈兒霸氣道，圣女是好，但是她見識過無數大山大河，讓她以后在小小的一座城里生活，她可做不到。
“求求你了，好姐姐，你就答應我吧，我要是做圣女，就得在那些歪瓜裂棗里選一個皇夫，矮子里挑將軍，我可太難了。”
靈兒晃著她的胳膊使勁兒撒嬌，祝無雙無奈又好笑：“多少人求之不得，你倒是嫌棄了，圣宮之中就沒有合適的人選了嗎？你非得找我！”
“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再說無雙姐姐你在蠱術上的天分真的是最好的，我選你也不完全是徇私啊，只要你點頭，所有的事情我都幫你擺平了。”
祝無雙頭疼道：“我考慮考慮，這么大的事情可不是你我能做主的。”
“祖母也答應了的，就差你點頭了。”
祝無雙嘆氣：“我要是不答應你，你打算怎么辦？”
“纏到你答應為止，功夫不負有心人，烈女怕纏女，反正我是吃定你了。”
祝無雙無語，你別隨意改詞好不好？
最后祝無雙也沒點頭，靈兒小孩子脾氣，她不能跟著胡鬧。
靈兒剛走，小四兒又來了，祝無雙對他可不客氣了，“是不是你出的主意啊？虧你想的出來。”
小四兒冤枉：“真不是我，是靈兒她自己不想留在這兒，現在每天都被那些追求者煩的，早想走了呢。
可祖母不放人，她就想出這么一招兒來。
寶兒，其實我覺的還好啊。”
“哪里好了？我還想行走江湖，浪跡天涯，好好玩玩兒呢，誰樂意一直待在這兒。”
“也可以啊，一年有一半兒時間留在家里就行了，不需要跟皇帝似的，每天上朝處理政務，圣女沒那么忙的。
我可以陪你一起行走江湖，咱們可以做雌雄大盜……”
“打住，我是去做俠客，又不是去做小偷，說什么呢！”
“江湖險惡，誰知道會遇到什么事兒呢？劫富濟貧不是俠客的職責嗎？”
無雙笑了：“你倒是懂得多。”
“那么多武俠書可不是白看的，我書房里有很多，你想看給我拿來！”
第二天，圣女一早派人來找她，祝無雙難免有些緊張，該怎么答復圣女啊？
這次再見面，圣女明顯和藹許多，清冷如月中仙子的臉色多了些笑意，“無雙，靈兒那孩子被她爹娘養野了，南疆這塊土地留不住她。
我也挺贊同她的提議，你若是愿意，我就收你為關門弟子，將來我百年之后，圣女的位置留給你來繼承，你可愿意？”
祝無雙還是猶豫不決，“這件事兒責任太大，我怕我做不好。”
“沒關系的，慢慢來，你天賦絕佳，本就與我圣宮淵源匪淺，不管走到哪兒，你身上都帶著南疆的印記。
還有件事兒還要你知道，除了南疆人，外人是不許學蠱術的，如果你想要離開，那么你身上的蠱蟲是要還回來的。”
“什么？那我怎么辦？”
圣女涼涼道：“你不會有性命危險，只是身體會差點兒，沒有現在這么強大了。”
祝無雙慌了，習慣了蠱術帶給她的力量，變成正常人，她如何自保？
圣女這是恩威并施，下最后通牒了，你不愿意繼承我家的衣缽，就把本事還回來吧。
就像是那些門派廢除武功一樣，不想付出，就別學人家的本事。
祝無雙也覺得自己過分了，人家對她已經仁至義盡了，要不是靈兒，她還被黑巫折磨控制呢。
“多謝圣女看得起我，我愿意。”
“別勉強，圣宮不做為難人的事兒。”
祝無雙：圣女有點兒小心眼兒啊！
跪下道：“不為難，無雙真心實意想拜您為師父，求您收下我吧。”
圣女臉色才好看些：“這就對了嘛，好孩子快起來，回去準備一下，三天后我舉辦一個收徒儀式，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徒弟了，未來的圣女。”
“是，無雙告退。”
她一走，小四兒和靈兒露出腦袋，從屏風后面走出來，使勁兒夸祖母：“姜還是老的辣，祖母出馬，一個頂倆！”
“少貧嘴了，四兒，要不是顧忌你，我用得著做這個惡人嗎？她肯定會答應的，你追個女孩子都追不到，跟你幾個哥哥差遠了。”
小四兒憨厚一笑：“我已經很努力了，進步也很大，現在我喊她‘寶兒’，她已經不瞪我了。”
靈兒：“……”
圣女：“……”
瞧那點兒出息。
三天后，圣女收徒大殿，驚動了所有人，這是多年一來，圣女第一次正式收徒弟。
各族族長，朝中官員，各國的王子公主都被驚動了，圣宮比過年都熱鬧。
“什么情況啊？不是說靈兒公主將來做圣女嗎？怎么又收徒了？”
“這個徒弟什么來歷，能讓圣女親自收徒，肯定不簡單。”
“就是墨戎雄和鮮虞國公主那個私生女，要說也是遠親，祝無雙啊，你應該聽說過的。”
“你這么說我想起來了，那女孩子好福氣啊！”
賓客們私底下都在討論，當成熱鬧來談，反正礙不著他們的利益，送上一份厚禮，認一下人就好了，誰做圣女都一樣。
但是長老席位和學徒那邊氣氛就不大好了，突然冒出一個祝無雙，搶走了她們的機會呢。
長老們也不大高興，黑巫養大的女孩子，誰知道藏著什么心思呢？
尤其是大長老，更是沉著臉，跟誰欠了她幾千兩銀子似的。
就算選徒弟，自家這么多好苗子，哪兒輪得到她一個外來人？
圣女是老糊涂了吧？
“無雙小姐到！”
祝無雙一身白色長裙，頭戴花環，妝容淡雅精致，赤著腳，一步步踩著鋪滿鮮花的紅地毯走了進來。
小四兒都看呆了，無雙太漂亮。
以前也好看，只是沒有現在這樣驚艷。
大殿里的男人都移不開眼，只這份容貌氣度，就不會辱沒了圣女的稱號。
“諸位，這就是本宮的關門弟子，祝無雙，日后也會接任我的位置，成為南疆新的圣女，諸位日后多多照顧。”
圣女親自走下臺階，扶著無雙給大家介紹，可見她對無雙的喜愛。
“恭喜圣女喜得愛徒，無雙小姐好啊。”
“無雙小姐人如其名，真正是才貌無雙，圣女好眼光。“
眾人一陣夸，紛紛送上禮物，自由侍女接下來，登記造冊，祝無雙一一還禮，自信大方，更得眾人好感。
到了長老席，大長老突然發難：“圣女，此女身份復雜，不適合做圣宮圣女，還請您三思！”
圣女臉色微沉，“無須你多言，我自有主張，今日是通知你們一聲，不是征詢你們的意見，本宮收徒的自由還是有的。”
“您可以收徒，但是圣女的位置是要大家共同選出來，得到大家認可才行，您讓她做少主，就得讓大家同意。”
圣女看著祝無雙，讓她說話：“無雙，你來說說。”
祝無雙頷首道：“好，大長老啊，咱們也算是熟人了，我以為你早涼了呢，還有臉出來，真是讓我挺意外的。”
大長老氣的渾身哆嗦：“你還不是圣女呢，就敢對我不敬？我可是圣宮大長老，圣女都給我幾分面子……”
“圣女給你面子，可你不配，要我說說你在剿滅黑巫的時候做的好事兒嗎？
勾結他國使臣，自私怕死，無能懦弱，圣女給你面子你就接著，你現在這是給臉不要臉了吧？”
其他長老看她如此強勢，心里都打起了退堂鼓。
這個祝無雙本事可不弱，又知道她們的底細，跟她作對，沒什么勝算。
“你太無禮了，這般人品，怎么配做圣女？”
“你這樣的都占著大長老的位置，我為何不能做圣女？
多說無益，咱們手底下見真章，最終還是要以實力為尊的，今日我把話撂在這兒，誰要是不服我，可以光明正大來挑戰我。
打敗了我，圣女的位置我拱手讓給她，可誰要背地里耍陰招，別怪我宮規處置。
師傅，我請求徹查大長老，她和高句麗交往過密，誰知道有沒有泄露圣宮機密？”
大長老終于怕了：“你含血噴人，我一生都奉獻給了圣宮，怎么會吃里扒外？”
“身正不怕影子斜，還大長老清白不是更好嗎？”
祝無雙一句話把她堵回去，氣焰頓消。
殺雞儆猴，大長老給震懾住了，其他長老可不敢冒頭，那些個學徒更是安靜如雞，新少主好兇啊！
祝無雙立威成功，一場收徒宴圓滿成功。
原本以為事情該告一段落，能安靜些日子，外界卻傳言，新少主大字不識，書都沒讀過，這樣的人怎么能管理好圣宮呢？
靈兒聽說樂的不行，來找祝無雙問清楚：“你真不識字嗎？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
祝無雙：“你復讀機嗎？我不識字很好笑嗎？”
小四兒氣道：“肯定是書院那些吃飽了撐的人傳的，他們是嫉妒你，你別生氣。”
“我不生氣，為了這么點兒小事兒生氣，我不得氣死多少回了。”
靈兒道：“現在怎么辦？任由流言傳下去，對你總是不大好的，畢竟堂堂圣女，大字不識可說不過去。
要不你寫一幅字兒，我拿出去辟謠？”
祝無雙嘆氣：“我認字兒，但是字兒不認識我啊！”
靈兒：“……”
你說的真夠清新脫俗的，不一樣嘛！
“咱們去書房，寫一寫，我倒是想看看你的字兒認不認識我。”
小四兒由著她們鬧騰，好像沒見過無雙寫字兒啊，他也很好奇。
筆墨紙硯準備好，祝無雙抓著毛筆，一看握筆的姿勢，靈兒就知道她得涼。
果然，寫出來的字兒倒也是個字兒，但是感覺跟鬼畫符似的，連蒙帶猜的能認出來。
“無雙姐姐說得對兒，是字兒的錯，它不該長這么丑。”
祝無雙難得臉紅：“我不習慣用毛筆，換成硬筆肯定比這個寫得好。”
“我有啊，你不早說。”
靈兒從荷包里取出一只鋼筆來，祝無雙眼睛瞪的圓溜溜的，真的是鋼筆啊，還很精致，黃銅做的肝兒，和現代的鋼筆差不了多少。
“你，哪兒來的？”
老天啊，她怎么會在古代見到這個東西？難不成有前輩？
“我爹爹做的，外面見不到，就是家里人偶爾用，我娘親最喜歡用了。
以前是炭筆，后來用鵝毛，最近才研究出來，別看小小一支筆，老貴了，值一千兩銀子呢。”
“我都沒有，回頭給娘親要一個。”
“送給我未來四嫂了，你用一下，看看好用嗎？”
祝無雙接過來，筆很重，古代工藝做到這一步已經很難得了。
一個個清晰工整的字出現在紙面上，小四兒驚訝道：“寫的真好看。”
書院里的學生都等著看笑話，甚至約了祝無雙去茶樓參加詩會，狠狠奚落她一番。
以為祝無雙會推脫，沒想到她居然痛快答應了，欣然應邀。
作為南疆未來的圣女，也需要人脈交際，遲早要面對這些事情的。
三個人準時來到茶樓，進門嚇一跳，一整棟樓都是學生，很多祝無雙都眼熟，在書院見過。
神色各異看著她，男的是驚艷欣賞，女的是羨慕嫉妒，一時間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都愣著干嗎？快進來啊！
靈兒公主，四皇子，無雙少主，請上座，都等你們呢。”
是書院里才學最好的學長，人氣很高，在現代學校，等于是學生會主席一樣的人物。
“在下廣星辰，見過無雙少主。”
“學長好。”
客套一番，終于落座，祝無雙跟靈兒道：“廣這個姓氏好奇怪呢，還有這個姓？”
靈兒翻白眼：“哪兒有啊，是他自己取的，名字也一樣，這人本名阿不福思，是個小國國主，仰慕中原文化，來這兒五年了。”
還能這樣？
祝無雙都不知道怎么吐槽了，你家祖宗知道愿意嗎？來讀書把祖宗給忘了。
一道陰毒的目光盯著她，祝無雙馬上看過去，很快消失了，是從女學生那邊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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