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徽的眼中閃過了一抹晦意，她緊了緊自己的手，輕輕地呼出了一口氣。
今日的殺戮太多，竟然差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她撇了撇跪在地上有些懼意的影二，“你怕我？”
“覺得我冤枉他們了？”
影二連忙低下頭，恭敬的道，“屬下不敢。”
顧徽冷哼了一聲，回頭看了看小灰灰的方向，“罷了，查清楚前因后果，多退少補吧！還有那戶人家……”
影二低下頭聽著主子的吩咐，良久，他恭敬的點了點頭。
“恭送主子。”
瞧著顧徽的背影，影二擦了擦頭上的汗水，也實在是沒有想到主子會為了小灰灰的事情如此發怒。
多退少補……
他如今也只能期待那些人對小灰灰好一些了，否則……
自作孽，不可活！
“小灰灰，記得把頭發也洗干凈啊！”
顧徽懶洋洋的坐在了桌子旁邊寫信，今天這場戰爭火藥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她得好好囑咐一番良庭，火藥的秘方千萬不可泄露出去……
一邊寫信，一邊抽空看了看屏風后面，不放心的囑咐著，“知道那衣服怎么穿吧？要不要我叫小六子來幫忙？”
小灰灰有些羞澀的聲音傳了出來，“小灰灰知道，不要幫忙！”
顧徽笑著搖了搖頭，總覺得好像是多養了一個孩子似的，從前對大寶二寶，都沒這樣從衣食住行上用心……
她把這歸根于小灰灰那一雙格外澄凈的眼睛，比那懵懂的小鹿還要無辜三分，看了總是讓人會泛起那多余的母愛。
也是他不怎么打扮，還經常披頭散發的……
“主子，小灰灰這么穿對了嗎？”
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小灰灰頗有些不適應的站在了顧徽的面前。
這件衣服是一件修身的款式，掐住了那細瘦有勁道的腰，看起來更加清爽了兩分。
小灰灰的頭發剛剛洗了，如今濕答答的黑發披散在肩頭上，不再像之前那樣油的一塊一塊的，反而多了兩分的柔軟。
臉蛋也洗的白白嫩嫩的，微微的透著紅霞，眼神更是那樣的無辜羞澀……
顧徽突然覺得手有些癢癢，她笑著招了招手。
“過來！”
看著小灰灰乖乖的走了過來，她拿起了桌子旁邊的干布，“坐下，給你擦擦頭發。”
瞧著小灰灰一個命令一個動作，乖巧聽話的模樣，顧徽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眼底的笑意，勾起了嘴角。
“小灰灰洗了澡好看多了，以后也要注意干凈知道嗎？”
“小灰灰知道啦！”
她從腰間掏出了一個錢袋子，扔在了小灰灰的懷里。
“也不要給別人做工了，銀子用完了再來找我要，雖說不能搶別人的東西，可也不能讓別人給欺負了！有誰欺負你，要記得欺負回去。”
小灰灰有些猶豫的道，“小灰灰會把他們給打死的，那些人一戳就倒！”
顧徽揚了揚眉頭，剛剛想大言不慚的說，盡管打，我兜著！
卻又想到了小灰灰那逆天的武力值……
她點了點小灰灰鼓鼓的腮幫子，“那就跑，回來找我告狀，我幫你欺負回去！反正你不能替別人做工，不能聽別人的話，只能聽我的，知道嗎？”
小灰灰乖巧的點了點頭，“小灰灰知道啦！只聽主子和小主子的話！”
顧徽滿意的笑了笑。
“靈兒……”
顧治剛剛走進營帳，便看到了這樣的場景，一個長相還算得上俊俏可愛的少年披散著一頭濕發跪坐在顧徽的前面。
而他那個一向自己頭發濕了都懶得動手的閨女，如今卻拿著一塊布一臉溫柔的替別人擦著頭發，甚至還戳上人家的臉蛋。
二人微微一笑，氣氛是那樣的恬然和美。
顧治：為君挽長發……
手上拿著陸言良冒險送來的最新消息，顧治突然覺得有些心虛，好像是他們顧家對不起老陸家一樣。
“靈兒，這位……是哪家的公子啊？”
小丫頭才在軍營里呆了多久，就已經遇上了其他心動的公子了嗎？
這長的也沒有陸言良好看呀……
顧徽笑容一頓，她回過頭來看著懵懂的小灰灰，一臉黑線的拿下了手上的布，拍了拍小灰灰的腦袋。
“干的差不多了，出去曬會太陽吧！”
小灰灰乖巧的點了點頭，看都不看顧治一眼便走了出去。
顧治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待遇……
這小子覬覦她姑娘，竟然還敢對他如此無禮！
“靈兒，這是誰家的小子，如此……”
顧徽慢悠悠的倒了一杯茶水，“他是小灰灰！”
顧治一頓，他皺著眉頭回想著剛剛清秀幼態的男子，又想到那個像是在乞丐堆里住了許多年的高手！
顧治：“……”
他做到了座位上，拿起了顧徽遞過來的茶水喝了一口。
“武功達到了什么境界才能夠如此幼態，實在是……匪夷所思。”
顧徽笑著看了顧治一眼，“父皇也想要嗎？不如去問一問顧統領，女兒雖然沒有見過他的真正相貌，不過聽著聲音應當還是個年輕的。”
人啊，什么都有了，便想要追求一些難以到達的東西，就連一代天驕秦始皇也沉浸于長生不老的執念中出不來，也不知道父皇……
顧治輕輕地瞥了顧徽一眼，不在意的揮了揮手。
“顧穆雖比一般人年輕一些，卻又哪里有江灰的神奇，可惜這樣的武功天才，事間總是難得雙全法的……”
他的話語中有著一些惋惜，卻不像是對長生不老有執念的模樣，顧徽心中松了一口氣，抓住了這句話的重點。
又往茶杯里添了一些茶水，她興致勃勃的道，“父皇見過顧統領的模樣？靈兒一直好奇，可顧統領卻一直遮的死死的……”
喝了一口茶，顧治頗有些傲嬌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顧穆……也就那樣吧，比不上你父皇俊俏，板著一張死人臉，還是小時候可愛一些。”
顧徽嘴角抽了抽，她試探性的問，“究竟是什么樣子啊？父皇～靈兒也想看看！”
顧治輕輕的撇了她一樣，“別想了，他只能給朕看！”
顧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