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顧徽起來吃早餐的時候,便覺得氣氛有些怪怪的。
苦著臉吃了顧治夾在碗里的白菜,又喝了好大一口茶,將嘴巴里的味道給洗掉。
顧徽看著面無表情的顧治,還有依舊溫婉賢淑的徐麗人,總覺得他們兩個之間發生了什么。
吃完最后的一口飯,顧徽接過暖春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嘴巴。
“父皇,等會兒便要去上朝了嗎?”
顧治點了點頭,卻還是不出聲,維持著面無表情的模樣,好似他周圍的一圈是低氣壓層。
情況不妙呀……
顧徽咽了一口口水,偷偷的看了看徐麗人,卻只看到女子秀麗的側臉。
并沒有得到什么反饋,她轉了轉眼珠子,自以為找到了其中的關竅。
有些試探的出聲。
“父皇可是擔心母后和十二皇弟,如今時辰看著還早,父皇不如去坤寧宮看一看母后。”
顧治沉著臉抬起頭來,微微瞇了瞇眼睛。
“怎么,靈兒也覺得朕應該去看皇后?”
顧徽偷偷的轉了轉眼珠子,轉過頭去看著徐麗人,見徐麗人仍然沒有什么反應。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的原因,她只覺得大豬蹄子臉色好像更加黑了一些。
“嗯?靈兒覺得朕應不應該去看皇后?”
一大早的,大豬蹄子這是欲求不滿了?
顧徽笑著出聲。
“父皇想不想看,父皇自己做決定就是了,做什么還要問女兒這些呢?”
雖然因為皇后昨天做的事情吃像太難看了一些,顧徽也有些不喜,更多的是替太子哥哥心疼。
可皇后畢竟還是皇后,十二皇子也是顧治的兒子。
顧徽雖然不會圣母的開口要求顧治去坤寧宮,卻也做不出阻撓一個父親去看兒子的事情。
更何況十二皇子如今的情況,能否安全的保全下來,還得看顧治的態度和前朝的反應。
生在皇家是他的幸運,卻也是他的不幸。
顧治斜斜的撇了徐麗人一眼,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淡淡的說了一句。
“你們母女倆倒都是大方?”
顧徽:(_)???
慣的他!
一大早的,莫名其妙挨了一頓批。
看著大豬蹄子站起身來,似乎嘴賤了之后就要走的模樣。
顧徽率先冷哼一聲,小姑娘面無表情起來,氣質上和顧治一模一樣的冷淡。
她淡淡的看了顧治一眼,站起了身子,只是向二人行了一禮,袖子十分霸氣的一甩,帶著一陣風聲,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正殿。
顧治:(⊙x⊙;)?
這個時候不是應該想辦法讓他消氣嗎?
他的臉上還殘留著一些怒氣,卻又被突然的驚訝所取代,臉上像是打翻了調味盤,一時之間精彩極了。
“這,這……這丫頭脾氣怎么這樣的大,朕還沒有走呢……”
他不過只是覺得心里不爽,說兩句而已。
宮里的妃嬪這么多,他也有不少的兒子女兒,旁人在他面前連說話聲音都不敢太大。
他開口責罰,也只會跪在地上默不作聲的接受,甚至還會一再反省保證,讓他不要氣壞了身子。
顧治自認為今天自己還沒有說什么重話呢,這丫頭竟然給他甩臉子!
顧治:委屈(ˉ¨ˉ)
顧治站在原地,看著顧徽氣沖沖的背影,滿腹的牢騷無處發泄,一時之間竟然尷尬了起來。
殿內的太監宮女們跪了一地,蘇力得也跪了下來,將頭埋在了地上不敢看皇上和公主之間的矛盾。
徐麗人卻還是站著,嘴角竟然還有著淡淡的笑意。
顧治的表情又是一呆。
“你作為母親也不管管這丫頭,脾氣這么大,也不知道是被誰慣的,日后怎么還嫁得出去?”
竟然當著他的面耍脾氣,他不要面子的呀。
徐麗人悄悄的撇了撇嘴,她跟著跪在了地上,卻還是笑的溫柔,說出的話把顧治懟的啞口無言。
“皇上恕罪!臣妾是想管來著……可是天家貴女,臣妾也不知道該怎么把握輕重,唯恐委屈了大盛的公主。”
顧治:“……”
怎么覺得這句話好熟悉?
一時之間也覺得臉上有些掛不住,可要是讓他和自己的妃嬪道歉,又覺得有些怪怪的。
從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的心里路程,是顧治從來沒有經歷過的。
顧治臉上的表情稍微緩和了一些,自認為大方的說了一句。
“起來吧……朕今天晚上再來。”
“恭送皇上。”
瞧著顧治有些別扭的離開,徐麗人由珍珠扶著站了起來。
“娘娘,這是怎么回事兒,皇上今日的心情好像不太好。”
珍珠在一旁看著便覺得有些擔心,雖然這些年皇上在他們儲秀宮的日子長了一些,也沒怎么發過脾氣的樣子。
可這也是皇上呀……娘娘和公主著實太過大膽了一些。
想到今天晚上皇上說會來,珍珠又稍微松了一口氣。
應該……沒什么大事吧。
“娘娘可知道皇上為何如此生氣,可是因為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生了個天生六指的皇子,昨天晚上后宮眾人便都知道了,只怕不出一天,京城里就會出現關于皇子的流言,皇上心情不好也是有的。
這樣想著,珍珠稍微放松,皇上的心情不好卻還是想到來他們的儲秀宮,娘娘果真是越來越受寵了。
“皇上既然說了來,咱們要不要先準備著?”
想到顧治剛剛匆匆離開的樣子,徐麗人嘴角扯過一抹愉悅的笑意。
從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顧治便一直都是這副別扭的樣子。
徐麗人盡管猜出了問題所在,卻不能按照顧治想象中的來。
如今她受寵,爭風吃醋在顧治的眼里就是在意,若有一天失了寵,這些便和柳貴妃一樣,都是不夠賢良的罪證。
她伸手撥了撥桌子上的嬌艷欲滴的花朵,姿態頗為悠閑。
“皇上會不會來我不知道,不過他如今……恐怕是去追那小丫頭去了。”
珍珠有些疑惑。
“皇上追公主做什么?”
摘下了一朵花瓣,徐麗人將她放在鼻子前輕輕的嗅了一口,瞇著眼睛笑了笑。
她斂下眼眸,想到顧治方才那吃癟的樣子,只覺得今天格外的高興。
淡淡的開口。
“自然是去哄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