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七是很平凡的一天,對于顧徽來說卻是值得紀念的一天。
今天是她九歲的最后一天,在現代,十歲的生辰算的上是每個人的重要日子。
這一天,父母會幫你準備蛋糕,叫上親朋好友,甚至大擺筵席。
可十歲生辰在古代,和平日里的生辰卻并沒有什么兩樣。
甚至因為擔心折了孩子的福氣,一般的人家向來是不會大操大辦的。
顧治平常行為做事也不像一個迷信的樣子,在這一件事上卻和大多數的父母一般,只是傳了話說明天來儲秀宮,并沒有大操大辦的想法。
人家說入鄉隨俗,顧徽也并不失望,與其接待那些僅僅能夠對得上臉的長輩,還不如和大寶二寶在一起吃一頓平淡的飯。
可即使想著十歲生日要低調的過,這天早上,她依舊早早的忙碌了起來。
“參見城主。”
封睿穿著一身青色的衣服,臉上帶著笑意,瞧起來十分的溫文爾雅。
可幾年前的他相比,如今的他更多了幾分干練和從容不迫。
“這么客氣做什么,坐吧!”
封睿笑了笑。
“許久沒見到城主了,這難得的禮還是讓我行了吧!明日是城主的生辰,我想著您應該也有很多事情,便在此提前送上給城主的壽禮。”
顧徽抬起頭來,嘴角帶著笑意,頗為打趣地看了封睿一眼。
“大管家的壽禮,我期待極了,你可不能小氣,若是價值不高,我可不依。”
封睿低下頭來笑了笑,顯然,這樣的玩笑在他看來十分的平常。
“城主放心,這個禮物城主一定喜歡。”
他拍了拍手,立馬有守在外面的人抬著一個桃木做的大箱子走了進來。
看得出來,箱子有一定的分量,抬著的二人明顯比較吃力。
把箱子放在了地上,封睿親自走了過去揭開箱子上紅色的布。
他打開蓋子,入目便是一塊塊紅色的,像磚頭一樣的長方體。
顧徽眼睛一亮。
“紅糖!”
即使有消息通知已經做了出來,可還是沒有看到實物來的驚喜。
在位置上坐不安穩,顧徽直接走到了箱子的面前,伸手拿起一塊紅糖仔細觀看。
為了方便運輸,整塊糖被做的很大,每個都有一個磚塊大小。
運輸途中不免會有些磕磕碰碰的,紅糖碎了些小顆粒,到手的感覺有些黏糊糊的。
可顧徽看到手上的紅糖,卻好似看到了絕世珍寶。
她伸手拿出一粒碎的紅糖放在嘴邊舔了一下。
入口甜膩,味道慢慢的在舌尖暈開,只留下一嘴淡淡的甜。
顧徽扯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這味道和他從前吃的一模一樣。
“歷經三年,總算是做成了。”
紅糖是指帶蜜的甘蔗成品糖,甘蔗經榨汁,濃縮形成的帶蜜糖,由甘蔗做成,看起來容易,可實踐起來卻困難重重。
現在的甘蔗大家都不吃,而是等到它水分干了之后做柴火燒,它這時候還不叫甘蔗,名“拓”。
因此顧徽派人去找的時候也花了好大一番工夫。
因為沒有什么利用價值的原因,現在的農民沒有人大規模栽種。
他們都把土地種植了更加有經濟價值的小麥。
找到了種子之后,顧徽派人在南方找了一塊荒廢了的無主土地,那里適合甘蔗的生產。
才花了10萬兩銀子,顧徽從當地的地主豪強那里買下了一大片的山脈,把那一塊圈養起來,找了沒有地種的農民簽訂契約幫忙看守。
修建房子,開耕土地用到的銀子只是小數,一個新的作物大規模種植,需要付出的時間和精力都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解決的。
顧徽特地派人請了農家專門擅長此道的大師,許了一系列的條件,甚至承諾幫他的孫子安排好后路,這才將不出世的大師請到了甘蔗園里研究。
種出了甜份足夠的甘蔗,之后的試驗便容易了很多。
紅糖制作的古法:“需要將收割下來的甘蔗經過切碎碾壓,壓出來的汁液先去除泥土、細菌、纖維等雜質。
接著以小火熬煮5~6小時,不斷攪拌讓水份慢慢的蒸發掉,使糖的濃度逐漸增高,高濃度的糖漿在冷卻后會凝固成為固體塊狀的粗糖,也就是紅糖磚。”
這樣的傳統做法保持了甘蔗原本的營養,同時也使紅糖帶有一股類似焦糖的特殊風味。
甘蔗園里每個人分成了十幾個小隊,每個小隊按照不同的配方制作紅糖,這才做出了甜度最適中,口味最佳的紅糖。
封睿想到這里也有些感慨。
“是呀!因為這個花了咱們每年多少兩銀子。”
顧徽原本的那些感慨被封睿這一番話打擊的一點都不剩,有些嗔怪的看著他。
這家伙管理不夜城這么些年了,也養成了摳門的主意,她每年起碼要從不夜城拿幾十萬兩銀子投入到紅糖之中。
分明是她自己的錢,這家伙卻比她還心疼,每一次派人去找他要錢的時候,都像是割了他一塊肉似的。
將紅糖扔在了箱子里,一旁的良庭立馬遞過來了一塊干凈的帕子。
顧徽接過帕子擦了擦手,聲音中帶著淡淡的笑意。
“既然如此,這個生意就交給你去做吧。”
也讓這個小氣吝嗇鬼開心開心。
封面眼前一亮,笑嘻嘻的接下。
“如此就多謝城主了。”
雖然賺的錢大多數都不是他的,可顧徽也給了他5的分紅。
只要是不夜城的生意,封睿都能夠從中分到5的利潤。
這也是顧徽對于一直跟著他的大管家的特殊福利。
要想要馬兒跑,就必須得讓馬兒吃草嘛。
“如今可有一些章程?”
封睿嘻嘻一笑,這樣的表情在那臉上顯得奸詐極了。
顧徽看著這樣的大管家,腦子里浮現出了兩個字。
“奸商!”
封睿激動的搓搓手。
“我已經想好了,從京城開始入手,讓這里的達官貴人先用上紅糖,只要在京城形成一股風尚,以后到了地方,不是任由咱們定價?”
顧徽和封睿對視一眼。
兩人年齡相差太大,臉上卻露出了同樣奸詐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