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騰——
韓少清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抬起頭來,一只手指著顧徽,聲音中滿是不可置信。
“你,你是誰?”
顧蘭庭?
他沒聽錯吧?
看著顧徽只是淡笑不語,卻并沒有否認的模樣,韓少清伸出一只手。
聲音中還帶著些被刺激到的顫抖。
“老頭兒,拉我一把。”
顧墨翻了個白眼,將他拉了起來。
“顧蘭庭不是個男的嗎?你女扮男裝了。”
圍著顧徽轉了幾個圈,越看越覺得身形和背影像記憶中的“主公”。
韓少清突然哀嚎一聲。
“那個老騙子誤我!”
本以為遇到了潛龍在淵,結果是一個身穿花衣裳,嬌嬌弱弱的小嬌娥。
顧蘭庭怎么就變成了他的師妹了呢,而且還是公主……
那他以后該怎么稱呼?
師妹…還是主公?
若是按照老頭子的輩分,顧徽還要叫自己叔伯……
韓少清一臉糾結的站在原地,表情變化莫測,好玩極了。
顧墨早已經習慣了他的抽風,并沒有放在心上,而是轉過頭去,一只手背在身后看著顧徽。
表現的高冷極了。
“老頭子我是不隨便收徒弟的,從前有人三跪五叩到我面前求我,我也……”
顧墨本來還想喋喋不休的談論著自己的英雄事跡,卻無意間看到了顧徽乖巧的小臉蛋。
穿著打扮稚嫩的小姑娘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臉天真單純的看著他。
顯得他更像無理取鬧的怪叔叔。
顧墨好似被人掐住了喉嚨,接下來的那些吹捧也沒好意思說出來。
顧治那小子怎么知道他喜歡嬌嬌軟軟的小姑娘……也忒卑鄙了一些。
顧徽耳朵動了動,看這顧墨如今的模樣,眼中閃過一絲了然,斂下眼眸,中斷了動作。
長長的睫毛像兩把小扇子似的,輕輕的扇動著,乖巧的站在原地聽著顧墨的教導,一張小臉上滿是無辜,滿是不知世事的天真。
顧墨撇開眼神,他咳了咳,雖然盡力擺出嚴厲的模樣,說話聲音卻緩和了許多。
“想拜我為師的人多了去……想讓我收下你,得先經過我的考驗,若能夠學問勝過我的大徒弟一半,我便收你回我的弟子。”
他說完了這句話,眼珠子卻轉了轉,看著小丫頭懵懂的模樣,更加心虛了起來。
還不足十歲……是否有些太苛刻了?
“小兔崽子過來……你若是能夠答對我大徒弟給你出的題目,我便收你為徒了。”
顧墨十分有氣勢的抖了抖衣服,站得更加直了一些。
怎么著也是做師傅的……第一次在徒弟面前也得給個下馬威,以后才有威嚴……
韓少清卻十分的坑師傅,他掀開了眼皮,淡淡的回答了一句。
“哦,我比不過她。”
顧墨嘴角的笑意一頓,他拉下了臉,危險的看著韓少清。
韓少清聳了聳肩膀。
“這么看著我干嘛?比不過她就是比不過她……她是上一次的院試第一,那個顧蘭庭!”
不知道是不是顧徽的錯覺,她總覺得韓少清先再說顧蘭庭的時候……咬牙切齒的。
顧墨冷哼一聲。
“就是把你這個萬年老二壓在上面的第一名?”
他一向不關心外面的事情,之前只是聽過一嘴并沒有放在心上,直到剛剛才記了起來。
沒好氣的看了看這個傻徒弟,得到韓少清一個無奈的眼神。
他能怎么辦呀?
盡管韓少清自詡自己只是考試不行,在其他方面并不會輸給他。
可如今這個小公主成為他的師妹是板上釘釘的事情,為了老頭那一點與他無關的自尊心,得罪未來師妹甚至是未來的主公。
韓少清覺得自己還沒有那么的傻。
他一向對于大腿的味道十分敏感,這個師妹,毫無疑問的是一個金燦燦的大腿。
他突然停在顧徽的正對面,認真的盯著她,滿臉的討好。
“師妹,你有沒有做皇帝的想法呀?哎呦!老頭兒,你又打我?”
顧墨隨手折了一只樹枝,毫不留情的敲在了韓少清的身上。
“你這個不孝徒,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什么,是想要氣死我嗎?多大的年紀了,想著匡扶天下,也不要去找一個小娃娃呀!不孝徒,不孝徒!”
顧墨的身法是顧徽所見到最為登峰造極的,他全程表現的悠悠閑閑,卻都能很準確的抓住韓少清。
韓少清也知道自家這個老頭子輕功超絕,自己無論是怎么跑都跑不過的,到后面甚至自暴自棄的坐在了地上。
舉起一只手,用袖子擋住自己的臉,同時還不忘記反駁著。
“我就是說著玩一玩……你又不認識太子,你激動個什么勁啊?”
“呸,我姓顧。”
在他面前覬覦他顧家的江山,若不是知道這個徒弟一向行為無所顧忌,此事換一個人來做,顧墨早就動手送他歸西了。
直到打累了,這才停止了手上的動作,轉過頭去,看著早已經目瞪口呆的顧徽。
他咳嗽了兩聲,將手背在身后一聲白衣,又恢復了仙氣飄飄的模樣。
“我這徒弟說話一向瘋瘋癲癲的,你多擔待。”
顧徽了然的笑了笑,點了點頭出言保證。
“師傅放心,今日只是在府里看了看風景而已,師兄什么話都沒說過。”
顧墨終究還是看中這個徒弟的,雖然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可顧徽知道,都是做給她看的。
若不是想保這個徒弟,也沒有必要在她面前演這一出。
領了人家的這個情,顧墨也不好意思再刁難人家,可惜的將下馬威給收了回去。
默認了師傅這個稱呼,揮了揮袖子坐在石桌上。
“都看了什么書?”
顧徽眼睛一亮,她乖巧的坐在對面的石凳上,聲音軟軟的回答。
“《大學》《中庸》《孟子》……就這些啦!”
韓少清瞪大了眼睛,忍不住用手指比了個大拇指。
他抬著腦袋努力想著,他這個年紀段在做什么呢?
好像連一個字都不認識。
顧墨也抬起了眼皮,他的眼睛中閃過一絲笑意,又很快消失不見。
“《武經七書》可有看過?”
“只看過《六韜》。”
“……嗯,先去看了,若有不懂的再來問我。”
顧徽認真的點點頭,絲毫不覺得這是刁難。
“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