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長寧公主這也太霸道了，白曉蓮既然是咱們這邊的人了，她這樣不是打你的臉嗎？”
柳蕓這話可是說在了顧曉的心尖上，她和柳貴妃一樣最愛面子，今日也是被氣壞了。
瞧了一眼旁邊的白曉蓮，冷哼一聲。
“什么咱們這邊的人，你以為我這里是什么貨色都要的嘛，顧徽不要的東西卻給我。”
僅僅只是因為外面的一些流言，而舍棄顧徽投靠她，若她以后稍微落魄，這人說不定也如今日一般。
這種兩面三刀的人，叫她如何可信。
柳蕓低下頭解釋著，“我這不也想著把她拉過來，也算是下了長寧公主的面子，卻沒想到她會動手。”
顧曉冷哼一聲。
“顧徽雖然平時脾氣不算好，卻不會平白無故的打人，你怎么惹了她？”
白曉只是蓮低頭哭泣，一臉無辜，顧曉冷哼一聲，不說她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白曉蓮本來說了身體不適不來冰嬉，卻因為得到柳蕓的邀請，巴巴的趕了過來，還跑到顧徽面前耀武揚威。
旁人還沒有落魄呢，就這樣上趕著去踩一腳，實在是蠢的出奇。
也是蘇秀兒心腸不算歹毒，既然已經動鞭子了，怎么不往臉上動。
若今日這事發生在她身上，哪是一鞭子就能了事的。
撇了一眼楚楚可憐的白曉蓮，不屑的轉過頭去，“她我不要，從哪來的往哪去吧。”
白曉蓮十分弱柳扶風的扶住丫鬟的手，滿心滿眼的不可置信。
蘇秀兒遠遠的瞧著，只覺得痛快極了，“該！”
徐萱蓉是個通透的，有些擔憂的看著顧徽，“如今發生了這事，恐怕又會引起議論紛紛。”
顧徽看了笑的開心的蘇秀兒一眼，也展眉而笑，眉眼清澈，高興極了。
不在意的揮了揮手。
“隨他們議論去，我又不擔心嫁不出去。”
身為公主就是強在這點，看中了喜歡的直接求皇帝下旨就是，一般的人家還得把這個媳婦兒奉為上賓。
顧徽摸著下巴，眼睛亮晶晶的。
既然投了這個好胎，干嘛要委屈自己，還不得使勁造作一下。
被造作的眾人:“……”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勤政殿
顧治剛剛送走了那么多王叔、姑姑姐姐們，頗為頭疼的揉了揉腦袋，蘇力得卻有些猶豫的上前稟告。
“皇上，皇后娘娘求見。”
皇后？
顧治瞧了眼坐在一旁認真看折子的太子，心中冷哼一聲，拿起桌子上的奏折，低下頭吩咐。
“傳皇后進來。”
皇后仍然是那幅雍容華貴的模樣，她似乎天生就適應皇后這個角色，大度端方，沉著懂事。
從來沒有讓顧治在后宮上多操心，這些年，后宮也被她打理的井井有條。
顧治對這個皇后一向滿意，也樂意多分點權利給她。
可隨著太子漸漸長大，皇后卻多了幾分浮躁之氣。
“皇后此次來勤政殿，有什么事情要和朕商議。”
皇后瞧了眼旁邊的太子，見顧治沒有讓她退下的意思，想到她的目的，帶著雍容大度的笑容開口。
“今日宮女前來稟報，長寧這孩子在冰嬉場鬧了起來，鞭笞大臣之女，這種行為實在丟了皇室的顏面，臣妾一時之間無法定奪，特來請教皇上的意思。”
“朕的意思？”
顧治從一堆折子中抬起頭來，帶著令皇后看不懂的笑容，語氣淡淡的。
“朕倒是想知道皇后的意思。”
皇后有些怔愣，這些年陛下越發沉穩起來，她嫁給陛下這么多年，如今竟然也看不懂他的心思。
皇后的直覺告訴她應該立即停止，可她自己都不知為何……或許是早就盼著這一天，竟然把打好了腹稿脫口而出。
“長寧這孩子平常就是嬌寵太過，性子更是受不了一丁點的委屈，如今前朝鬧起了這么大的事，臣妾想……不如便依了各位大臣所言。
先收回長寧的封號和封地，臣妾愿意對她好生教導，若她嫁人時性子糾正過來了，懂得賢良淑德，再給她另外賜下封號。”
顧治放下手中的奏折，背在龍椅上定定的看著皇后，直接把她看的有些心虛，這才轉過視線對著太子，語氣不急不徐。
“太子認為，皇后所言是否恰當？”
太子驚訝的張大了嘴巴，沒有想到母后竟然說出了這樣一番話。
被顧治點名，這才回過神來，不再理會皇后希冀的目光，恭敬的對二人行了一禮。
少年一手放在腹前，站得筆直，微微低下頭，語氣恭敬有禮。
“兒臣認為此舉不可行，莫要說長寧郡守之事并非靈兒之過，若父皇此時因為前朝大臣的言語而收回長寧的封號與封地。
若以后發生相同的事情，大臣們聯合上奏，要廢除其他人的封號，父皇又該如何？
若以后有人對父皇不滿，借鑒今日之事逼迫，又該如何？君主權威，一步都不能退。”
聽太子這樣說，顧治眼底閃過一絲滿意。
本來這孩子有些軟弱，顧治還擔心他以后會受皇后的影響。
看來讓太子看一些折子還是有用處的，雖然想的還有些直白淺顯，進步卻是很大。
這件事情不只是顧徽一個人的事情，代表著與以御史臺為首的文官對于君權的試探。
若今日他們能夠把深受帝王寵愛的長寧公主打入塵埃，在文人心中的神圣地位會大大提高。
今后類似的事情只會絡繹不絕，文人的話語過重，君王只會受到更大的障礙。
顧治眼睛中閃過一絲狠辣。
此風不可長。
顧治早就看出這個問題，顧徽也看了出來，因此，她完全沒有把前朝的攻擊放在眼里，甚至不像其他的宗室那樣來找顧治訴苦。
顧徽知道，顧治是一個有野心和權力欲的帝王，不會允許他人挑戰他的權利。
“太子所言不錯，看來這段時間的奏折沒有白看，果然，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
太子得到父皇的夸獎，有些羞澀地低下頭來，無意間看到皇后失望的目光，更帶著些不可置信。
什么時候…她的兒子竟然偏向了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