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吹個大氣球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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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拉個幣的,老子要被開除了。”
“不會的,開不開除,校長說了算,那兩個傻逼算個球。剛才我跟校長說了,他說給我個面子,不追究了,鄭海云和曾有才嚇唬你的。”
“真的嗎?”
“真的。”
“我草,嚇死老子,我明天回家了,住這邊沒意思。”
“早就好回去了,干嘛不回去?”
“怕我爸問我成績。”
“哦……”
從行政樓回到寢室,江森和連說帶騙地讓羅北空安心下來,然后趁著羅北空去洗澡的工夫,就把程展鵬給的500塊,連同他的200塊會考獎學金,還有今天早上從陸小娜那邊搞來的一百塊,一起夾在存折里藏好。
存折是上學期剛開學的時候辦的,上面的幾次存取款記錄,數額最大的一次都沒超過三百塊。最后一次操作時間,是今年的3月份,也就是這學期剛開學那會兒。
眼下存折上的余額,是275塊出頭。那幾毛錢的利息,前世江森闊的時候拿來打水漂玩兒都不心疼,但現在看著這個數字,就覺得分外寶貴。五毛錢,能在食堂買一碗白粥呢……
“嘿嘿嘿……”江森很心滿意足地把800塊超級巨款放好,然后等羅北空洗完澡回來,屋里有了人,才安心端著臉盆出去洗漱,小心到了極點。
晚上9點不到,江森早早睡下。
第二天一早,羅北空還在呼呼大睡,他就帶著存折和錢早早地出了門。
到醫院后,照例是死皮賴臉蹭了陸小娜一頓早飯,接著再接受免費治療,治療完畢后再次扮演農夫與蛇故事中可憐小蛇蛇的角色,薅了科研狗一百塊。
中午時分神清氣爽出了醫院,趕在醫院附近的郵政儲蓄銀行下班之前,那把900塊超巨款存了進去,這才覺得落袋為安——身上帶著那么多現金,就是覺著不安全。
中午12點出頭,江森回到寢室,屋子里已經空了。
羅北空的行李箱不見,還給江森留了張條子,說是自己已經回家,另外寢室的公用柜子里,還有幾包零食和幾瓶飲料,香煙也留了一包,讓江森不要客氣,盡情享用。
“靠,這么講義氣嗎?”江森走到柜子前,打開一看,里面還真放著幾包膨化食品、雞爪、巧克力什么的,并且那包香煙,居然還是尼瑪的硬華子!
“神經病啊?有煙為什么還要出去買?”江森嘀咕著,忽然輕輕拍了下腦門。
明白了!羅北空這家伙,是把最舍不得抽的煙留在了最后!
結果居然送給了他……
“奶奶的,感動死老子了……”江森自言自語著把煙放好,打算后天回家的時候,拿去送給孔老二。孔老二那個死窮逼,估計一年也抽不到幾根華子。
有羅北空留下的遺產,江森這頓中午飯吃得很豐盛。心滿意足吃完后睡個午覺,醒來繼續埋頭苦學,自以為能自學成才地啃了一下午數學題,到了晚上八點多,就早早地躺了下去。
傳達室老伯也沒再叫他去打掃衛生,看樣子是被程校長叮囑過了。
第二天早上5點沒到,睡得天昏地暗的江森,實在睡不著地早早起來。大清早的,先洗了個熱水澡,順便也洗了洗衣服褲子,一通操作下來,結果還是五點半左右就出了門。
七點不到,江森就給陸小娜打了電話,生生把她吵醒。
一聽動靜,就知道她身邊躺了個男人,不是自稱很長的小季同學還能是誰?
兩只科研狗被擾了清夢,無奈地打著呵欠起床出門,并自覺地請江森吃了早飯。
吃完后,就帶著江森進了手術室,但臉色都不怎么好。
一方面確實是沒睡好,另一方面,也確實是已經對江森產生了非常強烈的厭惡情緒,要不是實驗對象不能像兔子和青蛙一樣殺掉了事,江森今天大概率是要沒命的。
完全是我國的《刑法》,救下了江森一條狗命。
由于前兩天處理得比較干凈,今天最后一次的治療,花的時間就不是很多。不到一個鐘頭,醫院的上班時間都還沒到,江森的面膜就被取下。江森從手術臺上坐起來,就聽季伯常叮囑道:“你明天、后天和大后天,再過來讓我們看一下恢復情況怎么樣,不過明天開始就不給錢了,你就過來讓我們看一眼就行,治療就不繼續做了。”
“明天早上估計來不了。”江森很隨意地說了句。
“怎么了?”陸小娜明顯有點神經過敏,一下子就激動起來,“同學,你做人不能這樣啊!總不能來一趟就要錢吧?我們好歹也算給你治病了對不對?做人怎么能這么貪心……”
“不是,你誤會了。”江森趕在小季同學也要跟著發飆之前,連忙解釋道,“明天早上,是我們學校期末返校日,要開班會,八點開始,發期末考試的成績單和暑假作業什么的,搞不好要弄到很晚。要不下午吧,下午我過來一趟,也省得你們請我吃早飯了。”
兩個科研狗聞言,這才稍微松了口氣,只是不想江森又來一句:“不過后天和大后天真的就沒辦法來了,我要回家了。我還有事情要做,不能耽誤時間。”
“回家?”陸小娜一怔,“你家不就住這里嗎?你不是東甌市本地人?”
“不完全是。”江森道,“我家不在市區,住在很遠的地方,路上來回得十幾個小時。”
“十幾個小時?”小季同學不由滿臉不信,“十幾個小時都能到阿美利堅了吧?”
“你們不懂。”江森給兩個人細致地描繪起回家的路線來,“我得先坐長途客運,從這里到我們縣里,再坐小巴到鄉里,再搭便車去村里,村里坐牛車到大寨,大寨走路到小寨,很遠很遠的。家里這么遠,我又有事情趕著要去做,你們這個論文,大概采個數據就夠了,樣本就我一個人,治療時間三天,觀察時間就三天,就光這單個樣子的數據,能做出什么花來啊……”
“夠了!”季伯常很暴躁地突然打斷江森的話,明顯是憋了很久,借著今天的事兒宣泄出來,“別跟我扯這些有的沒的!我看你就是便宜占夠了,現在沒好處就想跑了!
老話真是沒說錯,窮山惡水出刁民!還裝得跟大頭蒜似的,跟我說什么論文……你懂個屁!你連論文是什么都不知道!”
“我懂個屁?”江森很鎮定地看著季伯常,也不爭辯,只是緩緩說道,“要是我沒猜錯,你們兩個的論文,一定被你們老板槍斃過N多次,估計到現在連開題都還沒通過吧?研一和研二的合寫論文,肯定是你們老板手底下人多,沒工夫挨個指導你們了,所以干脆打包處理了,是不是。而且你們老板肯定給的經費也不夠,看起來好像已經放棄你們了,所以你們才動不動就要死要活的對不對?”
陸小娜和季伯常的臉色,稍微一變,明顯是被江森說中。
江森也不等他們有什么反應,繼續自顧自地往他們傷口上撒鹽道:“過了這個夏天,你們兩個就研二研三了,留給你們兩個渣渣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很擔心不能畢業吧?是不是壓力大得快承受不住了,是不是每天看著白茫茫一片的word都想哭?是不是圖不會做,文章不會寫,試驗也設計不好,感覺自己像個廢物?不要猶豫了,跳下去吧,跳下去就不痛苦了。”
江森轉頭一指手術室的窗戶。
季伯常看著外面的藍天白云,突然快步向前走出幾步,嚇得陸小娜花容失色的同時,卻猛地雙膝跪下來,抱住腦袋,嗷嗷地崩潰大叫起來:“啊——!我是廢物!我是廢物啊!!”
“唉……”江森不由得嘆口氣,走到小季同學身邊,拍了拍他的肩,“沒事兒,有我呢。臨床專業的碩士畢業論文這種東西,不是我吹,兩個小時內,保證給你們講得明明白白……”
季伯常抬起頭來,滿臉不信地看著江森,含淚道:“你別跟我吹牛逼啊,你哪里畢業的……”
“英雄莫問出處。”江森柔聲道,“站起來吧,我教你們。”
接下來兩個多小時,在小季同學和小娜同學驚愕的目光下,江森從論文的設計方向和具體方法論開始講,包括文章的目標導向應該如何,文章的具體結構該怎么設計,哪些數據是關鍵數據,哪些又是可以拿來水但又不會水得顯多余的,實驗設計大致應該該怎么安排,試驗設計要注意那些細節,又該突出哪些細節,文獻應該怎么讀、怎么用,哪些部分的核心信息應該怎么給,甚至圖片該從哪里借,連文論網站地址都講得清清楚楚。
治療青春痘而已嘛,屁點事兒要死要活的……
江森要是重生回大學時代,早特么拿自己當小白鼠,發了兩篇國內核心期刊了。
“除了知網,曲江高校聯合目錄也是可以用用的,最后別忘了感謝國家、感謝老板,專業論文也要注意跟人文要素結合,不要死板。論文說到底,也是寫文章。十幾萬字的東西,稍微加進去一點跟項目相關性強的題外話,是合情合理的。
再花幾百字個字,表個決心,要為全人類的皮膚健康做點貢獻,要改善中國人的氣質面貌,提升民族自信什么的,既能提升文章裝逼的高度,又能光明正大地水字數,一舉兩得……”
江森說得口干舌燥,拿起陸小娜的水杯喝一口。
埋頭忙活了半天的筆記陸小娜抬起頭來,驚為天人地看著眼前的蛤蟆精。
季伯常也一改兩小時前的態度,用一種看世外高人的眼神看著江森,畢恭畢敬地問:“敢問閣下,到底是何方神圣?”
“我嘛……”江森淡淡一笑,“好說,鄙人江森,現在是東甌市十八中,唯一指定社會主義接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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