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季氏的信,蘇三爺便立刻啟程返回了京都。待到達城門口,蘇三爺又猶豫起來,最后還是決定先去看看莊子上的謝姨娘。
如今已是深夜,此時前往正好不引人注意。念頭劃過,蘇三爺便領著小廝去了京郊的莊子上。
夜色幽寂又濃郁,如同化不開的墨,處處渲染著沉沉黯色。
烏云遮月,坐落在京郊上的莊子更是漆黑一片,莫名帶來一絲厚重的壓抑。
門輕輕一推便開了,蘇三爺不由泛起一抹疑惑。暫且將疑惑按下,蘇三爺與身后的小廝徑直往前走去。
前面隱有一抹光亮,蘇三爺便直接走向光亮處。越往前走,越會聽到絲絲聲音傳出。
蘇三爺的步履加快了幾分,再走近些,就聽清了是什么聲音。
不好的預感油然升起,下一瞬,他便聽出了是誰的聲音。而跟在蘇三爺身后的小廝,則是一臉好奇又震驚的表情。
蘇三爺伸手示意小廝不要再往前走了,小廝會意,老老實實站在了原地。
此刻的蘇三爺說不上來自己是什么心情,意外倒是真的。
他沒想到,來莊子上養病的謝姨娘竟不是養病,而是在和別人茍且。
透過窗欞的縫隙,兩具赤裸的身子糾纏在一起,蘇三爺的唇角勾起一抹諷刺。
男人一臉暢快穿上衣,然后捏起謝姨娘的下巴:“你今晚表現得不錯,明日小爺還會來的!”
笑聲漸漸遠去,謝姨娘閉上了眼。三個月了,她從盼望到失望,再到后來的絕望,以及現在的無喜無悲。
謝姨娘心如明鏡,她被侯府摒棄了。摒棄的這般徹底,這般措手不及。
既然是這樣,她總得活著,只有活著才會有希望在。
第二日一大早,季氏便得到了消息。
“夫人,三爺昨夜去了莊子上——”知書把昨夜發生的事一一稟告給季氏。
季氏露出詫異之色:“這么說,他沒有進去?”
知書點點頭:“三爺在外面站了一會兒,便從莊子上離開了。”
“好,我知道了,讓他們過兩日再撤吧。”季氏吩咐道。
知書領命而去,不多時又折了回來。
“夫人,楊三死了——”
“怎么死的?”季氏問。
“失足落入了碧水湖里。”季氏輕輕頷首,直覺此事應是蘇三爺所為。
下午,知書又稟道:“三爺找了三個大漢去莊子上輪流伺候謝姨娘。”
季氏聽聞頗為意外,不過結果都是一樣的。
“想辦法將此事透露給老夫人知曉,讓那些人也撤回來吧。”
“是。”
當日傍晚,蘇三爺回到了侯府。他先去看過虞老夫人后,又去了柳氏那里。
瞧過柳氏及孩子,蘇三爺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了解完蘇三爺的動向,季氏對知書道:“時候不早了,咱們也歇吧。”
翌日是個陰天,云層稀薄浮在天際,卻愈發令人喘不過氣來,正如虞老夫人此刻的心情。
秋嬤嬤將莊子上的事一五一十說給虞老夫人聽,靜默片刻,虞老夫人緩緩道:“看來謝氏是不能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