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歌晚舒各自喝著手里的茶，默契地沒有作聲。
晚歌則在心里想，七皇子的目的已經達到，自己和大姐姐應該可以回去了。她剛要開口，就見身側的顧北宸徑自直起身：“我還有事。”
撂下這句話，顧北宸頭也不回地出了雅間，角落里的顧風也匆匆跟了上去。
此舉甚合晚歌心意，趁勢提出告辭。
回到京都的越王府，顧北宸心緒不寧，闔目假寐。
“世子，您怎么了？”
聽見顧風的問話，睜開鳳眼，露出迷茫之色。
“顧風，她會介意我的名聲嗎？”
這個“她”指得是誰，顯而易見。
世子這是在患得患失，顧風清楚的認識到，三小姐在世子心中的重要性，不知是福是禍。
顧北宸此刻心慌意亂，無法抑制，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入夜，晚歌由青蘭侍候洗去脂粉抹上香膏。
換了件豆青色掐花對襟外裳，內搭月白色挑線裙子。散了發髻垂于身后，用一支海棠碧玉簪固定。
光線昏暗，一室靜謐。
晚歌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了無睡意。七皇子倒是難得的通透，為何夢里登位的卻是蕭景煜？
顧北宸真的因為自己去支持蕭景煜，放棄了身為表弟的蕭景燁？
看來奪位的關鍵，就在他身上。可惜自己未夢到之前的事情，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夜色朦朧，顧北宸輕車熟路來到芳華閣，悄無生息進了內室。
小姑娘倚靠在床榻上，身上蓋著錦被，不知在想什么，一副出神的樣子。
走至床前，小姑娘亦渾然未覺。
“在想什么？”
突如其來的響聲，將晚歌嚇到。
驀然抬頭，發現所想之人就在自己面前，不免有些手足無措。
顧北宸直接坐到床邊，定定看著晚歌。
“嚇到了？”
聲音微冷，不似前幾次那般隨意。
二人四目相對，彼此的臉近在咫尺。晚歌下意識后退，肩膀卻被緊緊按住。
“害怕了？”
晚歌察覺到顧北宸的異樣，因而沒有再動。
那人欺身上前，兩人的臉幾乎要貼在一起。語氣更冷一分，像在質問。
“是不是怕我？”
晚歌不明白顧北宸怎么了，為何會如此對自己。
杏目泛起霧氣，水汪汪的，令顧北宸的理智回籠。抬手輕撫含著淚意的眼角，伸臂環抱著晚歌，埋首在她頸肩。
晚歌任由那人擁住自己，感受到他此刻的不安及脆弱。
“歌兒，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低沉的嗓音，盡是溫柔。
晚歌的心，不自覺地動了一下。
顧北宸暗罵自己莽撞，現下不知如何是好，幽深的鳳目盛滿驚慌。
片刻后，松開晚歌。
“怎么還不睡？在想什么？”
晚歌不答反問：“世子，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為何要問我害不害怕？”
顧北宸一時語塞，晚歌也不催促，目光直視眼前之人。
顧北宸凝望著晚歌，目色深深。
過了良久，終是決定遵從自己的本心。
即使這樣做十分冒險，仍舊想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