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月:、、、、、、、、、
從鄂州過來的水軍主將叫做曹浚,是左驍衛大將軍曹勝之子,而曹勝則是天子的堅定支持者。
這次他率領五千水軍,一百多艘戰船支援李琇,之前已經派一千余軍隊前去揚州。
天剛亮,他便命令軍隊集結,船隊駛離潤州碼頭,向長江東面駛去。
李琇也站在為首的大船船頭,注視著波光浩渺的江面。
“殿下,這次會有多大收獲?”曹浚在一旁問道。
李琇搖搖頭,“我也不清楚,但至少能將作惡多端的汪東渡斬盡殺絕!”
曹浚嘆息一聲,“我在鄂州也聽聞了汪東渡惡名,不知多少無辜百姓死在他手上,他早該下地獄了。”
這時,一艘哨船靠近,一名士兵沿著軟梯攀上大船,單膝跪下稟報:“啟稟將軍,接到北岸的消息,目標船隊在一個時辰前進入長江,向東去了!”
曹浚連忙問道:“我們可有弟兄跟隨?”
“有三艘哨船遠遠跟隨!”
“繼續打探!”
哨兵行一禮下去了。
曹浚請李琇到主艙,展開了地圖。
“殿下,從揚州向東基本上都沒有什么人煙了,大部分是沿海灘涂,而且都是平地,沒有山洞之類隱藏。”
李琇望著地圖,他敲了敲入海口的大島,這里應該就是后世的崇明島了。
“這座大島叫什么?”
“這是胡逗洲,基本上是荒島,好像只有幾戶漁民,殿下認為他們會藏在這里?”
“汪東渡既然是海盜出身,我覺得他不會藏在陸地上,海外島嶼又太遠,不容易控制,這座大島我覺得最合適。”
“有道理!”
曹浚心中也十分興奮,如果能干掉臭名昭著的海盜汪東渡,對他仕途大有幫助。
次日中午,水軍船隊距離胡逗洲還有三十里,一艘先頭哨船駛來,很快哨兵上了船。
“啟稟將軍,對方上了胡逗洲!”
果然被他們猜中了,李琇連忙問道:“上島多久了?”
“一個時辰左右!”
李琇點點頭,“可以出擊了!”
曹浚大喊一聲,“傳令,全軍出擊,格殺無論!”
上百艘戰船發動了,向三十里外的胡逗洲駛去
胡逗洲的西北角是汪東渡的老巢,這里修建了一座莊園,莊園內有七八座倉庫,長駐數十名心腹手下,又給他們搞來十幾個女人。
汪東渡已經帶人進了莊園,他下令將幾座存放稅錢的倉庫打開,將所有稅錢都轉移上船。
這里不光有他的五十萬貫稅錢,還有應該分給姜師度的三十萬貫稅錢,以及屬于元家的兩百萬貫稅錢。
也就是說,三百五十萬貫稅錢,除了杭州刺史李晏的三十萬貫和彌勒教的四十萬貫,其他兩百八十萬貫稅錢都在這里了。
汪東渡帶來了一百二十艘大型沙船,足以將稅錢一次性運走。
汪東渡安排手下吃了午飯,眾人開始忙碌起來,莊園內有數十輛騾車,將銅錢運往一里外的江邊。
汪東渡有午睡的習慣,躺在一張軟榻上閉眼休息,兩個年輕女人給他輕輕捶腿。
這時,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一名武士跑來稟報,“啟稟首領,江面上發現水軍戰船!”
“什么!”
汪東渡驚得跳了起來。
“距離還有多遠?”
“已不到十里!”
汪東渡飛奔跑到倉庫前,揮手大喊:“不要搬運了,官兵來了,趕緊上船離開!”
聽說是官兵來了,武士們嚇得紛紛向岸邊奔去。
汪東渡極為狡猾,他騎上一頭騾子,向南面奔去,南面的岸邊藏有一艘小船,發生緊急狀況時使用。
近兩百名武士奔到岸邊,迎面射來一陣密集的箭雨,武士們紛紛慘叫栽倒,兩邊殺來無數士兵,將兩百名武士包圍了。
武士們嚇得紛紛跪地投降,怎奈士兵們不接受投降,將這些橫行多年的海盜一個個殺死,不留性命,結束了他們罪惡的人生。
汪東渡離開莊園不到一里,忽然從前面樹上跳下一人,冷冷地看著他,攔住他的去路。
他一回頭,只見數十名武士從四面八方出現,為首者是一名身材高大的女武士。
“你們是什么人?”汪東渡絕望大喊。
“我們是三十八皇子的手下,在下裴旻,已經等待閣下多時了!”
裴旻緩緩拔出劍。
“我有元振偷盜稅錢的確鑿證據,只求饒我一命!”
裴旻沉吟一下,一揮手,“把他拿下!”
幾名武士一擁而上,將汪東渡拖下騾子,捆綁起來。
李琇也沒有想到收入如此豐盛,不僅找到了大部分稅銀,還繳獲了汪東渡積攢了幾十年的家當,有多少財富已經無法計數。
士兵們光清點造冊就耗費了一天的時間,次日下午,從潤州駛來了兩百艘三千石大船,又用了兩天時間才把所有財物搬運上船,稅錢運往揚州,其余汪東渡的財富則送往潤州暫放,成為補充內庫的額外收入。
與此同時,裴耀卿已率十幾名手下,在杭州府兵的配合下抓捕了杭州刺史李晏,繳獲了藏在他別宅內的三十萬貫稅錢。
至此,三百五十萬貫稅錢全部繳獲歸案。
入夜,在揚州最有名的廣陵大酒樓內,元振用最好的酒、最好的菜肴和最好的女人招待李璀。
李璀享受著天仙般的美女給他斟酒夾菜,元振對他的吹捧更讓他飄飄欲仙,尤其元振對李琇刻毒的嘲諷竟讓他生出一種知己的感覺。
“元使君,其次這次揚州行動原本輪不到李琇,應該是慶王李琰,李琇只是負責調查彌勒教的內情,但后來發生了一些事,才讓這混蛋走了狗屎運,拿到了軍權。”
“不知發生了什么事,方便透露一點嗎?”元振不露聲色問道。
“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聽兄長說,是因為我父親和天子達成了和解,天子同意由我兄長李珣出任新一任鹽鐵監令,我父親同意,以后鹽稅分三成給內庫,所以我父親才簽署了出兵令,打擊彌勒教。”
出兵只是為了打擊彌勒教嗎?連元振都聽得出這是個借口,只有李璀這種蠢貨相信了。
但元振得到了最重要的情報,天子和攝政王在揚州事務上達成妥協了,恐怕連自己父親都不知道這個重要情報。
元振開始坐立不安,他找一個借口便溜掉了。
李璀巴不得他趕緊走,他要好好享受身邊的美女。
元振剛回到府中,一名手下上前稟報,“使君,潤州那邊傳來消息,原本停泊在潤州碼頭的水軍已經不在了。”
元振一怔,“他們去哪里了?”
“幾天前就離開了,好像是向東而去!”
“向東?”
元振心中頓時惶恐起來,水軍不會是去胡逗洲了吧!汪東渡也是去了那里。
他越來越感覺到不妙,身邊沒有了謝耀宗,元振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想來想去,他決定先返回長安,向父親求救。
稍微收拾一下,元振以回京述職為名,把政務暫時交給長史王禪,他隨即上船離開揚州,憂心忡忡地前往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