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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李春來也是真的拼了,窮盡平生所學,吃奶的力氣都使上了,總算是把仙兒哄好了。
但這件李春來并沒有太在意、看似不大、實則卻直關核心的事情,也著實為李春來提了個大醒!
所謂‘畫虎畫皮難畫骨’。
人心難測啊。
別管出自什么原因,倘若到時阿巴亥就是非要懟著李春來咬一口,那,李春來又當如何處置?
大將軍藍玉的前車之鑒,可就擺在眼見呢!
清晨。
陽光溫潤的照進了船艙里,看著旁邊仙兒睡的正香、恍如芭比娃娃一般精致的俏臉,李春來的心里也止不住閃過一抹柔潤。
就算李春來并不想承認,卻是也不得不承認……
這人和人之間,究竟是有著差別的。
像是仙兒這種貴女,身上雖難免有著一些嬌貴的小性子,但是,在大是大非方面,她們著實是更高一個維度啊。
已經到了此時,縱然李春來只與阿巴亥有著一夕之歡,可事情的性質早已經全然不同。
李春來本來想自己直接去見阿巴亥,但想了好一會兒,還是決定,叫醒仙兒,帶她一起去。
仙兒被李春來調皮的弄醒,止不住有些委屈,可待聽李春來說完了事情,她馬上便止不住的歡喜了起來。
卻道:“李郎,這事情,我便不去了。你自己去跟她談談便可。待事后,我再去安撫她一下。”
說著,她止不住丟給李春來一個白眼:“李郎,說起來,此事你看似是吃了些虧,卻也不算虧了。畢竟,現在這般,你就算把阿巴亥交上去,怕也不能再為你添多少功績了。而且,這阿巴亥,雖是胡女,年紀也有些大了,但不論風姿還是氣度,都是上上之選。只是,后續事務,你一定要條理周正,決不能再出什么紕漏了!”
李春來看著恍如變了一個人一般的仙兒,心中也有些止不住的感慨。
張無忌他媽那句名言,還真的沒錯。
女人啊,個個都是天生的演員那……
又與仙兒調笑了好一會兒,直到她連連求饒、乖乖認錯,李春來這才是心情愉悅的去找阿巴亥。
事到此時,一夜過去,李春來心里早已經有了腹案。
仙兒說的也沒錯。
就算李春來此時把阿巴亥交出去,交給朝廷,怕朝廷也不可能再給李春來什么賞賜了。
就大明現在這個行情,文臣們的地位還是不動如山的。
說句不好聽的,哪怕李春來此時立下了這等彌天大功,直搗黃龍,他們能丟給李春來一根骨頭就不錯了。
帶點肉怕是都難。
若是能把阿巴亥留下,某種程度上,也可以當做李春來的一張底牌。
畢竟。
李春來可是很明白,她那三個兒子情況的。
至于留下阿巴亥的后續事務,對李春來而言也并不是難事。
當初,雖是阿巴亥帶領后金王宮內的眾人投降,但當時在場之人,都是青州左營的心腹兒郎。
而且,這一路返程的過程中,也沒少有后金的女俘虜,因為身體不適而死去,被直接丟進大海里。
怎么找由頭都是能過去的。
只要李春來先把他這邊的事情處理周正!
阿巴亥究竟身份尊貴,種種原因糾結,李春來并沒有把她單獨放到另一艘船上,而是跟李春來同船。
不同的是,她住在下一層艙,比李春來住的這層主倉條件要差一點。
當李春來來到阿巴亥這邊,她竟早已經起來了。
而且,梳洗打扮的很周正,化了頗為端莊精致的妝容,坐在椅子上,似笑非笑的看著李春來:“稀客啊。今日,李將軍怎的有時間來奴家這里了,還這么早的?”
李春來被懟了一下,登時有點發愣。
這女人,用得好是王炸,用不好,可就要變成炸彈了……
“大妃說笑了,這幾天,李某一直忙于軍務,怠慢了大妃,還望大妃海涵那。不知大妃這幾天生活可還順利,缺什么東西么?”
片刻,李春來便調整好了狀態,笑著看向阿巴亥。
雖說到此時,兩人早已經‘曉深淺知長短’,很是熟悉了,但在正面,這顯然不值一提。
“呵。”
阿巴亥不由一笑:“有勞李將軍掛念,也托李將軍您的福。奴家這邊,還算可以。”
說著,她淡淡笑著站起身來,給李春來倒了一杯茶:“李將軍,你不必拘謹,這里究竟是你的地頭。有什么話,直說便是。便是想要了奴家的性命,奴家還能反抗不成?”
李春來不由一陣無言。
這女人,通透著呢!
怕早已經預料到了這種情況!
“呵。”
李春來隨之也放開了,笑道:“那大妃你怎的想?想死還是想活呢?”
阿巴亥面色陡然大變!
沒想到李春來居然真敢把話說的這么直白的!
但轉而她也反應過來,不由騷.氣的嬌笑連連:“李將軍,奴家區區一介女流,又已是殘花敗柳,死不足惜!可惜啊。就怕有人食髓知味,偏偏喜歡這一口,舍不得奴家去死呢?你說是不是?”
李春來這時終于明白過來,現在這般事態,他要在嘴皮子上從阿巴亥這邊占到便宜,完全是不現實的事情。
這女人一路走到現在,什么樣的場面沒見過?
李春來也懶得再跟她墨跡,一把扯住了她的手腕,在她的低低嬌呼聲中,直接把她懟到了窗邊,惡狠狠的道:“少他娘的給老子耍幺蛾子!不想死就給老子安生點!這段時間,你就在船上別出來了,其他事情我會安排好的!”
阿巴亥這時也明白了李春來的意思,心底里長舒了一口氣。
不論是李春來要弄死她,還是把她交給朝廷,這顯然都是她不能接受的事情。
而在李春來這邊,委屈雖說肯定會委屈,但在另一些方面,卻絕對比她在后金王宮里還要舒服的多的多了。
看李春來要走,她猶豫片刻,忽然出聲道:“現在,現在便要走嗎?”
李春來不由一愣,看向她的美眸。
昨夜雖是消耗甚大,但李春來正值巔峰鼎盛,身體狀態著實是太好了,剛才在仙兒那邊就有了不少邪火,此時在阿巴亥這邊,不由更加旺盛。
阿巴亥俏臉止不住紅了,有點不敢看李春來,低低道:“現在還早,喝杯茶再走吧……”
李春來閉上了眼睛又猛的睜開,低聲道:“跪下!”
消除掉阿巴亥這邊的隱患,又與毛文龍完善了其他的一些細節,次日一早,船隊便是抵達了遼西海域。
不出意外,提前得到了消息的這邊,早已經有大量的身影在等候著了。
隨著李春來麾下龐大的船隊徐徐來到近前,在海岸附近等候的人群,全都是被驚著了。
他們雖早就知道李春來有船隊,規模還不弱,卻又怎能想到,李春來的船隊,居然會這么龐大的,簡直就遮天蔽日啊……
而在人群之中,一個身影比任何人反應的都快,還未等李春來的船隊靠岸,他便是急急招呼人手,劃著小船,先過來拜會李春來。
“嗯?”
“六子,你剛才說什么,那人叫趙什么,要見我?”
船艙內,李春來正在愜意的吃著早飯,穆然聽到陳六子的匯報,整個人的氣勢陡然一變。
“將爺,那人叫趙率教,原來是遼陽那邊的,參將職,現在已經上船了,您要不要見他?”
陳六子自不會知道李春來的心思,還以為李春來沒聽清,忙又是小心匯報了一遍。
李春來這時也回過神來,心底里止不住的狐疑。
趙率教這廝,這么提前來見自己干甚?
但有一定‘先知’的李春來,自是明白,趙率教此人絕非同凡響。
想了一會兒,道:“讓他再等一會兒,我吃完飯,把他請過來。注意,態度溫潤點。”
“額,是!”
陳六子字不疑有他,忙是去安排。
“卑職原遼陽參將趙率教,見過李將爺!”
不多時,趙率教便是來到了客艙內。
讓李春來都有些懵逼的是——
這位趙參將,完全就沒有任何猶豫的,一見到李春來,二話不說,直接便是跪倒在地上,完全下級對上級的模式,直接‘砰砰砰’恭敬磕頭行禮。
片刻,看李春來沒什么反應,表情有些陰沉一般,趙率教更是一動也不敢動,但身子卻止不住微微有些顫抖。
這位李三爺本尊已經當面了,若是這個謊他圓不過去……
那,怕是要玩完啊……
又如何能不緊張?
這時,李春來也終于是捕捉到了一些東西,嘴角邊止不住露出了一絲微微笑意。
別看眼前的趙率教比他李三爺年紀大出許多,都能當他李三爺的父輩了。
但此時,兩人的政治地位,實力,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
他見到自己這般卑微的討巧,也就不足為過了。
“呵。”
“趙爺客氣了,怎使得這般大禮?快快請起。”
片刻,李春來忙笑著過來,親自把趙率教扶起來。
趙率教眼見李春來態度柔和了,也稍稍放松了些許,忙是與李春來聊起了一個共同的老熟人,楊國柱的侄子楊老四。
說起來,趙率教與楊老四的交情,儼然比李春來早的多的多。
趙率教當年因為公務,去過宣府鎮那邊數次,十幾年前便與楊老四有著一些交情了。
不過,李春來卻是聽出來,兩人不過只是酒肉朋友而已。
但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
此時這般,李春來自不會拆破。
“三爺,卑職,卑職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向您稟報……”
熟絡了一會,敘完了舊,趙率教忽然止不住的尷尬起來,有些畏懼的看向李春來。
“哦?”
“趙爺何出此言?你我一見如故,趙爺你又沒有對不起我李某的地方,何必這般拘謹?”
李春來不動聲色的看向趙率教。
“撲通!”
趙率教直接跪倒在地上,已經帶上了哭腔:“三爺,卑職有罪,有罪啊……”
說著,便是將他借用李春來直搗黃龍之勝的消息,去前屯邀功的事情說了一遍。
說到最后,趙率教已經鼻涕眼淚一大把:“三爺,兄弟當時也是真沒了辦法啊。您也知道,朝廷對此次潰兵的處罰很是嚴苛。那些大頭兵畢竟卑微,倒也沒什么,可,像是兄弟這種有些官職的,大都逃不過死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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