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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俞瑤這邊開拓了思路、又探知了家底之后,李春來的執行力還是很快的。
兩三天的時間,竹筒制手榴.彈和定裝火藥都是排上了日程,并迅速進入到了測驗階段。
因為這兩樣的技術難度水平都不高,本身材料也不是稀缺材料,成果還是很喜人的。
又過了三天,各項論證、實驗,基本上都已經沒有紕漏了,幾乎直接便可以進入量產的節奏。
不過,李春來還是忍住了。
還是要再經過十天、十五天,乃至是一個月的進一步強化試驗。
畢竟,這種東西可不是好玩的,此時如果不把事情考慮全面,一旦用的時候出了問題,怕是大羅神仙也無能為力了。
但實驗歸實驗,青州左營各部的操練,卻已經開始朝著新技術的方向轉變了。
就在這種疲憊卻又興旺的過程中,日子過的很快,很快便是來到了九月中旬。
這天,李春來好不容易忙里偷閑,正準備去東大牢找黃公公喝個小酒吹牛皮呢。
京師方向,噩耗陡然傳來。
剛剛登基一月的泰昌皇帝,駕崩了……
饒是早就對此有著一定的準備,可真正聽到了這個消息,李春來還是有些懵,一種無法言說的懵……
這里面,有驚恐,有畏懼,有不知所措,卻又有著……一種不太好言說的興奮……
時代,又變了啊……
天子駕崩,儼然是天下間的頭等大事。
饒是距離老百姓很遙遠,但不可避免的還是要對老百姓的生活造成一些影響。
畢竟,該避諱的東西,總是要避諱的。
李春來原本想找黃公公喝完酒,再去找秦玉奴的,到此時,儼然只能是作罷。
不過,事情雖是重大,對此時沂源老百姓的影響卻是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大。
畢竟,就在不到兩月之前,他們剛剛經歷了‘雄主’萬歷皇爺的駕崩。
思慮良久,李春來也做出了決定。
此次泰昌皇爺的駕崩,他便不去京師湊這個熱鬧、當戲精了。
一方面,李春來想去‘扶柩’,究竟還是不夠資格。
另一方面,饒是即將即位的朱由校仁厚,但自己究竟還是太年輕了,這般去‘要賞’,儼然有點著相了。
最后,也是最關鍵的,大戰在即,便是李春來,說沒有壓力又怎的可能?
便是南京的花魁大賽,李春來都是放棄了。
好在此時陳如意和秦玉奴都已經與李春來很穩定,有著李春來的強力支撐,兩女對此倒也看的淡了。
當然,她們更害怕的是,李春來若是去了南京,再給她們找回來幾個姐妹怎個辦……
但沒多久南京方面便傳來消息。
因為天子駕崩,他們的花魁賽也搞不成了,只能是拖到明年。
只是到來年這個時候,陳如意和秦玉奴怕是想去也去不了了……
陳如意現在已經確定是有喜了,秦玉奴那邊雖還沒有動靜,卻是想來也快了……
總不能,她們兩個,到時候帶著孩子一起去參加吧……
就在李春來埋頭苦練基本功,穩步提升的時候,時間過的也是很快。
跟李春來預料的差不多。
泰昌皇帝的突然駕崩,的確給大明的朝政運作帶去了不少的壓力,一切卻還是在軌道中。
畢竟,大明的整個框架還是很完善的,長幼有序。
就算其中有著什么幺蛾子,誰又敢跟整個體制作對?
眨眼,時間便是到了臘月,李春來部青州左營主力,戰力已經是初步成型。
而隨著‘沂源春’這個白酒新牌子,逐漸在大明打開市場,李春來也是收獲頗豐,糧草輜重補給,也都是日益充盈。
這個過程中,遼地那邊的動向也是愈發清晰。
后金韃子已經是厲兵秣馬,大干一場的跡象,盡顯無余。
臘月初三,朝廷方面終于是發來了公函,要求李春來即刻率本部主力入遼,準備參與接下來即將展開的大戰。
饒是李春來一直在精心準備此事,可真等事情來臨,還是不免有些手忙腳亂。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
相比于明軍其他諸部,李春來他們青州左營的各種輜重,著實是多了一些。
而這段時間,遼地也發生了許多事。
一些細節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楚,其中最核心、也是直觀李春來利益的一大變動,便是熊廷弼已經去職,取而代之的是袁應泰。
不過,這位爺或許其他方面水平還不錯,但是軍事方面……怕就不太能讓人信服了。
只可惜,這是朝堂斗爭的結果,李春來此時也發不上什么力。
兩天之后,李春來部已經全部準備就緒,隨著李春來大手一揮,青州左營五大營合計戰兵四千余人,輔兵近兩千人,民夫兩千余人,近萬人的龐大隊伍,便是直接出發了。
而這時,李春來也給新皇朱由校發了一封密報。
事情的核心,自是奇襲老寨的戰略規劃。
說白了,到此時,李春來已經不想跟遼地那些大爺們玩了。
畢竟,跟他們混在一起,除了浪費時間,勾心斗角,生一肚子悶氣,還能有個鳥用呢?
乃至,李春來都不怕未來的天啟小皇帝不批此事。
哪怕他真的不批,李春來也還是要這么做!
因為他很明白,跟著明軍主力走,那注定是死路一條。
所謂‘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現在這個大環境,雖還不好直接公開推諉,但是推脫的理由儼然還是很多的。
更不要提,只要李春來有功績,哪怕沒攻破老寨,只是搞到三五十級韃子首級呢。
就這功績怕是就等笑傲群雄了。
與上一次出征遼地相比,李春來部不僅是隊伍更龐大了,隨之而來的軟硬件設施,包括李春來的主動權,儼然也不能同日而語。
上一次出征,李春來幾乎碰到誰都得‘喊哥’,可現如今,不管是誰,見到李春來,都得喊一聲‘將爺’了。
另外,得益于上一次的聲名,李春來他們青州左營此次出征,幾乎每路過一個地方,都會受到當地老百姓的熱烈歡迎。
這也讓兒郎們的那等精氣神,也是越來越高。
而等到達萊州港后,李春來又哪需要找什么中人了?
已經掛在青州左營名下自己的船隊,便已經足夠承擔此次運輸任務。
而且是綽綽有余。
沒辦法。
這些時日內,李春來通過各種關系途徑,又搞到了各種大小船只二百余艘。
其中,僅是大沙船就有六十七艘。
這等大型沙船雖是沒啥戰力,可裝載能力卻都不是蓋的。
寬松點,一艘大沙船也能載個二百多人。
若是擠一點,塞個三四百人也是輕松又愉快。
這一來,一百多艘大型船只,加之二百余艘中小船只,幾乎將整個萊州港都遮蔽了。
這不僅解決了萊州大量漁民水手的生計問題,萊州人也有幸見到了讓他們終生難忘的一幕。
放眼望過去,不論碼頭上還是河上,皆是巍峨威武的各式‘戰船’。
而在這些戰船上,那一個個艷紅色的身影,又是那么耀眼奪目。
唯一可惜的是,此次李春來就不能‘紅袖添香’了,因為他的大小老婆們,包括二少奶奶在內,現在都已經有了身孕……
更讓李春來遺憾的是,俞瑤可能正月間就要生了,預產期就在那個時節,李春來卻也不能陪伴,無法親眼看到自己的第一個血脈降生……
不過,很快,李春來的心神便被碧藍的大海和龐大的船隊所填滿。
此次兵強馬壯,準備充裕,何愁大事不成?
登萊雖與遼地隔海相望,路途并不遠,但李春來等人的運氣卻并不是太好,出發的第二天凌晨,路程剛剛走了一小半,天空中便是下起了鵝毛般的大雪。
原本,李春來想經營的墾利島,曹妃甸島,因為一直忙于斗爭,也沒有時間經營,在海上都沒有落腳地支撐的。
好在此時船隊的規模足夠大,人手又是充裕,這點小自然災害,還構不成什么威脅。
只是李春來此時卻還是無法真正的放松下來,將精力都聚集到純軍務上,還是得大肆扯皮。
不僅要跟朝廷方面扯,跟新任經略袁應泰扯,跟毛文龍那邊也要扯。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此時這些嘴皮子官司打不下來,后續,就是會有麻煩,無法讓李春來和他的兒郎們,保持最大的主動權。
出乎預料李春來的是。
兩天后,當李春來部抵達旅順沿海的時候,天啟小皇帝,朝廷,包括袁應泰那邊,都是給與了李春來充裕的自主權。
反倒是毛文龍這邊,有點扯皮扯不開了。
這次給毛文龍送信的,是他的心腹陳繼盛。
李春來之前倒也算是跟陳繼盛認識,卻不過只是一面之緣。
主要是陳繼盛當初一直在曖陽堡負責后勤工作。
旅順西南方向的近海邊,龐大的船隊,就像是一片移動的海上城堡,傲然聳立在驚濤拍岸之間。
舒適的船艙內。
李春來略有些冷的看著眼前這個三十多、小四十的老軍漢,一字一句道:“這么說,陳爺你這次過來,是能替我大哥做主了?”
陳繼盛止不住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忙急急道:“三爺,三爺,您就別為難卑職了啊,卑職怎敢做這等主啊。主要是我家將爺的意思是,這一次,究竟是我家這邊出人出力更多些啊……”
只是,說著說著,陳繼盛都沒有什么底氣了。
這他娘的,跟睜眼說瞎話又有什么分別呢?
不說其他的,便只說李春來此時的船隊規模吧,便是將毛文龍部每個人都賣了,那也湊不夠啊。
這一來,他們還談個錘子的主動權。
人家李春來不帶他們,明顯也能玩啊。
更不要提,李春來青州左營部無論裝備還是士氣,都明顯勝過他們許多。
毛文龍此時能擁有的,無怪乎只是遼地地頭蛇這一個便利而已。
但人便是這般,無理還爭三分理呢,況乎現在還是處在公平狀態。
反正他陳繼盛與李春來‘撕破臉’,只能是小事,畢竟毛文龍又沒與李春來撕破臉,一切還可以再談嘛。
“行了。陳爺的意思,我李三兒已經明了了。你便回去告訴我大哥吧。若是這般,那,此事就當我李三兒沒提。咱們各家玩各家的吧。”
李春來卻不給陳繼盛繼續墨跡的機會,干脆果決的做出了決斷。
“噯,三爺,這……”
陳繼盛登時慫了,糾結片刻,忙道:“三爺,卑職絕不是這意思啊。我家將爺在心底里,自是以三爺您為主的。只是,在事后的戰果分配上,三爺您,您能不能再加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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