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也不知道是董公子的運氣太過逆天了,還是他們上峰的情報太過精準。
不多時的功夫,董公子他們便是在郇爺的后宅中,發現了兩個地窖,一個密室。
不僅解救了二十多個妙齡少女,查獲了近萬兩的現銀,還抓捕了三個可疑人員,以及數封來往于多地的密信。
特別是其中有一封被藏的很隱秘的密信,正是王家父子寫給郇爺本人的。
已經被帶到府中的郇爺,雖然已經心如死灰,但究竟還存著一分的僥幸。
畢竟,許多東西他都藏的很嚴實,或許這幫青州左營的王八蛋,就找不到呢?
可當這些確鑿的證據就這般生生擺在了面前,郇爺終于明白,他大勢已去,再也沒有機會了。
腦袋一歪,直接便昏死過去。
董公子登時便懵了。
這貨要是死了,他的大功,豈不是要打折扣了?
好在旁邊的趙云龍是好手,一盆子涼水下去,郇爺便是陡然醒過來。
至此時,董公子這才是徹底放松下來,死死的握住了拳頭,直很不得仰天長嘯,發泄心中的氣。
這輩子,何曾像是此時這般暢快過啊。
郇爺這宅子的消息,很快便是傳到了李春來的耳中。
與之一起過來的,還有李春來最想要的,幾封他與登州幫聯絡的信件。
只是,還有一封登州幫剛發過來,讓郇爺轉交給沂源守備趙陽明的信件,李春來卻是截了下來。
“混賬!”
“混賬東西,他們怎敢,他們怎敢啊!!!”
客堂內,看著這些確鑿的物證,帶隊的天使、一個三十出頭、跟王安是本家的大太監,止不住嘶啞又尖銳的大罵。
“查!”
“李將軍,此事必須要查!不管牽扯到誰,必須要把此事查個水落石出,一個都不能放過!”
不多時,待這位王公公緩過來,登時陰翳的對李春來下達了命令。
李春來面上自是恭敬應是,旋即便直接請這幾位太監去東大牢,親自審問郇爺等人。
而他本身,卻是并未著急,竟自去了縣衙,去尋姜胖子。
事到此時,一切已經盡在掌控,李春來自不會再貿然。
說白了,這次的事.件,李春來就恍如‘大風天高空走鋼絲’一般,近乎完美的取了個巧。
把沂源,包括青州、登萊這塊的地區矛盾,直接轉移到了京里,轉移成為了內廷與朝堂,又夾雜著泰昌皇帝的矛盾。
現在,內廷已經出手,木已成舟,生米都要做成熟飯了,必將會為他李三爺撐腰,李春來又怕個毛線的?
但正所謂‘盛極必衰’。
這件事情雖是做成了,而且也不過是將將開始,鋒芒還沒有完全展露出來呢,但李春來卻已經開始籌謀后路。
沒辦法。
這里面的牽扯,著實是太大了。
很多東西,決不能‘一言而蔽之’。
換言之,別看此時內廷是他李三爺的依仗,但這種東西誰都說不好,到底能維持多久。
而且,李春來再狂妄,也可能去當面得罪朝廷諸公。
所以,這就是個大風天、高空中、鋼絲繩上蹦迪的活,既要展露鋒芒,同時又要留有余地,當斷則斷,絕不拖泥帶水!
“呵呵,李將軍您怎的有時間到本官這兒了?聽說,李將軍今天有大動作啊。”
縣衙后院的客堂內,姜胖子笑瞇瞇的看向李春來,慢斯條理的喝了口茶。
相比于諸多土豪強,姜胖子顯然對李春來的了解更深也更甚。
這段時間內,他雖一直與李春來沒有什么聯系,但明里暗里,一直在幫李春來圓著場。
否則,李春來的征兵工作,怕還要更舉步維艱。
李春來不由也一笑:“老父母,您可就別寒顫卑職了。這次過來,是想請老父母幫個忙。”
“哦?”
“什么忙?”
姜胖子身子陡然挺直了起來。
李春來一笑,也不再隱瞞,直接便是簡要的對他敘述起了事情的經過,尤其是內廷之事。
“嘶。”
姜胖子聞言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氣。
在很久之前,他便知道,李春來必定是藏著后手的!
可,便是他,也真的是做夢都想不到,李春來的這招后手,布局竟然這么深,這么遠的……
“三爺,這,這件事,的確是事關重大,可,本官這邊,究竟位卑職低,怕是非但幫不上您什么忙,乃至,稍有不慎,自己可能也跌進去啊……”
姜胖子很是真誠的看向了李春來,也換了稱呼。
李春來自是明白姜胖子的深意,卻不著急,笑道:“老父母,的確是這般那。可眼下,卑職除了老父母您,也著實沒有其他路走了。哦,對了,老父母,有件事,卑職差點忘了告訴您。想來,老父母您知道,卑職前些時日去京城的事了吧?”
姜胖子早已經被李春來勾住了心神,忙是點頭。
李春來一笑:“那您猜,卑職當初見到了誰?又得到了些什么?”
“你……”
看李春來盡在掌控的模樣,姜胖子瞳孔止不住猛的放大,哆哆嗦嗦的想說些什么,一直卻怎么也說不出來。
世人只知他李三爺囂張跋扈,又年輕氣盛,根基不穩,卻是皆忘了,他李三爺,到底是如何坐到此時位置的啊。
那是真.刀真.槍的用韃子的首級換來的啊。
普通老百姓不明白遼地局勢的嚴重和緊要性,他姜胖子身為大道中人,饒是位置低了些,卻又如何不知曉?
李春來別說見到王安了,便是見到那位正主,也未必不可能啊。
而以李春來的性子,就算見到了王安,值得他這般泰然嗎?
而王安又發了話……
就算用屁股想,姜胖子也能明白,李春來必定是已經得到了金口玉言的保證那……
“三,三,三爺,那,那您現在,到底……”
姜胖子緩了好一會兒,終于才是說出話來。
而他此時雖是說的含糊,李春來又如何不明白他的意思?笑道:“不出意外,卑職往前踏一步,應該沒有什么大礙。”
說著,李春來又笑著看向姜胖子的眼睛:“大人,對您來說,這也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啊。”
姜胖子就算再愚鈍,又如何能不明白李春來的意思?
饒是這其中風險很大,稍有不慎,可能就要被牽連到泥坑子里,要跌大跟頭。
可……
其中機遇……
不說百年難遇,怕也至少是十年二十年很難遇到的啊……
若是就這般看著這等機會,白白從眼前溜走,那他姜胖子,這輩子怕是就白混了啊。
很快,他便是咬牙下定了決斷:“三爺,您既然看的起下官,下官又豈能不識抬舉?下官這些年雖是沒有什么大門路,但也是有不少同僚鄉黨的。只要三爺您需要,下官必定肝腦涂地,在所不辭!”
“好!”
“好!”
“好啊!”
李春來接連說了三個‘好’字,笑道:“有老父母您這句話,卑職心里也踏實了。哦對了,老父母,還有件事情,卑職竟差點忘了跟您說。咱們這位沂源守備趙陽明趙大人,似是有些問題啊。”
“嗯?”
姜胖子一個機靈,忙是看向李春來:“三爺,此話怎講?”
李春來一笑,直接便是說出了他現在已經掌控到的關于趙陽明與白蓮、與登州幫勾連的證據。
旋即又稍稍細化了一些,趙陽明與登州幫勾連,在此時這般,便實質于跟韃子勾連!
姜胖子聞言直如石化。
他終于明白,他剛才到底是經歷了什么。
跟從鬼門關前走了一遭,那都沒有什么兩樣啊。
倘若他剛才沒有答應李春來……
那,這趙陽明之事,必定要成為他的巨大污點,永世不得再翻身啊……
畢竟,大明上下官僚,皆是有‘守土’的職責,在他的治下出現了這等事情,那肯定是他掌控力出了問題。
不論怎么背鍋,都是不冤枉的。
也不要指望著再有人幫他說話。
姜胖子再看向李春來,已經是滿頭大汗,無比謙虛,“三爺,大恩不言謝。您的恩義,下本都記在心里了……”
李春來卻笑著擺手:“大人,您這話便見外了。我沂源上下,是一體啊。真正有問題,跑不了你,也跑不了我。咱們必須同心協力,才能渡過此時這個難關吶!”
姜胖子終于明白了李春來的意思,止不住的連連點頭。
心中也有些明白,為何,為何李春來年紀輕輕,便是已經有這等規模了。
他的心胸,志向,手段,又豈是常人可以企及?
思慮片刻,他也逐漸冷靜了下來,忙是小心的對李春來道:“三爺,若是這般,你我當如何?”
李春來一笑,忽然從茶杯蘸了點水,寫下了四個大字。
姜胖子瞳孔陡然放大,旋即卻又止不住的重重點頭:“善,善,三爺,此計大善那!”
沂源上下,今天注定風起云涌。
中午的時候,沂源北門忽然大開,有二百余人的精銳騎兵,忽然魚貫而入。
很快便是有人認出來,那竟是青州前營的精銳。
而這邊的人們還沒有震驚完,沂源南門又是大開,又有一隊小三百人的騎兵繼續魚貫而入。
很快便也有人認出來,竟是京營和秦軍的大爺兵。
這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可惜,普通老百姓,渠道究竟有限,就算是想破腦門子,一時也想不出來。
而這兩邊人馬,進城后卻又沒有著急有動作,也不知道是在干什么。
隨著時間的流逝,沂源上下的那種恐懼氣氛,逐漸達到了一個臨界點。
所有人都是有些明白過來,壓抑了許久的李三爺,反擊要來了!
而隨著天色將黑,還是沒有什么準確消息,這種恐懼與惶恐之感,又是達到了另一個高峰。
普通老百姓都是如此惴惴不安,可想而知,那些身居局中,且自身不干凈的人了。
此時,城北守備府中,趙陽明完全變成了熱鍋上的螞蟻,惶恐的根本就不像是個人了。
“報——”
“爺,剛剛收到的消息,錢家已經被圍了,雖還沒動手,卻已經是被圍的水泄不通……”
“報——”
“爺,城南孟家……”
可惜,這種時候,不但沒有什么好消息,還有更多的噩耗,不斷的傳過來。
特別是那錢家的消息一過來,趙陽明都止不住翻起了白眼,要暈過去了。
那錢家,可是與他趙陽明,有著直接的牽扯啊。
這到底該怎么辦?
就在趙陽明已經準備好白綾,準備自我了斷的時候。
忽然有人,鬼魅般走進了他的身邊,玩味的笑道:“趙爺,這段時間,你日子過的好像不咋樣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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