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李春來本以為徐云山這天子近侍要搞事,可隨著徐云山的不斷解釋,李春來和眾人這才明白過來。
原來,那位陳如意陳大家,有點‘不愛紅裝愛武裝’,很喜歡、或者說很關注遼地的戰事。
待把氣氛又拉回來,徐云山笑道:“來來來,都是自家兄弟,咱們也沒有那么多花哨,陳大家應該馬上就過來了,咱爺們先走一個再說!”
眾人忙都是笑著響應著喝酒。
李春來這邊雖也帶著笑,喝下了這杯酒,可心里的警惕心已經止不住提了起來。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啊!
這徐云山與自己并沒有見過面,也沒有什么利益糾葛,卻是在此時,這么給自己面子,幾乎把自己當成主客了,戚元功都是不怎么理會的。
顯然有哪里不太正常!
自己現在,有什么是值得徐云山去討巧著的呢?
此時可用的消息太少,也得不出什么結論,李春來也不再多想,低調又溫潤的加入到這酒宴中,卻是更為警惕的打量著周圍的狀況。
又喝了幾杯酒,扯了些沒用的淡,外面忽然有侍女過來稟報:陳如意陳大家過來了。
眾人登時一下子安靜下來,每個人的心神都是提起來,忙是看向門口方向。
李春來這時也緩過來一些,忙也看過去。
正看到,一個一身淡紫色長裙,身姿極為窈窕,臉上卻是蒙著面紗的年輕女人,盈盈朝著廳內而來。
李春來也被她完全吸引,一時根本就別不過目光。
雖然在沂源時,李春來與沂源的花魁秦玉奴便有過不少糾纏,已經體會過這種氣氛。
可在此時,還是有些很難保持清醒一般……
這倒不是說這什么陳如意,比秦玉奴更漂亮、身材更好之類,而是一種不太好描述的感覺。
如果非要把這種感覺具象化——
那就是一個詞,逼格!
或者說,仙氣兒!
沒錯。
這陳如意那種高高在上的仙氣,比之秦玉奴要更強,而且幾乎強出一個檔次一般!
不過李春來很快也回過神來。
陳如意身上的仙氣,本身其實比秦玉奴也強不到哪里去,畢竟秦玉奴也是有資格爭奪南京那邊花魁的人選,在沂源只是歷練而已。
主要是陳如意周圍的環境,明顯比秦玉奴襯托的更好。
恍如紅花與綠葉。
這種搭配感,太經典了。
她身邊的侍女雖是一個比一個漂亮,一看便都是美人胚子,可她們卻穿的稍微有點‘妖’。
反之。
正主陳如意這邊穿的雖是有點素,卻也同時把落差感展露出來,自是會讓她顯得更為出眾。
“奴家陳如意,見過徐爺,見過諸位爺……”
陳如意架子雖大,但到了這里,禮數還是很周全的。
她來到室內,便是翩翩然對徐云山和李春來他們眾人盈盈施禮。
室內登時便是飄散起一股清淡優雅、又極為好聞的香氣,讓的眾人止不住直抽鼻子。
李春來心里也止不住感嘆。
怪不得這小娘皮能是什么大花魁了,的確是有幾把刷子,很是精致啊。
“額,陳大家,您太客氣了,快請坐,請上座……”
剛剛還一副高高在上、成功人士模樣的徐云山,此時卻恍如變臉一般,活脫脫直變成了一只老舔狗,變著花樣對陳如意討巧。
陳如意盈盈一禮,倒也沒客套,竟自走向了徐云山旁邊的上首。
徐云山臉上的傻笑登時都快猶如癡.漢了,就要親自給陳如意拉椅子。
卻見。
陳如意只是在他身邊稍稍停留一瞬,便是仙女兒一般掠過去,來到了數步外的一張椅子上坐下。
馬上便是有龜奴幫她搬來了一張小桌子。
陳如意這時歉意的道:“徐爺,不是奴家不想陪您喝一杯,主要是奴家這幾日身體有些不適,還請徐爺您海涵則個啊……”
徐云山雖是有些不爽,畢竟花了這么多銀子,還有這么多人在場,但身為一個老舔狗,他還是合格的,忙是陪著笑替陳如意開脫。
李春來看著這一幕,心中一時有些不置可否。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確沒錯。
人家這位陳大家,分明對你沒啥意思,你還非要舔狗般往上湊,這顯然就不是明智之選了吧?
再者說。
像是陳如意這種女人,就算你能占的一時片刻,難道還想霸占不成?
但這是徐云山的事,李春來肯定不會多操心。
陳如意的到來,的確是讓廳內的氣氛活躍了一瞬,但很快卻又肅靜、乃至說壓抑起來。
這玩意——
別看大家都是粗人,剛才的時候,什么話題都敢說,但此時陳如意在這,根本就不用說什么做什么,大家一個個又都是正人君子了。
可眾人又都是武人,并不擅長什么詩詞歌賦的,不冷場才有鬼呢。
李春來在這方面倒是頗為擅長,甚至可以說是很擅長,可此時這個場,他肯定不會貿然,也樂得冷眼旁觀。
只要不涉及到他李三爺的切身利益,把這種‘狐朋狗友’場面子上過去就完了。
可今天徐云山顯然是有備而來!
冷了兩三分鐘場后,他‘咳咳’幾聲,清了清嗓子笑道:“陳大家,有件事差點忘了跟你說。”
說著,他便是笑著看向李春來道:“李三兄弟,陳大家可是久仰你大名多時了。今天這也是緣分,你便跟陳大家認識一下唄?”
李春來這時才反應過來,為何,今天會有這個場了。
原來根子竟然在這里!
這徐云山,看著人模狗樣的,可為了他自己泡妞,居然花費了這么大的心思的……
便是李春來一時都不知道該怎么形容了。
這廝,怕是這輩子都太順了,沒有經歷過社會的毒打啊。
但徐云山已經發了話,李春來也不好直接打他的臉,莫名結下這種無謂的仇。
看到那邊一直凄凄冷冷的陳如意,一下子便有了精神,對自己很有興趣的模樣。
李春來起身來,笑著對陳如意拱手道:“久仰陳大家大名,在下李三兒,這廂有禮了。”
“咦?”
“李,李三爺,這是讀書人的禮節啊。你還讀過書嗎?”
陳如意看了李春來片刻,登時更有興致的看向了李春來。
其實她這已經有點遮掩了,李春來明顯看到,她的美眸里露出了一抹狂熱之色。
這妞兒,有點東西的啊。
眼見眾人、特別是徐云山都有些驚詫的看過來,李春來不由自嘲的苦笑道:“陳大家過獎了。卑職當年的確讀過幾年書,可惜,家里太窮了,始終摸不得圣人的門道,便只能先出來自謀生路了。”
“啊,這樣啊……”
陳如意愣了片刻才回神,忙鼓勵道:“李三爺,古語有云,英雄不問出身。您是豪杰之輩,之前的苦難,可能,可能也是上天對您的打磨吧。”
李春來其實不想跟陳如意糾纏太多。
畢竟,她是徐云山看上的女人,而且徐云山就像是狼狗一般,就在一旁盯著呢。
可此時陳如意這般說,李春來也不好不理會,忙是深深一禮,表示謝意。
本來李春來就要坐下休息,可陳如意顯然不想就這么放過李春來。
忙是笑道:“李三爺,聽聞,遼地苦寒,韃子更是洶涌,您,您能不能給奴家說說,那遼地戰場,到底是個什么模樣呢?那些韃子,真是都有三頭六臂的怪物嗎?”
看著旁邊徐云山臉色都隱隱有些發綠了,李春來是著實不想再跟陳如意有什么牽扯了。
或者說,就算有牽扯,也別在當下這個關節啊。
可陳如意似是察覺不到這里面的微妙一般,就是瞪著一雙星辰般的美眸,呆萌的看著自己。
“這……”
李春來無奈,只能看向徐云山。
徐云山臉色這才好了點,有些干澀的笑了笑道:“既然陳大家想聽,李三兄弟,那你便說說唄。大家也都很想聽聽遼地的情況呢。”
眾人也都回過神來,忙是稱是。
李春來真恨不得懟著陳如意這小娘皮的小嬌.臀,狠狠來上幾巴掌。
什么東西啊。
堂堂花魁,還是大花魁,竟然這么沒點眼色的嗎?
前面的所學,都是喂了狗不成?
可事情已經這般,李春來也只能硬著頭皮,說起了當時‘圍剿費英東’之戰的事情。
到此時,李春來對于這個‘故事’的‘完成度’,儼然又高了許多。
一時間,別說是陳如意這妞兒了,便是徐云山等人都是聽的汗毛倒豎,死死被其中情節所吸引。
徐云山心里也止不住的感嘆,倘若,便是他換到了李春來當時的位置上,也遠不到李春來那般的。
甚至,別說跟費英東硬剛了,便是能把身邊的親隨們都帶出來,那都已經很不容易。
但這種東西,爛在肚子里就行了,是永遠不可能擺在臺面上的。
“李將軍,那,那后來呢?你們,你們是怎么逃出韃子那么大規模的追鋪,成功返回咱們大明的呢?”
“還有,韃子傳聞你會妖術,又是怎么回事呀……”
“還有……”
李春來本想說完這事,就當透明人的,誰知,陳如意此時卻完全變成了好奇寶寶,問題一個接著一個的。
“噯,對不起。李三爺,奴家聽到這,都忘了敬您一杯了。”
陳如意這時忽的有些懊惱的拍了下小腦門,忙是提著裙子,盈盈來到李春來這邊,親手幫李春來倒了一杯酒。
這才是又扭著小蠻腰折回去,自己也倒了一杯酒,然后又過來跟李春來碰杯。
眼見這一幕,眾人雖也都跟著端起就被陪一杯,卻是忽然發現,他們酒杯里的美酒——
不知怎的忽然就不香了……
而這邊的徐云山,拿著酒杯的右手都有些止不住的顫抖著。
他這邊都已經追陳如意大半年了,幾乎是使出了渾身解數,大半身家都要花進去了。
可,別說跟陳如意碰杯了,便是見到陳如意笑容的時候,都是少之又少。
可此時!
這小李三兒竟然……
這世上,還有沒有天理了?
他徐某人堂堂天子近侍,天子的心腹,又有哪一點,比不上小李三兒這個山溝溝里爬出來的臭泥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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