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上,蘇祿等韃子沒有動作,李春來自也不會著急。
跟毛文龍、滿桂等人部署完畢之后,把那些女人都關起來,眾人很快開始殺豬宰羊。
不多時,大塊的豬肉、羊肉,包括牛肉、雞肉等,都是被丟進一口口大鍋里。
很快,濃濃的肉香氣便是山間飄蕩起來。
“狗雜種,#¥!!!爺我要活剮了他們,把他們全都放到鍋里煮了吃了哇!#¥……”
西山上,剛剛從那些韃子女人的傷痛聲中回過一些神的蘇祿,一看到眼前這模樣,止不住的又炸了,野豬一般低沉的嘶吼。
牛尾巴寨雖是大寨,這些年,蘇祿跟著他阿瑪葛哈也是數次進入到大明腹地劫掠,并不窮。
但牛尾巴寨條件究竟有限,寨子里的牲畜并不多,尤其是耕牛。
女真雖是半耕地半游獵的民族,但多少年了,他們受到漢文化的影響太深了。
如果說這些韃子女人被凌辱,蘇祿勉強還能接受,畢竟他們這么干過太多次了,以前也沒少遭到葉赫部這種其他部落的侵襲,已經有一定的承受力了。
可李春來當面宰殺他的牲畜,尤其是那幾頭寶貴的耕牛,蘇祿著實是有些忍不了了!
這個時代,不論是漢人還是女真人,耕牛絕對比女人要值錢多了。
“蘇祿,你冷靜點,冷靜點,千萬別沖動!咱們就算現在沖下去,又怎能進到寨子里?忍住啊!”
這時,旁邊一個跟蘇祿差不多年紀,左臉上有一道猙獰傷疤的韃子,忙是勸解蘇祿。
又眼神令旁邊的奴才看好蘇祿,絕對不能讓蘇祿沖動。
只是,看這刀疤韃子的衣衫,竟并非是蘇祿他們正藍旗的人,而是正紅旗的人。
主要是寬甸周圍因為可以跟漢人通商的關系,寨子可都是肥差,便是莽古爾泰這種大貝勒,也不可能吃獨食。
“普海,你個狗東西,下面的明狗要扒爺我的皮、抽我的筋了,你要爺我還怎么忍?!”
蘇祿登時就要上前撲這普海,但普海早有準備,他的一個奴才和蘇祿的一個奴才,同時制住了蘇祿。
普海忙勸道:“蘇祿,你急有個屁用?!不就是吃點小虧嗎?這幫明狗營地里糧草不少,想來還有不少銀子,待晚上,咱們把他們拿下了,還不是隨你再買牲畜嗎?”
好一會兒,普海這才是安撫住蘇祿。
蘇祿就像是一只斗敗了的公雞,靠在一棵老樹下,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
不過,在時而看向普海后背的時候,蘇祿的眼神中,卻是時而閃過狡詐之色,更有著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恨意!
其實,蘇祿此時憤怒是真憤怒,畢竟老巢被李春來端了,但卻遠沒有表面上那么憤怒。
事實上,如果不是出門碰到屎,正巧碰到了往這邊逃過來的普海,蘇祿早已經逃向老寨方向。
已經這般了,老家已經沒了,他自是要第一時間便趕到他阿瑪葛哈那里,先把他自己的責任給摘出來。
可普海這狗東西三言兩語就給他戴上了大帽子,他一時根本走不了了,又找誰說理去呢?
午時末,牛尾巴寨中,李春來等人終于開始開飯了。
因為此時他們人少牲畜又多,各人幾乎不吃飯、只吃肉了,別提多暢快了。
大吃大嚼間,歡聲笑語時而便是傳到山上韃子們的耳朵里。
而一眾原本幾乎每天都能吃到肉食的韃子們,此時卻只能在這冷風呼嘯的山間老林子里,吃著干巴巴、冰坨子一樣的干糧……
“蘇祿,你是說,明狗是點燃了這邊馬廄的草料,用煙霧把你們嚇跑的?”
“一說這爺我就來氣,狗東西,狗東西啊,這幫明狗的主官,簡直比老林子的狐貍還狡猾!額,普海,你,你不會是想,也跟那些明狗學,搞這玩意吧?”
西山上,普海和蘇祿正在秘密商議。
看著蘇祿已經有點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普海不由一笑:“正是如此。蘇祿,你想,明狗能玩這招,咱們為何不能玩這招?觀寨子里這幫人的模樣,顯然盡是家丁精銳。我的人已經去明狗營地那邊查探!若我所料不錯,只要咱們把這幫明狗的精銳滅了,營地那邊的明狗,便只能娘們一樣,任咱們揉捏了!”
“這個……”
蘇祿眉頭不由一皺,忙是看向普海的眼睛。
卻見。
普海滿臉自信,恍如一切都成竹在胸。
這讓蘇祿心里止不住的吃味起來。
普海包括他的家族,早前的時候,也是隸屬正藍旗的人,蘇祿自幼便跟他很熟。
可后來不知道什么原因,普海家傍上了大貝勒代善的大腿,竟然去了正紅旗。
而且,最近有傳言一直在傳,普海的阿瑪,極有可能升任為正紅旗的甲喇章京。
蘇祿本就看普海不爽,此時這狗東西又拉自己下水,又這么裝的淡定自若,蘇祿對普海的恨意,都快要超過寨子里的李春來等人了。
但蘇祿也不傻,自不會在面上表露出半分來。
他很明白,普海這廝雖是很不地道,但他的方略并不算錯,特別是大方略!
一旦把這些明狗的后路搞掉,他蘇祿怕非但沒過,反而也要有不少功績。
相形之下,就算看普海這廝裝X不爽,卻也只能先忍著了。
忙是討著巧請教道:“普海,你這狗東西還是那么聰明哇,那晚上咱們怎么搞?現在需要準備啥?”
牛尾巴寨。
吃飽喝足后,李春來直接給大部分人放了假,自己也帶著俞瑤又回到了城門樓子里休息。
此時,這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看李春來優哉游哉的就要去補覺,俞瑤雖是也很困,但卻更擔心山上的韃子。
忙是抓住李春來的手,低低道:“三兒,你,你咋就這么確定,韃子白天不會來哇。若,若萬一他們看咱們都休息了,直接殺過來……那該咋辦啊。”
李春來一笑,順勢將俞瑤攬在懷里,“姐,你慌個啥?山人自有妙計。韃子不敢來的。若他們趕來,那倒正好!你看看,六子、展鵬他們去哪兒了?”
“噯?”
俞瑤猛的回過神來,美眸一亮,“三兒,你是說……”
“嘿嘿。”
“明白了吧?放心吧姐,我早就安排好了。今天地方不多,你就在我這將就一下吧。你受傷了,得多休息。放心吧,有啥情況,我一定叫你。”
說著,李春來便呆萌的給俞瑤讓出了土炕上的大片地方。
俞瑤貝齒緊緊的咬著紅唇,顯然有點不太好接受李春來這個安排。
畢竟,她可是黃花大閨女,還沒嫁人呢,哪怕已經對李春來芳心暗許……
可看著旁邊李春來不住打哈欠的模樣,俞瑤也有點心疼李春來。
主要是她對李春來也很了解了,知道,李春來絕不是不負責任的人,而今天這種狀態,李春來至多也就過過手癮的,肯定不可能亂來……
想著,俞瑤一咬牙,小心爬到了土炕里面,卻是低低威脅李春來道:“三兒,先說好了,你不能亂動,你要敢亂動,我,我跟你沒完!”
李春來忙是連連保證,絕不會亂動,心里卻是止不住的好笑。
女人啊,果然是這個世界上最奇妙的生物。
既然已經答應了,說明俞瑤也默認了這個事實,已經接受了,嘴上卻非要嘴硬。
不過,這儼然也是生活中曼妙的小情趣,李春來自不會點破。
特別是此時,李春來比君子還君子,俞瑤的手都不去碰一下的,得先讓她不排斥與自己的身體接觸,養成習慣才行啊。
俞瑤究竟累了,很快便沉沉睡去。
旁邊,嗅著她身上熟悉的幽香,聽著她均勻的呼吸,李春來卻沒有幾分睡意。
今天之所以敢這么安排,要‘引狼入室’,說實話,李春來心里多少還是有些唐突的。
雖說牛尾巴寨地形極好,除了從山上順繩索下來,其他地方,再進不來,但水火無常啊。
若真要蘇祿這幫韃子把哪里的物什給點大著了,事情是絕不好搞的,李春來必須要親自盯著。
只不過,這種盯,還要再等一會兒!
狂風呼嘯間,天色漸漸黑了下來,牛尾巴寨中燃起了諸多的篝火,將寨子內映照的亮堂堂的。
大廳附近的火堆邊,不僅那些韃子女人都被拉出來、又要遭受苦難的模樣,諸多年輕漂亮的漢人女人也被拉出來助興。
隨著大鍋里的各種肉香氣再次翻滾涌動,火堆周邊,男人肆意的大笑聲,女人刻意的討好聲,很快便是響徹在山間。
但此時,李春來,毛文龍,滿桂,協同俞瑤、陳六子、張黃等人,卻并未參與此時的美食。
他們正在大廳周圍沒有火光的黑暗里,緊密的忙碌著。
若此時山上的蘇祿、普海等人仔細的查看,會發現,大廳周圍的諸多篝火,被李春來布置的極為講究。
看似是連綿成片,將整個夜空都映照的通透,實則,許多火堆不遠處之外,便是連綿的‘燈下黑’。
這大廳,儼然已經成為了李春來最好的誘餌!
可惜,這種細節在這般時候,怕大羅神仙都不一定能注意的到。
本來,李春來是想讓這些女人孩子,全都給蘇祿等人陪葬的,至不濟,也要有大半得陪葬。
但也是這些女人孩子命不該絕。
午飯后,有兄弟發現了大廳下面的一個大地窖子,幾乎有這大廳大半大小,通風口啥的也都是齊全,還頗為暖和,已經完全夠這些女人孩子躲避了。
如此,李春來本來稍有些殘忍的計劃,在此時終于能完美的閉環了!
大半個時辰之后,已經臨近戌時中,李春來這邊的準備工作基本上已經全都完成了。
李春來也是長舒了一口氣,笑著招呼毛文龍和滿桂道:“都差不多了,該到等兔子的時候了。大哥二哥,勞煩你們了哇!”
毛文龍和滿桂此時已經盡數得知李春來的計劃,那種完美程度,簡直讓人嘆為觀止,又怎會有什么懷疑?
當即便是連連對李春來抱拳,快速去忙活。
俞瑤雖是有點接受不了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一些東西,但李春來能保全大多數女人孩子的性命,她也是很開心。
趁著周圍沒人注意到這邊,她的紅唇,忽然蜻蜓點水般在李春來的臉上一點,然后便迅速躲開,低低笑道:“小壞蛋,今天表現不錯,這是,這是獎勵你的。”
“額……“
李春來儼然沒想到,今晚俞瑤居然會這么大膽的,可再想去抓她,她卻已經嬌笑著躲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