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風起青萍之末
第一卷,風起青萍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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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者,兇器也。
人事問題,自古便是所有一切的核心問題。
具體到軍中,這一點更是甚之又甚。
前面剿滅過山風之役后,李春來對于洪斌、陳六子、包括劉黑子等麾下有功兄弟的提名,早已經報到了衙門里,也報給了大老爺姜胖子。
姜胖子卻一直并沒有著急批。
但這個‘鍋’卻并不是姜胖子的,而是——李春來特意讓姜胖子先別著急批!
就是等著此時,把框架穩定下來再批。
此時,這山溝子營地中,新老弟兄加起來已經超過一百二十人,若再算上外面值守東大牢、李家大宅等處,包括諸多巡視城南城東的關系戶們,李春來麾下,真的已經逼近小二百人。
于情于理,也該到了真正條理化、清晰化的時候了。
特別是具體到練兵中,這方面的需求便更為迫切!
如果不能細化,責任往下推到人,還這么草臺班子,他李三爺就算三頭六臂、活活累死,也達不成想要的目標啊。
在與洪斌達成一致之后,李春來當夜便是召開了軍議。
待李春來沒有什么花哨、直接說明了議題之后,一眾人老弟兄登時便都有點坐不住了。
便是劉黑子心里都沒有多少譜了。
畢竟,狼窩子溝之役,他就算提供了一些情報,做了一些雜活,可是真沒上前拼命啊。
李春來一一掃視眾人,面上滴水不漏的同時,心底里卻是有點止不住的苦笑。
人非圣賢啊。
便是這幫已經知根知底的老弟兄,在這個直接關乎切身利益的時候,也是扛不住哇。
不過!
這其實也正是李春來想要的效果!
正如后世那位著名科幻作家的名言:“失去人性,失去很多。失去獸性,失去一切!”
倘若人,特別是男人,失去了向上奮斗的動力,那整個人就完了,哪還有什么創造性和血性?
李春來不怕麾下人野心大,反倒就怕他們野心不大,沒有那種勇猛精進的血性!
任由他們驚恐慌亂了好一會兒,李春來這才擺了擺手,示意眾人安靜。
幾乎是一瞬間,這間簡陋的議事廳內便是鴉雀無聲。
李春來心里好笑,面上卻是面無表情,直接開始宣讀起了任命。
在李春來此時的這個框架內,洪斌升官肯定是板上釘釘。
洪斌之后,便是李春來的鐵桿護衛陳六子,然后便是在郭家溝亂墳崗子親手斬殺了毛老八的張黃。
當李春來任命到這里,整個廳內的空氣幾乎都要停止流動了。
特別是劉黑子,整個人幾乎已經沉淪到了無底深淵,根本就不敢再往下想了。
饒是張黃比他資歷晚的很,可耐不住,人家是真拿命立功了啊。
當日剿滅毛老八之役,劉黑子可是親眼見識過張黃那‘一桿大槍’的威猛的。
可他劉黑子呢?
在狼窩子溝之役、李春來最需要用人的時候,他非但沒有幫上忙,反而是狠狠的拖了后腿……
“第四個捕頭,由劉長喜劉爺擔任!”
正當劉黑子都快要崩潰的時候,李春來的目光,卻是鋒銳的看向了劉黑子,一字一句道。
“啊?”
劉黑子片晌才反應過來,不由‘撲通’跪在地上,眼淚鼻涕橫流:“謝謝三爺,謝謝三爺。三爺對小的的恩德,小的永生永世不敢忘啊……”
看著拼命磕頭‘砰砰’響的劉黑子,李春來嘴角邊也掛上了一絲笑意,柔聲道:“黑子,咱爺們,無需這般客套。你對我這排名,可有異議?”
劉黑子又豈能不明白李春來的深意?
忙是拼命搖頭:“三爺,小的沒有異議,小的沒有任何異議……”
“很好。”
李春來一拍椅子站起身來,“兄弟們,我李三兒是個什么人,大家想必都知道了。
有功,我李三兒就算砸鍋賣鐵,也必賞之!
有過,不管他是誰,我李三兒也必罰之!
若有人覺得我李三兒不公,可以當面跟我李三兒直言!但若當面不說,背后嚼舌根子!”
李春來說著,氣勢陡然凜冽:“那,也不要怪我李三兒心狠手黑,不講兄弟們之間的情面了!”
眾人登時連大氣兒都不敢再喘一口。
“那好,既然沒人有異議,那咱們便繼續下一個任命!”
李春來云淡風輕的繼續掌控全場。
以李春來此時的能量,報七八個小捕頭,姜胖子肯定也不會有什么二話,必定是直接批了。
但是李春來肯定不會這么不識趣,此役,他只認命了洪斌在內的四個小捕頭。
一直忠心耿耿的馬五、劉輝等人,都是沒有排上號。
不過,雖是沒有提升他們的官身,李春來卻也對他們有了新的任命——‘準捕頭’。
更準確的說,是‘準小捕頭’。
但這就是類似軍職的職務了。
花費了兩個多時辰下來,李春來終于是犁清了他此時麾下的結構,明確了各人的責任。
洪斌以小捕頭的身份,充任李春來的‘大管家’,是為李春來的副手,幫助李春來處理所有事務。
陳六子則是李春來的‘親兵統領’,麾下暫設二十人,主要便是拱衛李春來的安全,自是以好手為主。
張黃則是更偏軍職的小旗官、或者說總旗官更為合適,麾下設三十人,統籌操練槍術。
劉黑子雖是軍隊出身,卻并沒有負責軍務,而是成為了東大牢、城南、城東那些關系戶的頂頭上司,主要負責協調統籌那邊的事務與外部事務。
至于山子、小金子、田景等人,則是成為了準小捕頭,每人麾下都是十人左右的規模,以軍務為主。
李春來本來還想親領個十人、二十人的,但此時究竟廟小人也少,陳六子領的這幫人,實際上就等同于李春來親領了。
確定完了人事構架,責任具體到個人,李春來的壓力不由驟減,也終于能讓練兵更加規整了。
不過,就在李春來這邊逐漸走上正規的時候,沂源縣城里,卻是突然竄出來一股不太好的風向:
——李三爺養兵自重!
雖說李春來在招募人手之前,早就跟大老爺姜胖子,包括劉縣丞、王主簿、盧大捕頭等人在內,提前有過招呼,也附和此時國朝的規矩與流程。
但這股風向明顯是有外力在指使!
饒是李春來迅速壓制下了城南、城東的流言,但其他區域,便不是李春來能控制的了。
據說,現在消息已經傳到了青州,知府大人都對此有些不妥帖,要出手調整了。
“狗艸的,這肯定是郭老四那幫狗雜碎在放狗屁!三爺,您發話吧,看我不去把這幫狗雜碎抓回來,直接剁碎了喂狗!忒沒良心了哇!”
陳六子第一個繃不住了,眼睛都噴出火來一般,直要殺人。
什么玩意兒啊。
三爺都已經這般規矩客套了,可他們還給臉不要臉,過來反咬一口?這不是找死是什么?
洪斌、劉黑子、張黃等人也都是坐不住了,紛紛請戰,必須要先把郭老四等人拿了,以儆效尤。
隨著山溝子里營地的框架逐漸規整,李春來也在親手編寫操練計劃,他們的利益,已經是深深跟李春來綁在了一起。
豈能允許人這么污蔑李春來?
李春來卻很平靜,淡淡的掃視眾人一圈道:“這事嘛,晚了。我剛剛得到消息,郭老四等人,已經不知所蹤。極大可能,他們已經去了青州!”
“這……”
廳內眾人不由一片躁動。
若是真如李春來所說,上面一旦追究下來……
眾人根本不敢想那種后果啊。
這等‘臟水’一旦沾上,那,怕是要抄家滅族的罪過啊……
李春來這時卻是愈發平靜,簡直古井不波。
片刻,笑道:“諸位兄弟,你們都是我李三兒的老弟兄,事情便是這般,若有人此時想離開,我李三兒絕無怨言,隨時可以走!”
廳內頓時鴉雀無聲。
片刻,陳六子又繃不住了,陰沉著臉人熊一般叫罵:“大家都是自己弟兄,三爺對大家怎么樣,大家心里也都有數!我六子倒要看看,誰這么沒良心,在這種時候,要離開三……”
“閉嘴!”
陳六子還沒說完,李春來便冷聲出聲喝止。
“三爺,可是這……”
陳六子還想反駁什么,可一看李春來冷冽的眼神,他到了嘴邊的話,也只能是咽回到嗓子里。
李春來笑著掃視眾人:“無妨。大家想走,我李三兒非但不會計較,反而會奉上路費。”
劉黑子這時都忍不住拍案而起道:“三爺,六子說的也沒錯,誰這么沒良心,不知好歹,那,也不怪兄弟們不拿他們當弟兄了!”
洪斌也沉著臉道:“不跟咱弟兄共患難,卻想來沾咱們的便宜,世間哪有這等好事?”
眼見大風向已經確定了,眾人又豈敢有什么不同意見?當即便是紛紛拍著胸脯、同仇敵愾的表忠心。
待到散會,眾人散去,簡易的屏風后面,卻是閃出來一道窈窕的白衣倩影,正柳眉緊蹙,輕咬著誘人的紅唇,擔憂的看向李春來。
旋即低低道:“李郎,這般狀態,你,你不去外面找事情的根由,反倒是抓著內部人不放……這,這怕是沒有什么效用啊……”
不是秦玉奴又是誰?
而也正是伊人,把青州那邊的詳細消息告知了李春來。
李春來卻是一笑,不疾不徐的品了口茶水道:“玉奴,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老話?
堡壘,往往是從內部被攻破的!
他們想污蔑我李三兒養兵自重,單單郭老四那幾個已經被剔除出去的小魚小蝦,肯定是不夠的吧。
那他們也太小瞧我李三兒的手段了!
我李三兒既然敢做這事情,就沒怕人來找我的麻煩!”
“李朗,你,你是說……”
秦玉奴片刻也迅速反應了過來,美眸都一下子晶亮了不少,滿是希冀的看向李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