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風起青萍之末
第一卷,風起青萍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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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什么?!”
“你們干什么?!這里是我縣衙的地盤,你們來這里是想干什么?!”
小校場門口方向,一下子沖進來這多兵丁,并且這么噪雜混亂,維持秩序的劉黑子就算害怕,卻也只能硬著頭皮頂上前去,大聲喝止。
他身后方向,李春來麾下的幾十號兄弟,也是在迅速匯聚。
可饒是李春來麾下一眾兄弟明顯比這幫官軍精銳些,人數卻究竟太少了,讓的后面的諸多青壯們都是一陣膽寒,許多人止不住便是低低議論不停。
崔二的眼睛卻是一下子亮了起來。
他想起來,李三爺的出身可是沒比他好多少,卻是生生憑借著自己的本事,一步步打拼到了今天。
此時,縱然官兵明顯勢大,而且是大上數倍的大,可不知怎的,崔二就是有一股莫名的信心!
李三爺,一定會有本事把這事情給平下去,而且,絕不用向他那么卑微,那么窩囊的。
“干什么?”
“呵。”
“你個小小衙役,有資格問嗎?!還敢在本官面前聒噪,現在便把你拿下了!去,去那你們李大捕頭叫出來!本官有話要問他!”
這些官兵的為首之人,不是別人,正是趙陽明麾下的心腹、副千總趙四爺。
劉黑子此時氣勢雖然不算弱,可趙四爺根本就不把他看在眼里,一副煞氣洶洶、直要吃人的模樣。
劉黑子直接被懟住了,沒了火力。
這也是沒法辦的事兒。
兩者之間,差距著實是太過懸殊了。
趙四爺是堂堂副千戶,說‘登堂入室’都不為過了,可劉黑子,不過只是個小小衙役,因為李春來這邊還立足未穩,很多事情都沒有處理周正,他小捕頭的身份還沒有真正批下來。
又怎能跟趙四爺剛正面?
一看到剛才還氣場十足的劉黑子,居然一下子沒了火力,這邊的青壯不由一片議論紛紛,更為的躁動。
許多人眼睛里,明顯都有些復雜起來。
聽說,守備大人麾下的官兵,待遇也不是太差哇……
“你,你……”
劉黑子這時又豈能不明白趙四爺的歹毒心思?一時氣的直哆嗦,卻是很難去反駁。
官大一級壓死人啊。
即便雙方不是一個體系的,可這種差距,還是讓劉黑子深感無力。
“呵呵。”
“怎么?不說話是個甚意思啊。剛才不是太挺狠的嗎?你倒是再狠個,讓我趙四看看呢!”
趙四爺正事兒或許不行,卻儼然是此道中的高手,繼續肆意的壓制著劉黑子。
這也讓諸多青壯們更加躁動,許多人眼睛與肢體動作中,那種畏懼已經有點遮不住了。
這不是無妄之災嗎?
“喲,這不是趙四爺嗎?今兒怎么個情況?哪個王八羔子褲腰帶沒系好,把你個癟犢子給露出來了?”
這時,趙四爺剛要繼續懟劉黑子,不遠處卻忽然傳來一個囂張又霸道無比的聲音,直接毫不留情的便是罵到了趙四爺的臉上。
這讓的諸多官兵也是一陣躁動。
趙四爺可是守備大人的心腹啊,平日里一直都是高高在上,什么時候,居然被人這么當面指著臉罵過了……
“是李三爺,是李三爺來了哇……”
“那位就是那人熊陳六子嗎?果然是兇得很啊……”
“還有那個矮的,那好像是‘一桿槍’張黃啊,聽說,那毛老八,就是被那張黃親手宰的哇……”
“那個是‘滾地龍’田景嗎……”
一眾官兵紛紛看過去,馬上便是有人驚呼出聲,更加躁動。
趙四爺看著李春來帶著陳六子、張黃、田景等猛男,都是帶著兵器、一路龍行虎步而來,臉色頓時一片漲紅。
這小李三兒,忒的猖狂啊,忒不給他面子了啊。
然而。
他一時卻并不敢放什么狠話……
毛老八的首級,現在還新鮮的掛在沂源城頭上呢,那可都是這位李三爺的杰作啊。
趙四爺本身就是帶兵之人,自一眼便是能看出來,李春來身邊,真的是好手如云……
別看他們人多。
真要動起手來,在這種環境里,還真不一定怎么著……
特別是這小李三兒與丁公公那邊的關系,倘若他們真爆發了什么沖突,他們是屬于砸場子而來,依照這小李三兒的機靈,怕是真的能把他做掉了,還能算成功績……
趙四爺又不傻,怎會拿自己的小命兒開玩笑?
“咳咳……”
他忙干咳了幾聲,直接便當做沒聽見,便把事情遮掩過去,抽著臉笑道:“李三爺,您別誤會,這次,我趙四過來可不是鬧事的,而是有件事情,需要李三爺您知道一下。”
說著,他不理會周圍官兵們詫異又憋屈的目光,直接道:“李三爺,這小校場,雖是現在你們縣衙在用,但究竟我沂源守備的地方。
我記得,上次是十幾年前來著,你們縣衙跟我們守備這邊,簽訂的是兩年的租賃契約,一年是一百兩銀子。
可現在,這都已經十幾年過去了,我沂源守備這邊,竟再未收到一分銀子,這有點說不過去了吧?”
說話間,他也找回了氣勢,畢竟是站在‘正義’的制高點上,昂頭挺胸的道:
“李三爺,您可別誤會。這可不是我沂源守備要找你的麻煩,是正好咱們這邊錢糧也吃緊,有些爛賬,必須得重新算一算了。”
然而趙四爺雖是說的冠冕堂皇,李春來身邊眾人卻都是止不住的冷笑。
什么狗幾把玩意兒啊。
鬧事都能找出這么多理由來。
想要賬,你去找衙門啊,去找大老爺姜胖子啊,哪怕找這里值守的衙役都行,怎么找到他們頭上來了?
這不就是赤果果的挑事兒嗎?
李春來這時也止不住的笑起來。
看來,自己這邊招兵買馬的事兒,趙陽明已經是坐不住了,居然是想出了這么奇葩的理由。
不過,真算起來,趙陽明也是真的會玩。
李春來看向諸多沂源官兵,余光又掃過一眾正在眼巴巴的看著自己的青壯,嘴角邊笑意不由越來越甚。
片刻,李春來清了清嗓子道:“趙四爺,竟有這么回事?恕我李三兒根基淺薄,倒是真不知道這事兒。這小校場,是昨天我從盧大捕頭那邊借過來的,趙四爺您不去找盧大捕頭先問個明白,找到我這里來算什么事兒?莫非,趙四爺以為我李三兒好欺負不成?!”
面對李春來根本就不加掩飾的威脅,趙四爺心里不由直問候李春來的祖宗十八代。
但面上他自也不可能再勢弱:“李三爺,李大捕頭,這里面的具體情況,我趙四也不清楚。李三爺也不要為難我趙四好吧,我也是奉命行事啊。
現在這般,我家大人命令,要么把銀子收上來,要么把場子清出來。
李三爺您是深明大義之人,不會讓我趙四為難吧?”
這時,不論是官兵還是青壯們,都像是背景一樣安靜下來,看著場內李春來與趙四爺斗法。
剛才,李春來雖是憑借著氣勢,占據了一些優勢,可此時,明顯是趙四爺他們沂源守備這邊占著理。
這事情,又該怎么玩?
“這樣啊。”
李春來此時緩緩吐出一口氣,皺眉不語。
趙四爺一看李春來這模樣,心中不由直振奮連連,臉上也越發的傲然。
只要把這小李三兒的氣勢給壓下去,后面,再稍微操作操作,便是足夠他喝上一壺了。
這一來,就算這小李三兒有丁公公撐腰又怎的?還不是一樣要威信掃地,再也難爬起來。
看著趙四爺雄心勃勃的模樣,李春來心里不由直冷笑。
這世界真的就是這般,你不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真就不知道刀是用鐵打的,是會出人命的。
已經這般,李春來反而是愈發冷靜,想了想笑道:
“既然如此,趙四爺想來各種手續都是齊全了。冒昧問一句,不知,這十幾年下來,我沂源縣衙這邊,到底欠了沂源守備多少銀子?”
“呵。”
趙四爺胸有成竹,直接一擺手,馬上便是有人遞過來一個賬本。
他直接將賬本翻的‘嘩嘩’響,傲然笑道:
“李三爺,這賬目,我沂源守備已經仔細清點過,這十幾年下來,一共是欠了我沂源守備一千四百五十余兩銀子。
李三爺若是不能讓沂源縣衙把銀子籌過來,那,就恕我趙四無禮,只能請李三爺您眾人,先離開這邊了。”
這時,飯菜已經差不多做好了,十幾口大鍋里都是翻滾著香噴噴的香氣。
不只是那邊饑腸轆轆的青壯們饞的緊,這邊,諸多官兵們同樣是饞的更緊。
他們在明面上說是多少待遇又多少待遇的,可,真正到底有多少待遇,也就他們自己清楚了。
以趙陽明那種狗一般的性子,怎可能會自掏腰包,讓他們吃這等豐盛的飯食?
恐怕也就是將這幫兵丁當做一群會說話的狗而已。
李春來不理會趙四爺,直接對一眾官兵們笑道:“諸位爺們,這事情吧,說起來倒也是這么個理。
不過,現在正到飯點了,咱們這么折騰著也不是個事兒。
這樣,上次咱們去干過山風,爺們們都出了不少力,舍生忘死的,也幫了我李三兒不少忙。
這樣,現在飯也好了,正好我預備了不少,這里附近又有不少飯館,今兒中午,我李三兒便托大了,請諸位爺們吃個午飯,感謝一下諸位爺們如何?”
如果放在正常狀態,這些官兵們頭上都有軍法這柄達莫利斯之劍懸著,肯定是不敢這般被李春來‘收買’的。
可此時,正值飯點,大家都是饑腸轆轆,李春來這邊的飯菜又這么香……
官兵中馬上便是有人捏著嗓子回應:“李三爺,那多謝了,多謝了哇……”
誰又是傻子呢?
這等好事,自然是不吃白不吃。
官兵中就像是推倒了第一片多米諾骨牌,馬上便是起了連鎖反應。
反正人這么多,法不責眾。
“李三爺,您豪氣啊……”
“李大捕頭,您是豪杰啊……”
“嘿嘿,李三爺,爺們們謝過您了哇……”
眨眼,原本蔫兒吧唧的官兵人群,就像是被打了雞血,便是有著趙四爺的家丁在大聲呼吼著彈壓,也是壓不住了。
“這,這……”
趙四爺一時也傻了眼,連連呼吼卻是直接被人群淹沒了,根本沒人理他了。
誰能想到,小李三兒這廝,竟然這么壞,玩這么手段……
被人‘以彼之道,還彼之身’了,這事情又該怎么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