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嘶。”
看著秦玉奴幫小心幫自己的手臂上好了金瘡藥,又纏好了繃帶,李春來直倒抽冷氣的同時卻又止不住苦笑。
誰能想到,事情繞來繞去,搞出了這么多血腥與騷腥,竟變成了這模樣……
“你笑什么?”
秦玉奴忽然用力瞪了李春來一眼,玉手隨之在李春來腰間的軟.肉上用力掐了一把:
“李三兒,我秦玉奴承認,追捧我的男人不少,我也見識過不少厲害的男人。但是,敢說要娶我秦玉奴做媳婦兒的,你卻是第一個!怎么?現在我身子給你看光了,你想要的事情我也都答應你了,也會幫你去哄著那孟老頭,你現在,又不想認賬了?”
“這……”
李春來一時直有吐血般的沖動。
他就算耗費九牛二虎之力,又怎能猜到眼前這女人的腦回路?
可惜啊。
形勢比人強。
此時自己的確是需要秦玉奴的幫助,而且,今天這事兒,很大程度上,自己也的確有些過了……
李春來只能硬著頭皮道:“玉奴,玉奴姑娘,我李三兒在此對天發誓,只要我李三兒不死,活過這個關頭,便一定會為你贖身,明媒正娶的娶你當我媳婦兒!”
“咯咯。”
秦玉奴登時笑了。
恍如一株嬌艷的海棠花在這密室內盛開來。
只不過,她俏臉上血色的侵染,讓的她變成了一朵血色海棠,那種明媚與妖艷,直讓人不敢直視。
“好!”
“李三兒,我秦玉奴記得你今天的話了!
而且,我也相信,你是個言出必行的真男兒!我就在這翠煙閣等著你!兩年也好,三年也好,我會一直等著你!可若我出閣的那天,你李三兒不來給我贖身,那,你就等著來給我秦玉奴收尸吧!”
秦玉奴笑吟吟的看向了李春來,竟然依偎到了李春來的懷里,輕輕在李春來臉頰上親了一口。
轉而便是飄著香風、嬌笑著跑到樓上收拾。
“我……”
直到秦玉奴的倩影跑到了樓上,那雪白修長的雙腿,再也看不見了,李春來這才是回神來,卻是止不住的搖頭苦笑。
這他娘的是個什么情況啊。
這女人,難道是瘋了么?
說好的‘婊.子無情,戲子無義’呢?
但……
雖說剛開始的時候,秦玉奴的話里帶著不少玩味,但等到后面,特別是她幫自己包扎好傷口之后,李春來卻是能清晰的感受到她那種真誠的霸道……
這……
倒不是說李春來這樣平白無故多了個‘媳婦兒’不開心,特別是秦玉奴這,不僅人物一流,絕對是國色天香般的級別,而且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他李春來這等身份,若是能娶到這樣的女人做老婆,說祖墳里冒青煙都不為過了。
只是……
來這翠煙閣耍橫,和來這翠煙閣給秦玉奴這種當家花魁贖身,那又豈能是一個概念?
前者,翠煙閣忍也就忍了,畢竟,他李春來李三兒究竟是有追求的人,做事肯定是不可能太過分的。
可是后者……
怕就不是幾百、乃至幾千兩銀子就能解決的問題了,上萬,乃至是數萬,怕也只是等閑呢……
這……
“哎……”
李春來心里止不住深深嘆息一聲,這他娘的還真是出門就犯了太歲,又加上朵桃花啊……
可事已至此,李春來也沒時間再多想,忙是收拾精神,開始收拾起室內的殘局來。
有林三娘在外面兜著,再加之他李三兒此時的名氣,包括與秦玉奴也是達成了一致。
別說此時沒鬧出人命來了,哪怕是真的鬧出人命來,只要秦玉奴這邊沒事,那便都不叫事兒。
很快,李春來便是將屋內收拾立整,又用茶壺里已經涼了的茶,挨個把小酒窩丫鬟五女弄醒過來。
“三爺,這是……”
屋子雖是被收拾過,可被李春來一刀刺破的桌子,包括有些地方還殘留的血跡及血腥味道,都是讓小酒窩丫鬟眾女膽戰心驚。
特別是小酒窩丫鬟,她啥都不知道,還一頭霧水呢。
“呵呵。”
李春來一笑,聲音略有嘶啞:“你上去問玉奴姑娘吧。她會跟你說清楚的。剛才,我倆不過是玩了個小游戲而已。”
“小,小游戲……”
小酒窩丫鬟精致雪白的小下巴都要掉在地上,可她也沒時間多想,忙是扭著小腰,‘噔噔噔’快步上了樓。
看著剩下的四個小丫鬟都是驚悚的看著自己,李春來笑道:“你們幾個,也不用害怕。正所謂不打不相識,我跟玉奴姑娘,只是認識的方式比較特別而已。”
四個小丫鬟都有些無言以對,卻又怎敢質疑兇名昭著的李三爺?都是鵪鶉般乖巧的低下了頭。
李春來也懶得理會她們,招呼道:“別愣著了,把這里好好收拾下。”
“是……”
幾個下丫鬟趕忙忙碌起來。
“噔噔噔……”
很快,小酒窩丫鬟也下樓來,滿眼復雜的看向李春來,萬福道:“三爺,我家小姐已經跟我說了,她,她馬上就下來……”
李春來略有嘶啞的笑了一聲,點頭道:“那成吧。你過去知會三娘一聲,讓那位孟老爺過來吧。”
“是……”
看著小酒窩丫鬟快步出門去,很快便是消失在了夜幕中,李春來不由用力的揉了揉鼻子。
這事情,怎么就感覺有哪里不對勁呢?
可,究竟是哪里不對勁,李春來腦子都有些秀逗,一時半會間,根本就想不出來……
不多時,林三娘便是陪著一個身材富態、但是臉很黑、滿臉怒火的錦袍老頭來到了這邊。
盡管林三娘一個勁的在給這錦袍老頭賠不是,可這錦袍老頭卻并不怎么領情,直勾勾的便是看向了正正襟危坐的李春來。
眼前的屋內雖是被幾個小丫鬟又收拾過,可李春來手臂上還透著殷紅的繃帶,特別是屋內還沒有消散干凈的血腥味,都讓林三娘心頭一緊。
饒是通過小酒窩丫鬟,她已經知道,秦玉奴此時沒事,可林三娘還是控制不住的緊張。
這一會兒,到底是出啥事了嘛……
不待林三娘說話,李春來這時已經笑著站起身來,溫潤的對錦袍老頭抱拳道:“久仰孟老爺大名,今日得見,著實是晚輩的榮幸。”
說著,又對林三娘道:“三娘姐姐,勞駕了,你先去忙吧。這里,玉奴姑娘會照應周全。”
“這……”
林三娘有點猶豫,但片刻還是對李春來和這孟大吏分別萬福,幽幽嘆了口氣轉身離去。
孟大吏一雙老眼已經瞇起來,反復的上上下下打量著李春來。
李春來沒有絲毫畏懼,也是在直勾勾的盯著孟大吏,臉上表情平靜中透著自信。
“呵。”
半晌,孟大吏止不住的冷笑一聲:“能想到辦法,并且擺平了這翠煙閣,在這里等著老夫,你小李三兒,倒真是個人物啊。老夫本以為,你不過是個嘩眾取寵的小丑,看來,倒是老夫輕看了你啊。”
李春來一笑,并未有絲毫生氣,而是晚輩般做了個請的姿勢,請這孟大吏去小樓里說話。
孟大吏也不客氣,負著手,大步便是進了屋內。
只是,屋內依然殘留的血腥氣息,讓的他有些止不住的皺眉。
旋即陰冷的看向李春來:“小李三兒,老夫我不管你找我有什么目的,但是,你若膽敢傷害玉奴,那便休要怪老夫置你于死地!”
李春來一笑:“孟老爺,別這么大火氣,火大傷身。我李三兒既然敢坐在這兒,就沒怕過誰。真要有人想置我李三兒于死地,那也得先看看,他的腦殼兒到底夠不夠鐵,能不能受住我小李三兒的拳頭!”
說著,李春來對孟大吏晃了晃他白皙、卻又充滿自信與霸道的拳頭。
“嗯?!”
孟大吏登時有些止不住的蹙眉,但卻并未發作,而是更為謹慎的審視起了李春來。
他剛才被林三娘攔了好一會兒,的確有不少火氣需要發泄。
可此時,直面李春來那等不太好描述的狠辣鋒銳,以他的城府,自是很快便冷靜下來。
就算他剛才已經是高估了這小李三兒,卻還是有點小瞧了他啊。
哪怕他孟某人背后有著很不弱的依仗,在青州錦衣衛那邊都很有能量,他的一個嫡親侄子,現在是青州那邊錦衣衛的實權把總,而且,很可能年后就要高升,有個兒子也是才華出眾,現在正在曲阜那邊進學,想來下科中第并無大礙。
可宦海沉浮這些年的經歷告訴他,遠水解不了近渴,而且,面對眼前這小李三兒這種狠人,能不得罪,自還是不要得罪為妙。
半晌,他咳了一聲,略有嘶啞的道:“小李三兒,你,找老夫何事?”
李春來一笑:“孟老爺,您先坐,咱喝杯茶再談事情可好?酒菜應該馬上好了,玉奴姑娘也馬上就要下來了。”
孟大吏微微一愣,旋即不由更為慎重的審視李春來。
不過,他倒也沒多話,片刻,便是竟自坐在了李春來的對面,毫不客氣的便是喝起了李春來給他倒的茶。
李春來看著孟大吏這般模樣,心中也有些止不住的感慨。
這玩意兒,姜還是老的辣啊。
這位孟大吏孟老爺,絕對是個有能量的人。
所謂‘內圣外王’,他那種自信,是由內而外,乃至有些透徹骨髓的。
這是他李春來必須要學習的東西啊。
很快,精致的酒菜便是被流水線般端上來,秦玉奴也換了一身青色的長裙,仙子般盈盈從樓上走下來。
只是,她的俏臉上,依然還是蒙著一層淡淡的面紗。
這讓李春來心里一下子便舒服了不少。
縱然秦玉奴之前對李春來說的‘娶她做媳婦兒’,有點玩笑一般,可李春來的潛意識里,還是……不自禁便有了某些想法……
此時秦玉奴依然這般矜持乃至保守,不知怎的,李春來的心情就是好了許多。
秦玉奴自是看到了李春來的微表情,不由施施然一笑,卻是當著孟大吏的面兒,嬌嗔了李春來一眼。
旋即,竟自來到了孟大吏對面坐下來,親手給他倒了一杯酒道:“伯父,今天有個大喜事兒,玉奴要告訴您。喏。”
說著,她朝著李春來這邊一指,有些嬌羞的道:“這個小李三兒李三爺,今天給我保證了,他要為我贖身,娶我為妻呢。”
“我……”
李春來剛聽到秦玉奴喊這孟大吏‘伯父’,頭皮便是有些止不住的發麻。
而等后面她說出‘娶她為妻’這種話,李春來直接便是有些木了,傻傻呆立當場。
這,這是個什么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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