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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要不是這兩人，顏開說不定還在九鼎山耕種狩獵，也說不定跟村口的二丫滾了床單。
他本以為再次見到他們會激動憤怒，可是心里卻出奇的平靜。
男人都有一個闖蕩天下的夢想。
村子里的安靜平和終究還是比不過外面世界的精彩。
不過他還是做好了戰斗的準備。
他還清楚地記得兩人對他無禮蠻橫的追殺。
可是楊戩、后羿和哮天犬卻站在了距離昆虛山脈一千米距離的虛空，肅手而立，一點沒有要殺人放火的架勢。
顏開最初之所以感覺到殺氣彌漫，其實是自己心里面本就帶著殺氣。
這時候見他們這個樣子，心里略微一疑惑，就明白了為什么。
他們能夠輕易地闖進來，也能輕易窺破眼前的迷霧，可是卻不敢。
這里畢竟是天庭王母娘娘曾經的道場。
楊戩、后羿的確不敢闖，也不敢窺探。
哪怕來的時候得到了王母娘娘的親口命令，他們也不敢隨便放肆。
“灌口二郎……”
“有窮后羿……”
“汪……”
“拜見清靈元君……汪……”
清靈元君？也是，王母娘娘是入了天庭跟了張有人后的稱呼……顏開借著端杯子的動作掩飾了臉上的神情變化，模仿著楊婉妗的聲音，淡然冷漠地問道：“何事？”
昆虛界眾人神情很是茫然，路西法和米迦勒雖然不認識，可是在天行大陸時不時總會有些傳說流傳出來，可是灌口二郎、有窮后羿是什么人？
天行大陸很多隱秘基本上都是只有勢力之主知道，口口相傳，不見于文字記載，很多都已經淹沒在歷史的塵埃之中。
不過清靈元君他們倒是清楚的，畢竟自家老祖的道號就是清靈元君。
看了一眼隨意淡然的顏開，他們雖然茫然，卻無人說話，也無人畏懼，一股沛然決絕的殺氣沖天而起。
正常情況不是該說請進嗎？怎么反而殺氣凜然的？楊戩、后羿對視一眼，眼里都滿是疑惑。
他們明面上是來拜見楊婉妗，實際上是奉命探查昆虛界的情況。
當然，核心是探查楊婉妗當初留下的這一縷靈魂的情況。
可是現在顏開一句“何事”，加上凜然的殺氣，卻讓他們有種不知所措的感覺。
想了想，楊戩最終還是決定實話實說：“我們這次來奉命拜見元君大人，暫做一段時間的昆虛界弟子！”
雖然沒有直接點明，意思卻到了——我們也不想來，我們就是個跑腿的，別為難我們。
可惜顏開卻沒有聽出其中的潛臺詞，他的聲音更冷，甚至聽不出半點感情：“說人話！”
為了身后的這群傷者，顏開現在不想動手，何況他還想探查一些這兩個家伙來到天行大陸的目的。
如果是專門來奪取九州鼎，那就可以趁機探查一下九州鼎的情況。
可如果是專門來追殺自己，那誰死誰活就看本事了。
不過不管怎么樣，都不會是朋友。
所以——
半點好聲氣都欠奉。
后羿嘴一撇，神
情似笑非笑，不大不小的聲音說道：“呃——什么意思？老楊你說的不是人話嗎？”
這是故意說給我聽的？顏開眉頭一皺，哧溜——又倒了一杯酒入喉。
“滾——別找死！”楊戩底喝一聲，神情更加恭敬，“請元君大人成全？”
后羿微微一縮，緊握的指節有些發白。
顏開眼睛一轉，平靜地說道：“呵呵，終于決定要動手了嗎？就只派了你們兩個來？”
他這樣似是而非地問了一句，就目不轉睛地看著二人的臉色變化。
從楊戩剛剛說出暫做一段時間昆虛界弟子，就知道他們肯定是帶著某種目的來的，而語氣又帶著一些恭敬，那么這樣的問題不管他怎么回答都必然會透露一些信息出來。
果然——
楊戩警告地看了后羿一眼，嘴角牽出一絲苦笑。
后羿神情很是有些震驚，隱晦地撇撇嘴，又抿緊了嘴唇，表示自己不會再說話。
他們都是聰明人。
奉命來試探，可是誰試探誰就難說了。
只有他們自己知道，這次出來到底奉了多少命令。
就算是楊戩和后羿，他們之間也在相互防備和試探。
天庭不是鐵板一塊，各方勢力交錯糾纏，各有各的打算。
作為名義上的天庭之主，張有人無時無刻不想做一個真正的天庭之主。
楊戩是他的外甥，真正的嫡系。
后羿雖然投誠，卻是巫族出身。
不過現在顏開這樣一問，他們卻不得不收斂起小心思。
楊婉妗可是天庭狠人，實力深不可測，還是女仙之首。
沒有把握，哪怕在這里的只是一縷魂魄，他們也不敢放肆。
楊婉妗叫他們來試探，又何嘗不可能是來試探他們是不是懷有異心。
他們猜測留在這里的清靈元君肯定楊婉妗的后手，現在已經得到了王母娘娘的某種指示。
不由得更加懷疑當初離開的時候，王母慎重地叮囑他們仔細查看這一縷靈魂氣息的用意。
畢竟后土緣并不是顏開最初了解的天行大陸破碎，而是盤古星域涅槃。
天庭現在也是暗流涌動。
特別是后羿，心里更是起伏不定，他怕自己的小心思早就被王母娘娘知道了。
如果是那樣，進入昆虛界就不是去做弟子，最好的也不過是人質，稍微壞一點，那很有可能有性命之憂。
最關鍵的一點，他們都是真身進入的天行大陸，雖然也有保命的后手，可是這樣的后手沒有人愿意使用。
當初路西法和米迦勒連一個分身都舍不得，他們又怎么舍得真身損失？
顏開不知道這些隱秘，有些不耐煩地說道：“怎么？無話可說了嗎？商量好了就直接動手吧！”
楊戩神情巨變，屈著身子恭敬地說道：“元君大人，我們沒有任何異心，我們這次來只是查看一下天行大陸的虛實，畢竟還有兩年就是后土緣的最后時間。
我們只是來看看有哪些人值得拉攏，再就是是時候將造物鼎和造化玉碟殘片收集起來了。
無論如何，我們都不能讓那邊的人將東西帶走了
這下輪到顏開心神劇烈震動了。
后土緣的最后的時間……后土緣不是指天行大陸破碎嗎？
“是時候”這三個字實在是意蘊豐富，可至少有一點可以確定，那就是造物鼎和造化玉碟的殘片都是人有意放出來的。
等等……
造物鼎殘片……難道我得到的九州鼎是造物鼎殘片？
那“是時候”收集了，難道是有人刻意讓我得到九州鼎……
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那邊的人將造化玉碟殘片帶走？這個那邊的人是米迦勒這樣的域外天魔嗎？
顏開有種將桃源小世界扔進虛空的沖動，卻又瞬間燃氣濃烈的戰意。
我就讓你們肉包子打……呸……賠了夫人又折兵……想到這里，顏開滿是不屑地說道：“就憑你們兩個？”
被赤裸裸地歧視了，楊戩卻不敢表露出絲毫不滿，依然恭敬地說道：“我們只是來打探消息的，出手的另有其人。
本來還給我們派了五十個天兵輔助，可是在來的路上被一頭星空巨獸襲擊，他們都殉職了！”
他最終還是決定除了心里的小心思，其他的只要問到了，就實話實說。
五十個天兵足以橫掃天行大陸了吧？
被星空巨獸襲擊？
是當初送我來的那頭小獸獸嗎？
這星空巨獸是野生，還是有人豢養的？
草了個大爺的二舅媽……
一連串的問題在顏開腦海里翻騰，可是卻不能直接詢問出來，顏開心里有種貓抓的感覺。
根據自己得到的一系列信息，如果楊婉妗沒有說假話，他猜測目前的天行大陸至少有好幾撥勢力：
路西法、米迦勒為代表的域外天魔。
裂玉谷為代表的獄卒勢力。
人族上古八大帝代表的火種傳承勢力。
海王域代表的妖族勢力。
現在看來楊戩、后羿代表天庭勢力。
也許后羿代表的是巫族勢力。
還有神天行、濕婆、白玉蟾、帝俊……不知道還有多少隱藏著的老怪物！
見一直沒有得到回應，楊戩又說道：“元君大人，我們……”
顏開回過神，揮手將其他八座山峰的迷霧散去：“我這里剛剛才經歷了大戰，還有很多后事需要處理，既然你們想要借我昆虛界的名頭，那就先幫我去追殺一下敵人吧！”
被毀的山脈雖然已經恢復，可是那滿山的血腥和尸體卻沒有收拾，憑二人的眼力勁，一眼就看出了戰斗的慘烈。
楊戩瞳孔收縮，不敢置信地問道：“誰敢在昆虛界放肆？”
顏開反問道：“你們難道不知道我昆虛界有什么嗎？”
“不是還沒有溫養好嗎？現在就有人要動手了？”
溫養……果然如此……顏開冷冷地說道：“迫不及待的人多了去了，你們又……”
又是似是而非，含沙射影的話……楊戩一頭冷汗，急忙辯解道：“元君大人，我們是真正一路人，絕沒有二心！
何況我們為了自己的小命，也不敢奢求得到造物鼎和造化玉碟殘片……請元君大人明查！”
靠！繞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