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小修一下,稍等。)
秋季的第二個月,十月十日,天氣晴。
秋天受高壓影響,天氣晴朗,空氣中的濕氣少透光率高,白天萬里無云,夜晚滿天星斗,所以自古就有“天高云淡”的說法。
在日本,十月也稱為“神無月”。
十月神無月,俗以神集出云云。惟出云謂之神有月
民間認為八百萬天神會于十月在出云處集會,除出云的地方以外,日本各地都是沒有神靈的。
相反,十月出云的地方則稱為:“神有月”。
神前式婚禮也就是在神明面前盟誓,相愛一生。
上杉櫂坐在自己的房間,他望著鏡子里的自己,一遍遍地詢問自己,激動否?期待否?感慨否?
他向自己回答說:“都有。”
咚咚。
兩聲敲門聲,上杉紀子推開了房間的門,她右手扶著門把手,滿臉笑容地看向望著自己的兒子:
“阿櫂,該準備出發了。”
上午十一點,后藤巖勝來到了明治神宮附近的原宿大酒店。
他整理著身上齊整的西服,確認無誤后,穿過華麗的酒店大堂,在來賓休息區找到了坐在簡約沙發上的坪川貴弘。
這時候的休息廳已經匯聚了許多人,有老有少,有的人應該是上杉櫂或者花丸花火的長輩,后藤無意間也看到好幾個熟悉的老同學。
坪川貴弘也是穿著一身齊整的西裝禮服,胸口裝飾著點綴作用的鈴蘭花,他見到后藤的第一眼,便抬手招呼:
“喲,居然來了啊。”
“這說的什么話!上杉的邀請我能不來嗎?”后藤笑著說,自來熟地在坪川身邊坐下,“上杉把高中同學都喊上了?”
“沒有,只是幾個相熟的人喊上了。”
“京都那邊更冷一些吧?”坪川將桌前的茶壺拿給他。
后藤隨即拿起茶壺,倒了一杯熱茶暖身,“這個確實。不過我還是挺懷念以前高中的時光啊!上杉給我當僚機,我去與女孩子們搭話,簡直完美。”
“人渣。”
“咳咳,”后藤咳嗽兩下,放下茶杯,“人無完人,再說我也只是聊聊天,其他的...也沒做什么。”
“你忘了你讓上杉在女生圈子中間被誤會的事情”
“當然知道!這我怎么會忘記,但是我也是被陷害的,偷偷的告訴你...”后藤巖勝捂著嘴向坪川貴弘的耳朵湊近了些,“高中時,第二排最靠走廊座位的那個女生那位,你還記得嗎?”
坪川想了片刻后便說道:“奈緒美?”
“對,就是她。”
“她怎么了?”坪川很是不解。
后藤巖勝又將聲音壓低了些:“她之前喜歡上杉。”
“啊”
坪川先是驚訝的張嘴,然后又立馬轉為平淡的語氣:“很普通啊,這有什么奇怪的,上杉在高中不是挺受歡迎的”
“你知道的,上杉有花丸,奈緒美也清楚自己比不過,所以...”
話沒有說完。
但坪川大致知道了后藤所說的意思。
奈緒美是那種有點急功好利的女孩,也就是有些女生的小嫉妒。
后藤巖勝忽然笑著擺手:“算了算了,都是些老事情,在今天就不多說了。”
坪川仔細想了想,“不對啊,奈緒美喜歡上杉應該會說花丸的壞話才對,怎么去說上杉呢。”
“誰知道不說這些了!今天是來幫上杉慶祝的結婚典禮的,話說還是他過得最幸福啊。”
“你看起來很激動?”坪川笑道。
“當然,他現在結婚了,雖然時候有些早。我們三人在高中可是好友,只是心里有一點點的羨慕罷了,你呢,后藤,女朋友找了沒有?”
“我?”坪川貴弘嘆口氣回道,“前些日子父母幫忙安排的家族相親才被我搞砸。”
“是故意的吧。”后藤巖勝端著茶杯看他。
“對啊...都是些嬌慣的大小姐...剛見面就要我倒茶,我伺候不來。”坪川貴弘抬頭看他,“光說我了,你呢?”
“我?你不知道啊,我在京都一共談了三個!都是美少女!”后藤巖勝頗為自豪地說。
坪川貴弘用中指推了推眼鏡中框,不屑道:“三個?三個都分了。”
后藤巖勝喝茶的動作停了下來,有些愕然地望向他:
“你這家伙怎么知道的?”
坪川貴弘故弄玄虛,右手捻起茶幾上的一根牙簽,在面前隨意劃兩下,作出一副魔法教授的樣子:
“我們都是同病相憐的魔法師,三十歲后,就能成為大魔法師。”
“去死,誰和你同病相憐啊!”
坪川貴弘不停壞笑。
休息廳兩邊有屏風作為裝飾,窗戶大的緣故,自然光是通透的,兩邊都有很多凳子,坐的是男方親友和女方親友。
偶爾能看見一些很有錢的人。
在這兒坐了差不多半個小時,上杉健一和花丸裕樹兩位爸爸開始組織親友從酒店離開,坐車去明治神宮參加下午舉行的婚禮。
走出酒店,后藤巖勝看著眼前一排排負責接送的豪車:
“這要花不少錢吧?”
“這是結婚啊!”坪川瞥了他一眼。
“上杉現在很有錢?”
“差不多。”
花丸裕樹有的下屬也來參加婚禮,那些警察們不停向他說著恭喜警視長之類熱烈氣氛的話。
這一點全世界都共通,只是在問候的禮儀上有所區別而已。
他和上杉父親不停忙碌著安排大家坐上車。
“真熱鬧啊。”后藤巖勝望著眼前的人群,感慨著說。
“這不挺好?”
被清澈空氣和盎然綠色所包圍的明治神宮。
都市的喧囂、大樓和建筑物被隔離在外,青石參道,樹林環繞,落葉紛紛,感覺就像在別的世界一樣。
上杉櫂已經換上了黑色的羽織,偷偷推開一扇門。
花丸花火正坐在一扇鏡子前,此時還是出門時的常裝。
“櫂君...怎么過來了?”
花丸花火轉頭看見了他,她今天似乎格外的不好意思,眼神和臉蛋在他面前都有些躲閃。
兩人分別在兩個臨近房間換衣服,花丸花火的美容師路遇堵車,要晚些來。
上杉櫂在房間內左看右看,悄悄問:“沒人吧?”
“沒、沒人...”
上杉櫂笑了笑,走近在少女身邊的凳子上坐下。
屋內有屏風,是明治神宮較為傳統的裝飾,窗外的林中偶爾還能聽見聽清脆的鳥叫聲。
“櫂、櫂君怎么過來了?”
“想你了。”
“今、今天就結婚了...以后天天都可以見的”她說話的聲音弱弱的,小手不停在連衣裙的裙擺上糾結。
“緊張了?”上杉櫂湊近她的臉,看著她紅潤的臉蛋與可愛的眉眼。
“沒、沒有”
“就是緊張了,我們去領證的時候花火也是這樣緊張的。”
花丸花火抿抿嘴,耳根處爬上的紅暈尤其可愛。
她忽然察覺到自己的手被他牽了起來,于是便順著手移動的方向看去,看到了他注視著自己的臉。
“其實...我有很多話想對花火說...是那種很幸福很幸福的話,到了你的面前,這種心情也同樣澎湃,甚至更激烈了些...但話到嘴邊,我又不知道怎么形容,只會說愛你,但我想,光是一句單薄的愛你,完全無法體現出我現在的心情,所以我就想過來看看你,與你說些簡簡單單的話,度過這一段短短的時間。”
上杉櫂看著她可愛的臉蛋,熟悉的模樣精致了些,成熟了些,往日的青澀要少上幾分,他清楚,這是時光的體現,也是花火即將作為妻子的象征。
他回憶到了曾經的種種,曾經跟在后面,偶爾會拉著他衣角的小女孩,偶爾會雙手捧著花送給他,喊他櫂哥哥,望著他的開心笑顏。
上杉櫂想起了這些,心里愈發感動,不想讓她看見眼角的點滴淚花,于是在她的面前低下了頭。
“櫂君...”
“櫂君以前總說花火會在婚禮上幸福的哭出來,現在...是櫂君先哭出來。”花丸花火扶著他的手,笑著對他說。
上杉櫂努力收了收還沒流出來的眼淚,抬頭笑著對她講:“是我輸了。”
“等會兒花火沒準也會哭...櫂君現在哭過了,所以等下不許哭。”
“不公平。”
“很公平呀...”
“等下花火估計會撲倒我懷里哭,我還沒撲你懷里哭過。”
花丸花火笑了笑,“櫂君好像小孩子。”
“每個男人都是小孩子,只是長大了,沒了能撒嬌的對象。”
“那...櫂君現在要抱一會兒嗎?”
“好,不過一定記得要抱進懷里。”
花丸花火有些拘束地主動抱住他,把他的腦袋抱在自己纖柔的肩上。
明明只是一個簡單的擁抱,上杉櫂卻對此留戀不已。
她身上的清香,身上的柔軟,擁抱的溫暖,都在心里不住地體現著。
上杉櫂不停往她的懷里鉆,弄得花丸花火這位本就弱氣的女孩子很是羞赧。
“櫂君...櫂君...應該...好了吧?”
“不行,不夠,花火醬是我的老婆。”
“櫂君...等下還要結婚呢...這樣子會被大家笑話的。”
“我不管,反正花火醬是我的老婆。”
這樣窘迫的狀態一直持續到花丸花火的美容師敲門進來。
美容師是為中年女士,她沒想到今天這對新人此時在一個房間內,新郎看不出什么異樣,但新娘臉蛋卻是紅紅的。
她微微一笑,這種情況也不是沒有過。
新郎經常會在結婚儀式前跑到新娘的美妝室,然后把新娘調戲到臉紅。
花丸花火害羞且矜持的這一點特征,也正好印證了這一觀點。
美容師向兩人鞠了下躬,然后就將上杉櫂趕了出去,說是新娘要換衣服了,男士勿入。
上杉櫂被趕了出來,發現愛依這小家伙在走廊內。
“哥哥好幸福呀。”她笑著說。
“愛依怎么在這兒?”
“來找哥哥姐姐的。”
上杉櫂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頭,“乖,等下你和千愛依幫哥哥一個忙怎么樣?”
“是什么?”
“宣誓的結束之后哥哥會在場外親姐姐,到時候愛依就把那些拍下來怎么樣?”
“花火姐姐不會生氣吧?”
“不會,她看到之后只會害羞。”
“阿櫂!”
上杉太太和花丸太太急匆匆地找了過來,“快點快點,檢查一下你的行頭,大家都到宴客廳了,婚禮馬上就要開始了!”
上杉櫂看著兩位激動的母親,笑了起來,答應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