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慎言啊！”
鐘嬤嬤趕緊抓著鐘安韻的手臂，誠惶誠恐地搖頭。
她在鐘家伺候了大半輩子，還是皇后娘娘的奶娘，所以皇后娘娘做的所有事情，她基本都知道……
包括皇后娘娘親自把那人交給先皇的秘密，她都知道。
當年，那人和皇后娘娘一同成為穆親王的伴讀。
盡管穆親王當年還只是穆王，但已經顯露才華，宮里宮外多少人都愛慕她。
就連皇后娘娘也不能幸免。
按照鐘家的能耐，皇后娘娘還是鐘家的嫡女，想要當穆王妃并不難。
尤其是皇后娘娘都放下面子和身段，敢到殿前去求先皇賜婚。
但是奈何，皇后娘娘她有心，但是穆親王他無意啊。
皇后娘娘知道穆親王不想娶他人，都是因為那個不知來源的孤女！
所以，她把這件事稟報給先皇。
還偷偷設陷阱把那孤女給騙過去，迷暈之后送到宮中。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后來那孤女不知所蹤了。
這些年來，所有人都以為這件事是先皇一手謀劃的，卻不知道有皇后娘娘的手筆。
按照穆親王對那孤女的在意程度，若是讓他知道真相，皇后娘娘危哉啊。
“娘娘，您慎言啊，您不想想自己，您也要想想蕭王爺和清兮公主啊。”
鐘嬤嬤字字都飽含自己的真切哀求，甚至聲音都哽咽起來了。
鐘安韻也慢慢清醒過來。
她拍了拍鐘嬤嬤的手背，面無表情地說：“好了，鐘嬤嬤你也不必說了，本宮以后不會再提起這件事了。那賤人失蹤這么多年，估計已經死了，本宮作為魏國最尊貴的女人，何必和一個死了的賤人計較。”
聽到她這么說，鐘嬤嬤趕緊用袖子擦了一下眼角的眼淚。
皇后娘娘能這樣想就好。
“不過，鐘嬤嬤，你可覺得那民間大夫，眉眼和那賤人很是相似？”
冷靜一番之后，鐘安韻突然想起什么，她盯著宮門的方向，陰森森開口。
什么？
鐘嬤嬤愣了一下，很快，她眼神逐漸清明。
這么一說，還真像啊。
“皇后娘娘，她們該不會是母子吧？”鐘嬤嬤憂心忡忡地說道。
“不管她們有沒有關系，那女子都不能留！你沒有察覺到嗎，穆親王已經對她不同了，本宮絕不能容忍這種不同的存在！”
鐘安韻咬著牙，怨恨地說道。
她可以容忍穆親王這一輩子都這么冷淡，但是她絕不能容忍他對別的女人好，尤其那個女人還和當年那個賤人有幾分相似！
“正好，蕭兒就是因為這個小賤人而毀了計劃。若是她一日還活著，皇上就不死，蕭兒的計劃也不能實現。鐘嬤嬤，你過來，有些話本宮需要你傳給父親……”
鐘安韻讓那鐘嬤嬤靠過來，然后在她耳邊說了些什么。
“這……皇后娘娘，這會不會太冒險？”鐘嬤嬤聽完之后，憂心忡忡地問道。
“本宮等不了，那小賤人的存在就是一個禍患，必須要除掉！”鐘安韻不耐煩地呵斥。
鐘嬤嬤見她如此惱怒，也不敢相勸了。
等到鐘安韻帶著宮人打道回宮之后，鐘嬤嬤看了一眼周圍，就急匆匆地拿著令牌出宮去。
過了半晌，宮墻拐角的位置走出一個三十余歲的女人。
她穿著大紅牡丹花繡線鑲邊的宮袍，走起來的時候，厚重發髻上的金釵流蘇響起清脆的聲音。
“佟妃，鐘嬤嬤好似要出宮給皇后娘娘辦事，需要奴婢派人去跟蹤她嗎？”
一個小宮女扶著佟曉，瞇起眼眸，試探著問道。
佟曉盯著自己新戴上的護甲，百無聊賴地說：“不必。鐘安韻能吩咐她的老奴婢做什么？不過就是傳話，想借用她娘家的力量，殺了那個民間女子罷了。”
“娘娘，那民間女子，當真和穆親王要找的人很相似？”小宮女繼續試探著問道。
穆親王在找人，而且找了許多年，這已經是整個皇宮私底下的秘密了。
“像嗎？”
佟曉的神情微微一沉，她盯著宮門的方向，眼神變得晦澀不已。
當年，皇上還是皇子的時候，她就是他的婢女，后來成為他第一個通房……
再后來，她憑借自己的手段，一步步爬上來。
這二十余年的光景里，她從一個懵懂少女變成一個在后宮里心思陰沉的妃子。
皇宮里的那點秘密，她還是知道的。
“還倒是像啊，怪不得鐘安韻這么著急呢。”佟曉捂著嘴巴，開始冷笑起來。
屬于鐘安韻的噩夢，終于要來了。
“佟妃，有那民間女子相助，皇上的病很快就好了，我們該怎么辦？要不要把程王秘密召喚回來。”小宮女繼續開口。
聽到小宮女說的話，佟曉的神情也不驚訝。
看得出來，這個小宮女就是她的心腹。
她不慌不忙地開口：“且看看吧，就讓他們斗著，我們到時候就收漁翁之利便可。這一次，我要讓鐘安韻也嘗嘗喪子之痛。”
說起這件事，佟曉的聲音都變得沙啞起來，臉色也陰沉得有些滲人。
就因為她沒有強大的母族，就因為她當年只是一個小小的才人，所以被鐘安韻給灌了落子湯。
孩子沒了，她還落下了個永遠無法生育的毛病。
若不是因為程王沒有母妃，皇上為了不把這件事搞大，所以才把程王交給她來撫養以作補償，那她到現在就是這個冷清后宮里的孤家寡人了。
“娘娘，不是說那個民間女子這么厲害嗎，連皇上的病都能治，要不然我們找她來給您看看，萬一治好您的身子，您能生下自己的骨肉……”
小宮女想到一個主意，趕緊期盼地對佟曉說道。
結果，佟曉開始大笑起來。
笑到最后，她眼角都有眼淚，神情也悲憫起來。
“生骨肉？本妃又不是那無知的少女，又怎么會替魏魄再生兒育女？”
十幾歲的時候，她想過榮華富貴，也愛慕過皇上。
她甚至想著，自己是皇上的第一個女人，皇上應該會顧念舊情，會護她一輩子的對吧。
卻不曾想，當她渾身是血地爬到皇上面前，挑明是皇后把他們的骨肉給殺了的時候……
皇上竟只是呵斥了皇后幾句，然后讓她不要再計較這件事了。
皇子在皇上的眼里，什么都不是！更不要與他同床共枕的女人了！
他眼里只有江山。
若是動了皇后，就等于動了鐘家，到時候就沒有人幫他和淳渝太后斗了！
她的心，早就在很久之前，隨著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一同死了。
“娘娘……”
見到她這般失魂落魄的樣子，小宮女擔憂地呼喚了一聲。
“罷了，本妃現在活著，就是為了看他們下地獄。剛才你都聽到了嗎？鐘安韻可是說了，那人失蹤，她也有關系。你想辦法把這個消息傳給穆親王……”
“奴婢明白。”
“還有，本妃看那民間女子很順眼，你找個理由，把她召到本妃空中吧。”佟曉意味深長地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