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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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還檢查出些什么了嗎?”元德音繼續問道。
“回稟郡主,臣等愚笨,查不出了。”那些太醫們低著頭,誠惶誠恐的地說道。
這個小郡主對蔣嬪都那么兇殘,他們很擔心自己要是有什么說不好,下場更加可怕。
看到他們這惶恐的模樣,元德音淡漠地把眼神給收回來。
她對淺雪說:“帶他們下去吧,拿好藥方子熬藥,務必諸事親為。”
“奴婢遵命。”淺雪點了點頭,趕緊帶著幾個太醫都走出去。
偌大的寢宮里,就剩下躺在床上面色蒼白的高依緋,站在旁側的元德音和蘇丹茼,還有這一屋子揮之不去的血腥味。
“德音,你方才為什么要那樣問太醫,是您有什么發現嗎?”蘇丹茼看著元德音,語氣有幾分急迫。
“沒有,我只是想讓太醫們查查依緋姐姐身子骨為什么弱而已。估計也是日積月累的吧。”元德音淡淡地開口。
原來是這樣……
蘇丹茼點了點頭。
她苦笑道:“這深宮雖大雖豪華,但是有很多身不由己,久而久之,再健康的人也會苦悶出病來了。”
她的話,成功讓元德音想到了梅輕舟。
也不知道輕舟姐姐現在如何了。
“丹茼姐姐,德音想去看看輕舟姐姐,依緋姐姐就拜托你了……”
“好,你快去吧,這里有我照顧就好。”蘇丹茼溫柔地點了點頭。
快步離開高陽殿,元德音隨便抓了一個小太監過來。
“本郡主問你,皇上是從何時離宮的?”
那個太監也是認得元德音的。
他緊張地跪下,全身哆嗦,拼命地回想。
“回,回稟郡主,皇上當時為了去參加月家家主的宮宴,是在上上個月的十六日離宮,他先是去邊疆看九王爺練兵,然后再一同去月家的……”
癟了好久,他終于把話給憋出來了。
“為何記得那么清楚?”元德音眼神幽幽地看著他。
“回,回稟郡主,因為皇上離宮是大事,那一天宮門會舉行很隆重的儀式,奴才稍微一想,就能記起日子。”小太監繼續磕磕巴巴地解釋。
“郡主,真的是上兩個月的十六日。”無依在元德音身后,壓低聲音說道。
“嗯,起來吧。”元德音淡淡地對那小太監點了點頭。
說完之后,她就帶無依徑直從他身邊走過。
等到確定她真的走得很遠了,小太監才擦著冷汗從地上爬起來。
嗚嗚,郡主現在的氣場怎么和攝政王大人一模一樣了,好嚇人!
走了很遠,無依終于忍不住心里的好奇。
她壓低聲音問元德音:“郡主,您方才為何要問皇上離宮的時間?”
“因為,本郡主方才趁眾人不注意的時候,給緋嬪把了一下脈,她懷孕時間,最多是一個半月。”
元德音冷漠開口。
因為懷孕的時間太早了,所以無論是腹中有胎兒,還是已經小產了,太醫都很難判斷出大概的時間。
一個半月和兩個月的跡象是很相似的。
估計太醫們都偏向于兩個月。
但是她不一樣,于瘋子教過她把脈,她絕對不會把錯脈的。
“什么?”無依徹底震驚。
她是很信任郡主的醫術的。
郡主的判斷是不會有錯的……
那緋嬪肚子里的孩子就和皇上離宮的時間對不上了。
看著無依那震驚的模樣,元德音沒有把另外一件事給說出來。
那就是——
她在高依緋的袖口位置,摸到了一點藥粉。
那藥粉里的材料,和她昨夜拿到的那個藥包一模一樣。
奇怪的是,她把脈的結果是和太醫診斷的一樣。
高依緋就是因為受到驚嚇,動了胎氣,故而小產,而不是因為藥物的緣故。
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元德音看了一眼天上灰蒙蒙的一片,她再一次感覺到這座皇宮的詭計多端。
“不管怎么說,唯一可以確定的是,緋嬪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皇上哥哥的。”元德音輕聲開口。
她心中的郁氣,終于消散了一點。
“可是,緋嬪為什么那么堅定孩子就是皇上的呢?是緋嬪在說謊嗎?”無依神情不解。
“誰知道呢?”元德音吐了一口氣。
她有種自己現在已經看不透當年那些人的感覺了。
七年啊,還真的是會讓人變了許多。
尤其是,身處在皇宮里的人。
“走吧,去看輕舟姐姐。”她側頭,輕聲對無依說道。
到了長寧殿的時候,元德音就能感覺到撲面而來的陰冷感。
明明是白天,但是這股冷意,和處在深夜是一模一樣的。
想到這宮殿的風水,她眼眸里就閃過冷意和怒意。
不過抬頭的瞬間,她又恢復了平靜。
她腳步快速地拐到了偏殿那里,結果見到梅輕舟在那里澆花。
一院子的花,中間還有個恬靜的美人。
若是忽視這段時間發生的鬧心事,處于這個幽境的院子里,也是件舒心事。
“輕舟姐姐。”元德音把所有情緒都拋之腦后,歡喜地喊了梅輕舟一聲。
聽到聲音,梅輕舟轉頭,她趕緊把東西給放下,溫柔地笑了。
“德音,你怎么來了?”
“想你,所以就進宮來看看你了呀。”元德音主動走過去挽著梅輕舟的手臂。
“你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進宮的真正緣由。”梅輕舟瞥了他一眼,語氣故作嚴肅。
“好吧,什么都被你知道了。”元德音聳了聳肩,語氣無奈。
梅輕舟把她給拉到椅子上坐下,然后嘆氣說:“整個太醫院都被驚擾到了,我又處在皇宮之中,想不知道都難。”
“輕舟姐姐,我……”
元德音想說她發現了高依緋肚子里的孩子只有一個多月,應該不是皇上哥哥的……
但是她很快就想到,皇上哥哥都親口承認他在離開京城之前寵幸過高依緋,那這兩件事對輕舟姐姐造成的傷害是一樣的。
她還是別說了,免得輕舟姐姐又如鯁在喉。
“嗯?德音你想說什么?”梅輕舟看著元德音問道。
“沒事,就,就突然想吃輕舟姐姐做的飯了,德音今天能在這里蹭飯嗎?”元德音可憐巴巴地看著梅輕舟。
“好好好,你想吃什么我都給你做。”梅輕舟笑著說道。
長寧殿就有自己的廚房,所以梅輕舟很快就帶著婢女去忙活了。
元德音百無聊賴,只能四處逛著。
“嗯,那是什么花?”元德音看到有一盆火紅似艷陽的花,好奇地轉頭問無依。
無依還沒有開口,旁邊跟著伺候的小宮女趕緊回答:“回稟郡主,這是朱頂紅。我們貴妃喜歡養花,所以每日都有人送花到長寧宮門口,等候娘娘去挑。今日娘娘挑中的花就有朱頂紅……”
“你確定,這花,就叫做朱頂紅?”元德音眼神怪異地看著那個小宮女。
“回稟郡主,是的。”小宮女堅定地點頭。
“郡主,的確是朱頂紅,奴婢以前也見過。”無依也在邊上開口。
“是嗎?”元德音輕聲吐出這兩個字,她手中的手絹硬生生被她扯開了。
七年前,她曾聽輕舟姐姐說過。
她母親最愛的就是朱頂紅,但是她母親死的時候,鮮血灑在地上,也澆染了一大片的朱頂紅。
從此以后,她就厭惡上朱頂紅了。
只要看到那花,她就渾身不適,犯惡心,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