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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德音這話說出來之后,周圍一陣寂靜。
所有人都震驚地看著她,就連慕容薇的神情也有些慌亂。
慕容薇咬了咬下唇,許久過后才勉強恢復平靜。
“那,那還真巧的。”她小聲說了這么一句。
“慕容公主,你可否回答本郡主,你編的這個舞蹈有什么寓意嗎?”
元德音又微笑著開口問。
這一次,慕容薇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
因為,她根本就不知道有什么寓意。
這是母后從宮外找了一個舞女來教她的,那個舞女說曾經有幸見過一位夫人跳過這個舞……
無論是舞蹈,還是衣服,曲子,都是那個舞女教給她的。
“這,這是本公主臨時起意編的舞蹈,并沒有什么寓意。”她語氣有些急了。
可是元德音依舊是很平靜,而且她嘴角的笑意更重了。
“慕容公主不知道有什么寓意,但是本郡主知道。這支舞蹈主要是向作出那首詩的詩人致敬,舞蹈之中表達意思,和詩中的一樣。人的一生到處奔走到像什么呢?應該像飛鴻踏在雪地吧。這首詩的下一句是‘泥土偶然留指爪,鴻飛那復記東西’,偶爾在雪地下留下幾個爪印嗎,但轉眼它又遠走看高飛了,哪還記得這痕跡留在何方?”
原來是這樣……
眾人恍然大悟,原來是有這個寓意,怪不得他們見到這舞蹈居然要光腳在鼓上打鼓,原來是為了留下“爪印”。
又怪不得那起舞的身姿那么像是在飛翔,原來是在模仿飛鴻。
而且德音郡主跳舞的時候,后半段那情緒的轉換,分明就是在表達一種困境……
不得不說,德音郡主把意境都給表現出來了。
可是,明明慕容公主才是編這支舞蹈的人啊!,為何她一問三不知,而德音郡主對這些都這么了解?
眾人看著慕容薇的眼神也漸漸變得詭異了。
慕容薇自然也注意到他們眼神的變化,她心中升起一股怒意。
這個元德音到底想干什么,說了那么多話,是想顯得自己很博學嗎?
她冷著一張臉,語氣高傲地說:“德音郡主,那是你自己的看法。對于同一支舞蹈,不管是編舞蹈的人,還是一些外人,都有不同的看法,這有什么好奇怪的……”
她還特意強調了“外人”這兩個人,明著暗著諷刺元德音一個學別人東西的人,就不要班門弄斧,說那么多廢話了。
對上慕容薇嘲諷的眼神,元德音繼續笑了笑,她笑得月牙彎彎的,臉頰上還有兩個淺淺的小酒窩。
她也不生氣,而是提起裙擺,一步一步朝著對方靠近。
慕容薇見到元德音朝著她走過來,她心里一緊,臉色也變得警惕。
而元德音也根本就不給她反應的機會,走到了她面前的時候,她直接抬手,抓著她衣襟的一條帶子。
元德音緩聲問:“那敢問慕容公主,對于這條特意為舞蹈設計的舞衣,你又有什么想法呢,這條帶子,你可知道有什么用途?”
“為了好看!”
慕容薇語氣厭惡地回答,她就想伸手過去把帶子給扯了回來。
但是元德音又怎么會給她這個機會?她輕輕松松就側身躲過去了。
與其同時,她用力往下拉扯,幾乎就是在那一瞬間……
慕容薇身上穿著的紅色霓裳羽衣一片片散落下來,就像是血色的飛鴻的羽毛一片片地掉下來一樣,有種極致的凄美的感覺。
所有人見到這一幕,心中震撼。
好巧妙的舞衣,竟然和舞蹈契合得這么厲害。
即使不用元德音解釋,周圍看著的人都明白了這舞衣的玄機。
慕容薇也滿臉震驚地看著這一幕,等到自己身上的紅色綢緞都掉光了,只剩下一身白色里衣的時候,她尖叫了起來。
“德音郡主,你是不是太過分了?”
南癸冥的反應最快,他從自己下屬的手中接過一條披風,然后迅速飛身而來,把慕容薇給裹住,才沒有讓她繼續失態。
在這么多人的面前,慕容薇身上只穿著一件里衣,和被人看光是一樣的道理的。
想到這里,南癸冥看著元德音的眼神陰沉無比,那里面還有滲人的幽光。
這個時候,某位九皇叔也動作迅速地走到了小姑娘面前,高大的身軀擋住了她。
他冷漠的眼神和南癸冥對視上,兩個人的氣場不分伯仲。
小姑娘看著九皇叔高大的身軀擋在了自己的面前,她鼓起了兩腮,忍不住在心里小聲嘀咕:“九皇叔也太護犢子了,這件事我自己也可以處理的。”
想罷,她扯了扯九皇叔的袖子,然后從他的身后走出來。
她眼神無懼地看著對面的南癸冥,和滿臉殺意的慕容薇。
開口說話,她的語氣平靜的同時,還帶著幾分清冷。
“慕容公主,本郡主方才不過是和你示范那件舞衣的設計而已。其實,最正確的解開方式應該是在跳舞的時候,把帶子給拉扯開,這樣才會更壯觀。而且舞者為了不露出里衣,還會多穿了一層較為薄的紅色衣裙……”
元德音一字一句的,很清楚地傳入在場的每個人的耳中。
他們心中再一次被震撼了,原因竟然是這樣的。
“德音郡主,為什么你會對這些這么了解的呢?”
終于有人忍不住了,一個小國的使臣直接問出聲來。
元德音拍了拍手掌,把手中的其中一段綢緞給丟在地上,然后她才語氣清冷地開口:“當然是因為……本郡主知道這支舞蹈的的真正所作之人。”
“轟”的一聲,慕容薇像是被雷劈了一樣,她渾身僵硬地站在那里。
反應過來之后,她趕緊大聲否決:“你在胡說什么,這明明就是本公主一人所作!”
到了這個時候,慕容薇還在硬撐著,非要說這支舞蹈是她所作的。
雖然她也不知道那個舞女到底是從哪個夫人那里把這支舞蹈給學到的,又到底是如何把舞衣給偷到的,反正她是絕對不可以承認這一切……
否則,她就要在天下人的面前丟臉了。
“慕容公主非要說這一切都是你的,那為什么舞蹈的來源你不知道,寓意你也回答不上,就連這舞衣的設計你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元德音從容不迫地反問慕容薇。
慕容薇一張臉漲得通紅,她完全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因為她想不出借口!
見到這一幕,眾人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這果然是慕容薇偷來的。
虧他們剛才還夸贊了她那么多,現在她被揭穿了,她無地自容。
當然,他們臉色也不好,畢竟……他們也算是被打臉了。
“德音郡主,你知道這舞蹈到底是何人所作的嗎?”
有一些文臣已經的心思已經摁不住了,他們著急地問元德音。
到底是多有才華的人,才能設計出這么巧妙舞衣和舞蹈、曲子。
這一次,整個大殿的人都把眼神給落在元德音的身上。
就連她身邊的九皇叔和大殿之上的君周函的眼神也有些探究了。
元德音吐了一口氣,然后認真反問:“你們可知道卉璇刺繡?”
“卉璇刺繡,卉璇繡女?”一個人小國家的公主震驚地出聲。
卉璇刺繡,驚艷了多個國家,在場有多少閨中小姐,還有婦人,都曾經崇拜過卉璇。
有很多男子不懂刺繡,但是“卉璇”的美名他們還是聽過的。
只是,德音郡主突然提到了她是為何呢?
“卉璇是本郡主的師傅,舞衣、曲子還有舞蹈,都是她的作品。”
元德音清脆的聲音響遍了整個大殿。
這,這都是卉璇的作品嗎?
在場很多人眼里閃過震驚之余,還有幾分恍惚。
他們知道卉璇的刺繡天下一絕,沒有想到,她還對音律這么擅長。
“不可能的,你胡說,什么卉璇,什么你師傅,你休想把本公主的東西給安在別人的頭上。”
慕容薇因為自認自己是西川最優秀的女子,所以對外界的聲音也不想聽,自然不了解“卉璇”到底是何人,所以現在聽到元德音這話,她馬上厭惡地出聲。
卻不知道,自己這一番反駁的話出來,周圍人看著她的眼神多了幾分憤怒。
尤其是很多貴女,她們怒瞪著慕容薇。
這個慕容公主,竟然侮辱了卉璇前輩。
“你不承認也沒有關系,只是有些東西,是怎么也無法抹去的。例如,這個……”
元德音不慌不忙地蹲下,從地上撿起來了一片綢緞,指著那上面一個刺繡說:“看到了嗎,這上面,就有卉璇二字。”
距離不遠,所以慕容薇一下子就能看到那里兩個小小的字,她臉色徹底沒有了血色。
怎么會這樣,她只是想羞辱一下元德音而已,為何會發生這么多事情。
周圍人見到這一幕,自然知道這綢緞上的確是有字了。
“這慕容公主也太惡心了吧,竟然把卉璇前輩的東西給說成自己的,她還要不要臉了?”
“她剛才還信誓旦旦地說這一切都是她自己作的,她也好意思?她就不怕說謊了,天打雷劈嗎?”
“就她這樣,還好意思諷刺德音郡主。德音郡主跳舞比她好看多了,而且也沒有她這么囂張。最重要的是,德音郡主竟然是卉璇前輩的徒弟啊。”
說著說著,有好多人看著慕容薇的眼神是充滿鄙夷的,而看著元德音的眼神,是羨慕無比。
尹盼蓉和梅輕舟的神情更加詭異。
別人不知道,她們還不知道嗎?
德音可不是什么卉璇前輩的徒弟,人家是卉璇前輩的親閨女。
那個創造了這個驚艷世人的舞蹈的女人,是戟王妃啊!
但是想到就是這么一個驚才艷艷的女子,竟然過世了……她們的心情也很壓抑。
被各種鄙夷的眼神奚落,慕容薇的身體抖了幾分,臉色在慌亂的同時還有幾分猙獰。
她可是西川國第一名美人,還是父皇母后最疼愛的公主,這些人敢這樣羞辱她,就不怕她殺了他們嗎?
眼看慕容薇已經因為受到刺激而有些精神恍惚了,南癸冥眼里閃過幾分狠意。
她真是魯莽過頭了,對對一個元德音都能翻了跟頭!
“來人,慕容公主身體不適,帶她回去休息吧。”
南癸冥一聲令下,他身后的兩個小廝馬上往前,不顧慕容薇的掙扎,直接把她給拖走了。
“表哥,我不走,我不走!”被拖出去很遠,慕容薇的尖叫聲還能被聽到。
眾人眼觀鼻鼻觀心,默不作聲,但是心里已經明白了,這慕容公主的美名,從今日開始……應該是廢了。
見到慕容薇被帶走了之后,南癸冥這才轉頭,皮笑肉不笑地對君周函開口:“皇上,情況有些不好,所以本宮越矩了,沒有請示皇上就讓人把楣兒給帶走了,還希望皇上見諒。”
他的確是說著讓人見諒的話,只是他那臉色卻是一點懊悔的模樣都看不到了。
“慕容公主身體不適,南太子是她的表兄,你命人帶她下去休息也是應該的。好了,宴會繼續吧。”
天子的話都吩咐下來了,底下的人只好裝作若無其事地喝著茶。
“小音,你方才比拼贏了,你有什么想要的賞賜?”君周函微笑著看著元德音。
眾人眼皮一跳,皇上對德音郡主是真的好啊,賞賜這件事,還能讓她自己來提要求。
聽到君周函的話,某個小姑娘歪著腦袋,很認真地沉思起來了。
過了一會兒,像是想到什么,她趕緊大聲說:“皇上哥哥,德音什么都不缺。但是有一個賞賜,德音還真的想要。方才如果不是因為有輕舟姐姐幫忙奏樂,德音還不一定能把那個舞給跳起來呢。所以,輕把對德音的賞賜給輕舟姐姐吧。”
賞賜還轉贈?
這德音郡主當這里是菜市場嗎,可以討價還價?
有些人已經開始搖頭了,覺得元德音是不懂進退的人,等會必定會惹出皇上生氣。
可是隔了好久一會兒,他們都沒有看到龍椅上的那位天子有任何怒火的痕跡。
君周函看著元德音那認真的小臉許久,突然輕笑一聲:“好,就依你。”
“梅輕舟,你想要什么賞賜?”君周函看著梅輕舟,眼眸深處帶著幾分深意。
聽到他說話的語氣,周圍要有些人的心都緊張起來了。
因為他們感覺君周函這語氣,好似是想要讓梅輕舟進宮。
若是梅輕舟也進宮的,按照她和德音郡主的關系,那地位豈不是水漲船高?
所以一時間,好多女子看著梅輕舟的眼神充滿了警惕和妒忌。
而君周函也抿著嘴巴,神情有些緊張、期待地看著梅輕舟,他在等她的答案。
不知道隔了多久,梅輕舟重重地跪下,然后的用力地給君周函磕了一個頭。
“民女謝過皇上。但是這一切都是臣女該做的,臣女不敢邀請賞。”
她……還是拒絕了。
君周函的眼里閃過幾分落寞。
求他人不知道君周函心中所想,他們現在心里都炸了。
這梅輕舟應該是罪臣之女吧,能進宮對她而言絕對是上天的恩賜。
可是她竟然放棄這個要賞賜的機會!
她是瘋了嗎!
還是,她是想欲擒故縱,想通過這種辦法引起皇上的注意?
沉默了許久,君周函淡淡地說了一句:“朕明白了,你退下吧。”
而梅輕舟就真的是很絕然地轉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周圍的氣氛都有些詭異了。
元德音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她托著小臉,察覺到空氣里不對勁的氣息,她擰著眉頭問九皇叔:“為什么我覺得皇上哥哥不開心?”
“高處不勝寒,他會習慣的。”君彧余光看了一眼君周函,然后淡聲回答小姑娘的問題。
歌舞繼續進行,也有很多國家的公主開始站出來表演。
終于,在漠北的公主表演完了之后,南靈俏就扭著自己的腰肢走上去。
她今日的打扮,倒是比在城門時間內斂了許多。
她撅著嘴巴,一副天真無辜的模樣開口:“皇上,俏兒是南月國的公主。俏兒也很想表演才藝的,但是俏兒曾經發過誓,說自己的才藝只會表演給未來夫君看,所以皇上您……”
“南公主不必為難,你有這份心思就行了。”君周函淡漠一笑,完全不按照南靈俏所料想的套路出聲。
南靈俏愣了一下,不過她很快就恢復過來了。
她捂嘴嬌笑,用撒嬌的語氣說:“皇上,其實只要俏兒的夫君就在這個大殿之中,俏兒表演也是沒有關系的。所以,俏兒在此,懇請皇上給俏兒賜婚!”
“皇上,我們家郡主也想要求一門婚姻。”就在這個時候,坐在魏瀅旁邊的胡彪吼著出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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