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言情正文
正文
打開盒子,里面躺著好多顆圓滾滾的糖。
玉笙蕭見狀,忍不住大笑起來。
“小德音,你到現在還沒有對你那慘不忍睹的廚藝死心嗎?居然還做吃的,你是想毒死你九皇叔嗎?還有,你九皇叔最討厭吃甜的,你難道不知道!”
“小郡主還是個孩子,你再嘲笑她!”
玉笙蕭原本還想哈哈大笑,絲毫沒有師傅的樣子,結果,旁側一直沒有說話的沈川楠飄來一個警告的眼神。
嚇得他趕緊把嘴巴給閉上,不敢再笑了。
“郡主,這糖的賣相不錯,本相可否也能試一顆?”沈川楠微笑著問元德音。
元德音知道沈大人是想給她鼓勵,若是其他時候,她一定會很快速就把糖果遞給他的,可是這些糖果……
她微微皺了一下秀眉,神情有些猶豫。
君彧就在她面前,她的小動作自然沒有逃得過她。
音兒會猶豫,是因為這糖只能他來吃嗎?
眼里閃過些什么,君彧快速伸手去把整個盒子都給拿過來。
他淡淡開口:“玉笙蕭記錯了,本王最喜歡吃甜的了。”
說完,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就把一顆糖給放入自己的口中。
奇怪的是,在糖放入口中的時候,沒有意料中的甜味,有點香,還混著一股淡淡的苦澀味道。
絲毫不難吃……
把糖給咬碎咽下去之后,君彧甚至還能感覺到有一股暖流從胸腔流下去,他這幾日因為邪毒導致的痛意也淡淡減少了不少。
“九皇叔,如何?”小姑娘手指微微攥緊,她緊張地看著他。
君彧無聲地抿了一下薄唇,他的余光看到她那白嫩的小手上面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傷痕,她黝黑的大眼眸下有淡淡的青影。
他想起來了,無影和他稟報,這幾夜小姑娘她屋里的油燈都是亮了一整夜的。
她應是熬了幾天夜,做出了這些糖。
不,這不是糖!
君彧的黑眸里閃過幾分深沉。
小姑娘騙了他。
這分明是藥!
怪不得他方才還覺得這“糖”的味道有些熟悉,那其中有一股味道,很像是玉笙蕭這些日子給他熬的藥。
他以為自己邪毒發作的事情能瞞得很好,卻不知道,小姑娘心明似鏡。
她知道他不想讓她知道,所以她也用這樣的方式“騙”了他。
傻乎乎的。
她“騙”也不騙得認真一點,哪里有糖是苦的,她就不能放一點糖嗎?
君彧那雙往日涼薄的黑眸,此時有些發澀。
他抬頭,輕輕揉了揉小姑娘的腦袋,輕聲道:“好吃,這是本王吃過最好吃的糖。”
玉笙蕭此時往后面的馬車走去,他一邊走著,一邊悠悠地扇著扇子嘀咕:“就一顆糖,能好吃到哪里呢。哼,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唉,說得本神醫都想吃了。”
“給你。”忽然,沈川楠從自己的袖子里拿出一包用油紙包著的糖。
“嗯?你怎么也有這個?”玉笙蕭震驚地看著沈川楠。
“拿著。”沈川楠懶得解釋,他直接把油紙包塞進玉笙蕭的手中,不容置疑地開口。
“聽說,赤炎這次登基的皇帝,又是君彧的侄子。皇兄,你說君彧他真的那么淡薄權勢嗎,竟然連續好幾次都讓別人坐上那把龍椅。”
插著西川旗子的十幾輛馬車先浩浩蕩蕩進入京城門口。
為首的馬車上長長的簾子垂落下來,馬車里坐著兩個人。
慕容薇低頭在擺弄著她父皇交給她的一封秘信,眼神斜飄了一下坐在她對面的慕容叡。
慕容叡低頭在看著書,他英俊的眉目始終保持著無欲無求的神情。
聽到慕容薇的話,他神色不曾改變。
他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本王不曾和他接觸過,但是這世上,有許多人的追求不一樣,不理解,不代表不存在。”
他這番話說出來之后,慕容薇直接冷笑一聲。
“大皇兄還真實有一個好的胸懷啊,怪不得父皇也封你為閑王,淡薄名利,不逐權勢……真是好得很啊。”
慕容薇就這樣盯著慕容叡開口,她的眼神犀利灼人,試圖在慕容叡的身上看出些許貓膩來。
但盯著對方的許久,慕容叡依舊像是沒有察覺一般,他平靜地翻書,看書,仿佛她說的那番敲打的話,根本就不存在一樣。
慕容薇把眼神給收回來,眼眸里閃過幾分狠意。
慕容叡,你最好一直都這么不慕權貴,若是讓本公主知道你對五皇兄的太子之位覬覦的話,本公主和母后一定會親自送你去見閻王爺。
西川的皇室是慕容一氏。
慕容叡是先皇后周氏一族嫡女的孩子。
當年周氏和皇上郎才女貌,封后那日,舉國歡慶。
可是誰知道,七年后,周氏一族居然舉兵造反。
周皇后為了勸說自己的父兄退兵,自刎于城門之上。
周皇后死后,西川皇極其悲痛。
雖然把周氏一族都給活捉了,念在周皇后以死謝罪的份上,他放過了他們,只是把他們流放了。
而當時,周皇后的兒子慕容叡只有七歲。
慕容叡在四歲的時候就被封為太子了。
但是因為周家連累了他,他在自己母后自刎的同一天,被罷黜了。
從那天開始,他就變得沉默寡言,只是自己一個人在念書,也不學武術。
西川皇也因為周家而厭惡了他,從不主動提起他。
在宮中,人人皆可以欺辱他。
到了他成年之后,西川皇像是才剛想起這個皇子一樣,急匆匆給他封了一個“閑王”的稱號。
自古以來,還沒有哪個王爺會有這樣的封號。
西川皇這分明就是表明了他的心思,“閑王”此生絕對和皇位無緣了。
不過,即使西川皇不給他這個封號,朝廷之中也不會有人想要支持這個皇子的。
一是慕容叡既沒有強大的母族,當年周氏造反一事就是西川皇心頭的一根刺,誰能確定西川皇保不準哪一天會想繼續追究這件事?
二是慕容叡在眾大臣眼中,就是一個已經被養廢了的皇子。
到了他這個年紀,哪個皇子不是已經建功立業,在戰場上能廝殺,在朝廷上能出謀劃策?
可是他呢,每日只是拿著一本書在看著,經常到寺廟之中去誦經,西川皇不過就是問他一個簡單的治水問題,他竟然猶豫了半天,才說出一個完全不能用的建議。
這樣的王爺,只怕這輩子就真的只是配得上一個“閑”字了。
西川的大臣們,更看好的繼后南氏的皇子,即現在的太子陛下慕容肆。
南氏不僅是西川的皇后,還是南寒國長公主。南寒國雖然只是個小國,但是近幾年來兵力逐漸強大,是個不容小覷的存在。
慕容薇和慕容肆同為南皇后所生,是自小就受盡萬千寵愛出生的嫡公主。
其實這次來赤炎賀登基,按照她這身份,她是不需要來的。
畢竟,西川在這么多個國家之中是較為強大的存在。
雖然赤炎這些年因有君彧逐漸壯大,兵力也強盛了許多。
可是奈何,它皇帝的更替太快了,不利于國家穩定。
所以,西川皇還不把赤炎給看在眼里。
更重要的是,西川和赤炎這些年來一直都是水火不容的關系,早已經撕破臉了。
一個登基的祝賀,豈會需要他們的太子和嫡公主出面?
所以,西川皇直接派出自己最不受寵的王爺慕容叡過來,就是想羞辱赤炎。
這批使臣當中,本該就只有慕容叡一人。
但是奈何,南皇后從來不相信慕容叡只是一個閑野王爺。
她這些年一直都在暗中盯著慕容叡,雖然未曾能察覺出什么來,但是她心中的戒備始終沒有放下。
這一次,慕容叡要出使,就相當于是這批潛在的狼匹給放出來。
她實在是放心不下。
所以她決定把慕容薇給派著跟過來。
慕容肆和慕容薇都是南皇后精心栽培出來的,狠辣的手段絕對不低于她。
若是慕容叡在此次途中露出任何馬腳,她一定會送他上路。
“薇薇表妹,你這說話聲也太大了,表哥和你隔著一輛馬車都能聽到。”忽然這個時候,慕容薇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她神情一亮。
趕緊把馬車窗上的簾子給撩開,結果就看到了南寒國的馬車就在他們的使臣隊伍旁邊的馬車上。
一個穿著紫色長衣的男子就坐在那里,偌大的馬車之內,竟然還能容納著兩個衣著暴露的女子跪在那里,唯唯諾諾的給他扇著蒲扇。
南癸冥單手撐著腦袋,發絲順著他白皙的臉頰垂落下來,細長的丹鳳眼微微挑起,一張臉亦正亦邪,滿身的氣息,似妖似魔。
視線往下,細看一番,發現他的衣袍居然是松松垮垮地吊在身上的,露出了白皙的胸膛。
一陣風吹過,吹開了馬車的簾子。
許多赤炎的百姓早已經在這里等著了,簾子被風給吹開之后,他們就能看到馬車里南癸冥這個模樣。
好多女子都忍不住捂著臉尖叫起來了。
好一個,邪魅的男子啊。
“表哥,你看看你,不但不放過南寒國的女子,現在連赤炎那些女子你都要勾掉魂了。”
慕容薇悠悠道。
她對待南癸冥的語氣,親昵極了。
她這個樣子,仿佛南癸冥才是她真正的兄長,而和她同坐在一輛馬車上的慕容叡不過是個讓她厭惡的卑賤的下人。
若不是因為母后叮囑她要盯著慕容叡,她才不要和這么卑賤的人坐在一起的呢,簡直是有失她的身份!
“薇表姐,你就只看到皇兄,都沒有看到俏兒的嗎?”
忽然,一個穿著火紅色裹胸裝的女子探出頭來。
她上身只穿著一層裹布,下身也只裹著一層紅色的裙子,裙子只到她的小腿之下,露出了白皙的腳踝和十根腳趾。
纖細的腰肢盈盈可握。
她臉上的妝容也是極魅惑,眉目間勾勒出火辣辣的火焰,整個人像是一只勾人的狐貍一樣
聽到南靈俏的聲音,南宮薇的神情微微一皺。
母后說過,南寒國是他們的后盾。
所以讓她和皇兄一定要和南寒國的皇帝,即她的舅舅多有往來。
而舅舅的嫡皇子和嫡皇女都是她的重點交好對象。
她幼時的時候,還和南靈俏的關系很不錯,但是后來逐漸長大之后,她發現小時候長得極丑的,就像是一只猴子的南靈俏的臉也開始長開了。
而且南靈俏還生在那民風開放的南寒國,她衣著暴露,每次和她一同出現的時候,別人的眼光總是會被她給奪走。
她慕容薇可是西川最受寵的公主,還是西川第一美人,她不能容忍被別人壓一頭,所以心中也逐漸厭惡起南靈俏來了。
這一次,舅舅不是寫信告訴母妃,只有太子表哥一人來赤炎嗎,為何南靈俏還來?
慕容薇的眼里閃過幾分厭惡,但是她很快就恢復了溫柔的笑意。
她笑著對南靈俏開口:“原來靈兒表妹也在,都怪姐姐剛才沒有看旁側沒有看到你。”
“沒有關系的,沒有想到薇姐姐你也來赤炎了,俏兒原本還擔憂沒有熟人在赤炎會無聊了,現在看到你也在,那真是太好了。”
南靈俏拍著手掌,語氣激動,她一身魅惑的打扮,但是臉上卻是天真、不諳世事的模樣。
圍觀的男子都忍不住眼睛都亮了。
這就是南寒國的公主吧,南寒國還真是個盛產美人的地方。
“好了,不要打擾本宮和你薇薇表姐談論正事。”
南癸冥輕輕地把南靈俏給拉回來,明明是指責的話,但是他卻說得極其寵溺。
看得出來,他對南靈冥還是很寵愛的。
“薇薇,這次其他國家的使臣的情況,你可都了解?”
把眼神從南靈俏的身上移到慕容薇的臉上的時候,南癸冥的眼神都詭譎了幾分。
“這次,幾乎每個國家都派了使臣過來。說來也好笑,魏國和西域居然也派使臣過來,呵,才剛打完仗,現在就巴巴地湊過來交好了?”慕容薇鄙夷地開口。
南癸冥不以為然地笑一聲,他勾起的那一笑,恍如妖孽,看得旁邊的兩婢女都晃了神,扇著蒲扇的動作也微微呆滯了一下。
結果下一瞬,一雙猶滲毒的眼神落在她們的身上。
“連扇風都扇不好,你們這雙手,長得好看也沒有用,還不如跺了。”
南癸冥那雙丹鳳眼陰陰地笑了,里面仿佛有一群毒蛇在涌動。
那兩個婢女瞬間嚇得臉上毫無血色。
“太子饒命,太子饒命,奴婢下次不敢了……”她們趕緊跪下磕頭。
那磕頭力度之大,才幾下,她們的額頭就血肉模糊了,鮮血順著臉頰留下來,整張臉都有些猙獰。
可是她們根本就不敢停下來,因為太子真的會讓她們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手被砍斷。
然后那些斷手會放進油鍋里,而她們要眼睛不眨一下地看著那雙手在油鍋里翻滾,直到變焦。
中途她們若是嚇暈過去了,就會有人把鹽直接撒在她們的傷口上,讓她們醒過來,逼她們繼續看下去。
那些畫面,她們還沒有親身經歷,只是想一遍,就已經嚇死了。
可是,對于她們的苦苦哀求,南癸冥那陰邪的丹鳳眼里不但沒有同情,反而多了幾分戲謔,像是看到自己養的寵物被自己虐死了的那種得意的舒暢感。
“把她們拖下去。”他收回眼神,然后冷幽幽地下命令。
很快,就有兩個黑衣人探身進來,直接把那兩個婢女拖走。
外面在圍觀的百姓還沒有能察覺到什么情況,就看到一道影子消失不見了。
看著這一幕,南靈俏沒有說話,反而是在旁邊在玩著自己的頭飾。
慕容薇也神情毫無波動,不過就是兩個手笨腳笨的奴婢,死了就死了。
表哥一直都有一個癖好,那就是他最喜歡的就是女人身上的部位,被一個個給砍下來,他若是喜歡,就留著自己觀賞,若是不喜歡,就直接丟去下油鍋、喂野狗。
她可不認為表哥這樣做有什么不對,都是一些卑賤的命,死了才好。
身后,慕容叡一直在低頭看書,但是南癸冥放下下命令的聲音還是能傳到他的耳中。
可是,他也絲毫不為所動,仿佛自己不曾聽過他們的對話一眼,繼續沉浸在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