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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剛才在說什么?”
就在長元和萬武要踏出門去藏書閣找元德音的時候,玉笙蕭忽然扇著一把扇子,從門口外面走了進來。
他黑著一張臉,很顯然是聽到長遠二人的對話了。
“長遠院長,你可否解釋一下,什么多年前,什么預言,你們要對本神醫的小徒弟做什么?”玉笙蕭的語氣極為不善。
他不過只是路過,誰知道竟然在門口就能聽到長遠二人的話。
還是和小德音有關,越聽他越生氣和著急。
好久沒有人敢用這樣的語氣和他說話了,長遠的臉色也有些不滿。
不過他很快就想到,眼前的這個,雖然現在是書院的先生,但是卻不歸他管。
天下何人不知,神醫谷的玉神醫,性格倨傲,哪怕是一國皇帝,也未必能讓他低頭。
讓他來書院教書,也是多虧君彧啊……
而且,此事關乎他的徒弟,他著急也是應該。
這樣想著,長遠的心情就坦然了許多。
他摸了摸胡子,看了看萬武。
萬武明白他的意思,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開始解釋:“你說你是德音郡主的師傅,那你應該就是玉神醫了。那玉神醫,你可知道,三十年前,京城刑部尚書的何府,上上下下一百多人,在一夜之間,慘遭滅門的事情?”
“三十年前?”玉沈蕭滿臉疑惑。
三十年前,他還沒有出生呢。
不過,他好似在幾歲的時候聽師傅說起過一點。
師傅曾經說過,當年京城有一個斷案如神的尚書大人。
但凡是京城當中破解不了的案子,呈交到這個大人的手中,半個月之內必破。
當時京城的百姓都認為有這么一個大人是赤炎之福,是百姓之幸。
但是不久之后,這個大人就辭官了。
因為在一夜之間,他所有家人都被殺了,家中府邸也被燒了。
足足燒了一整夜,那火不息不滅,把整個府邸都燒為了一片灰燼。
任由那大人斷案如何厲害,他卻始終沒有能查出此事到底是何人所為。
最后,他就直接辭官了。
至于辭官去哪里了,又做了什么事情,那世人就不得而知了。
看著玉笙蕭那神情千奇百怪,萬武就知道他一定是聽過何晉元的事情的。
“其實,當年何大人辭官之后,是來了尉陽書院的。長遠院長那個時候才剛當上這書院的院長,而何大人在這里當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教書先生,就直接收拾包袱,主動請纓去守著那藏書閣了……”萬武繼續解釋。
原來,是在藏書閣里啊,怪不得大家都不知道他的消息。
玉笙蕭皺眉:“那這些事情,和小德音有和關系?三十年前,小德音還沒有出生呢。”
聽到玉笙蕭的話,萬武和長遠對視一眼,兩人無聲地嘆了一口氣。
“問題就在這里啊,”萬武搖了搖頭,語氣凝重地說,“當年,何大人來到書院,整個人都極度頹廢,滅門一事對他打擊太大了。他在主動去藏書閣之前,終于愿意和我們提起一件事了……”
“何事?”玉笙蕭的語氣有些著急。
“在滅門之前,他曾收到一封信,信中說他一定要阻止嶸帝的第三皇子登基,否則他家中妻兒的生命,無法保證。”長遠可算是開口了,他語氣復雜地解釋。
嶸帝?
這稱謂為何這么熟悉?
玉笙蕭皺眉,很快就反應過來了。
那不是君彧的皇爺爺嗎?
那嶸帝的第三皇子,豈不是君彧的父皇鍇帝了嗎?
“何大人當時到那封信,自然是心中大駭,這到底是何人在討論朝廷之事,還企圖把他給拉下水,他想把那送信之人給揪出來,可最后卻找不到絲毫的蹤跡。這是斷案如神的何大人第一次有查不清楚的事情……”
萬武搖頭說道。
“那他當時可有把這件事稟報嶸帝?”玉笙蕭皺眉問道。
“自然沒有。因為當時赤炎正有一場風雨要來臨。嶸帝病重,各位大臣紛紛站隊,皇子之間暗潮涌動,若是誰稍有不慎就萬劫不復了。所以何大人并不打算把自己置身于皇位爭奪之戰之中……況且,他后來細想一番,還覺得對方是在戲弄他。”萬武繼續說道。
“為何會這樣覺得?”
玉笙蕭的好奇心都被勾起來了。
“因為當時嶸帝有十二個皇子,太子即當時的大皇子,為人聰慧,深得百姓愛戴;二皇子驍勇善戰;四皇子有強大母族……”
“所有的皇子都有繼位的可能,唯獨三皇子,即后來的鍇帝是最不可能的,因為他一直都默默無聞,在朝中也無支持的大臣,猶如一個被拋棄的皇子……”
“可是,最后,卻是這個最不堪的皇子當上了皇位,并且在位的二十余年里,創造了一個赤炎盛世,百姓安居樂業。”
玉笙蕭接過長元和萬武二人的話。
對于君彧的父皇,玉笙蕭還是有些了解的。
他是難得一見的明君。
有才謀,還胸懷天下。
毫不夸張地說,他是天生的將王之才。
只是讓人心痛的,他和濮陽皇后,那么早就過世了。
不過,這么一個天生的君王之才,為何會有這么多人沒有看好他呢?
玉笙蕭疑惑的眼神落在長遠和萬武的身上。
看了他一眼,長遠二人就知道他心中所想。
“皇家之人,掩飾自己的謀略,不失為一種自保護辦法。”長遠淡聲解釋。
鍇帝沒有強大的母族作為支撐,若是鋒芒畢露的話,只怕是會惹禍上升身。
“鍇帝的一生,其實追求的不過是當個平凡人,奈何嶸帝臨終之前,把這江山托付給他了。”長遠的語氣逐漸復雜。
他當年也算得上是鍇帝自幼一起長大的摯友,所以鍇帝對皇位沒有**這件事,他很清楚。
聽到長遠的話,玉笙蕭愣神了一下。
他也想起來了,好似君彧說過,他的父皇多次想在自己還建在的時候就把皇位給退出來,他對這江山并沒有任何的眷念。
反倒是這江山,給了他太多的束縛和痛苦了。
但是他都沒有等到自己卸下這座大山,就和濮陽皇后一同被人給毒害了。
“奇怪了,按照你們這樣說,鍇帝當年對皇位沒有意思,也不表露自己的才華,照理說,這皇位怎么也輪不到他,為何最后他成了皇帝呢?”
玉沈蕭抬頭,疑惑地問道。
長遠和萬武繼續搖頭嘆氣。
“你心中所疑惑的,就是我們這些年來一直在思考的問題,嶸帝臨死錢寫下的圣旨向天下頒布,指定鍇帝為新皇的時候,所有人都震驚了,尤其是何大人,因為他感覺那封信上的內容就像是一個預言一樣,他心中有些不安。”
“那后來他……他的妻兒沒事吧?”玉笙蕭有些擔憂地問道。
“自然是……有事了,”長遠苦笑一聲,“鍇帝登基那天,何大人的發妻和他的長子溺水而亡。何大人調查一番,結果發現無任何人為痕跡,就是意外。”
“這只怕是個巧合吧。”玉笙蕭擺了擺頭,他才不相信什么預言,那也太詭異了。
“何大人也是這樣想的,他藏好自己悲痛欲絕的心情,給發妻和長子下葬之后,就開始專心輔助新帝了。但是幾年之后,平靜又被一份新的信給打破了。”
長遠擺了擺頭,一幅無可奈何的模樣。
“又是信?”玉笙蕭心中一緊,他扇子也不扇了,趕緊收起來了,眼神緊張地盯著長遠。
“沒錯,又是新的一封信。那信上警告何大人,一定要阻止鍇帝娶濮陽皇后。”長遠繼續解釋。
知道玉笙蕭不了解這其中的事情,萬武幫著解釋。
“濮陽皇后在未嫁給鍇帝之前,從未有人想過鍇帝的皇后會是她。因為當時先皇給鍇帝指定了童家長女……”
“所以,何晉元也沒有阻止,因為他覺得濮陽皇后的出現是不可能的對吧?”
玉笙蕭已經隱隱約約猜到了些什么。
“沒錯,鍇帝和童家長女的婚禮并未能繼續,因為鍇帝帶回來了當時的濮陽皇后,直接宣布她的身份。在皇后冊封之后的那一夜里,何家慘遭滅門……”
長遠的語氣越來越凝重,那是上百條生命啊。
這事情怎么這么詭異!
玉笙蕭攥著扇子的手都有些發白了,但是他想到什么,他忍不住低聲問:“會不會這件事,是鍇,鍇帝……”
雖然鍇帝是君彧的父皇,但是玉笙蕭還是忍不住懷疑此事是鍇帝所為。
因為這兩件事,看起來唯一的得益人是鍇帝。
“不,不可能是鍇帝。雖然在過去的很長一段時間里,何大人心中也是隱隱約約在懷疑鍇帝,這也是他選擇辭官離開朝廷的重要原因之一。直到二十年前,他又收到一封信。”
“什么?”
“那信中提到,星象兇險,煞神降臨,妖孽霍亂,不出十年,鍇帝,必死于梅花盛開之時。”
“所以后來,鍇帝就被害了……”玉笙蕭臉色有些發白。
若是這真的是鍇帝設局的話,他總不能害死自己吧。
“沒錯,更詭異的是,鍇帝被毒害那一日,正值六月天,但是整個京城的臘梅,竟然都開出了花。”
長遠語氣復雜地開口,眉頭都皺得死死的。
對了,這件事他也知道。
玉笙蕭想起師傅曾經和他說過這這個怪相。
正常而言,臘梅應該是在冬天盛開的。
如果有人刻意改變土壤和臘梅周圍的環境,也許能讓一塊土地上的臘梅突破季節綻放。
可是,這是整個京城的臘梅啊……
何人能做到?
玉笙蕭使勁吞了一下口水,這些事情,都超出了他的認知了,怪滲人的。
他輕聲咳嗽了一聲,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他問:“這些事情的確是詭異極了,可是這和小德音什么關系?藏書閣里的何晉元為什么想要傷害小德音?”
“那是因為,在十八年前,一封同樣的信又橫空出現了。那信,我和萬武都看過。信中說,七年后,會有一個喚德音的女娃出生。這女子出身尊貴,受盡榮寵,但是,克父克母。她……”
說著說著,萬武就有些說不下去了。
聽到他說起小德音的事情說到一半又不說了,玉笙蕭都急死了。
“你倒是繼續說下去啊,她怎么了!”
“她,她實乃災星,若是他日她出現在何大人面前,何大人必須要親手殺了她,否則,赤炎將萬劫不復。”長遠見到萬武實在是無法把話說出來,他只好幫著出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