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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院內,一向生性淡薄的拓海,此時對張易如此請求道,他的目光中滿是緊張,生怕張易拒絕。
對于一位煉器宗師來說,有機會鍛造一件重寶,或者將之修復,這樣的幾率實在是太渺茫了。
這是屬于煉器一道大宗師的領域。
而對于專心煉器一道的拓海來說,顯然不愿意錯過這個機會,故而,對于張易的要求他才會全盤答應。
此時,拓海目光灼灼的看著張易,那神情中透露的狂熱之意,令張易也是有些不適,感覺有種癲狂偏執的感覺。
“不過也正是這種態度,拓海才能在煉器一道上取得如此成就吧。”
“并且,這種偏執于煉器一道的心境,恰恰也令人更加放心……”
張易心中喃喃間,他表情從容,平緩說道。
“拓海前輩對于煉器之道的追求令張易佩服,這玄天鏡暫時交給前輩又有何妨。”
“若是借此機會,能夠對前輩有所幫助,對于我問劍山來說,也是一件大好事。”
張易緩緩說道,答應了拓海的請求,畢竟早他在到來之前,便是預料到了這般情況。
只是外借玄天鏡,便可以得到煉制冰屬性至寶的資格,從而開啟體內的火之神藏。
這個交易,對張易來說頗為劃算。
并且玄天鏡若真被拓海修復了部分,那對于張易來說,顯然有利無弊,畢竟他才是其主人。
這是一件兩者雙贏的交易。
別院內,張易精神一動,那和玄天鏡關聯的無形絲線便是歸于寂靜,而重寶本身的威勢也是盡數收斂,不再外泄絲毫,安靜落在對方的手中。
拓海畢竟是二重天圣者,面對一件重寶,哪怕是其自主蘊含的威勢,便是無可奈何。
故而張易主動將玄天鏡的威能收斂,以便對方可以神念探入其中,觀摩玄天鏡的內部紋理和道蘊。
當然,在玄天鏡的最核心處,依舊是深刻的烙印著張易的精神印記。
哪怕是六重天境界的圣者,也難以在張易身滅之前,強行抹去他留在玄天鏡中的精神烙印。
而借此,在冥冥中的感知下,張易可以得悉玄天鏡的任何變化。
若是拓海萬一心中有所圖謀,或者玄天鏡有脫離他掌控的趨勢,那張易可一念收回。
當然,這不是沒有限制。
比如玄天鏡若被困于某些陣法禁地內,或者干脆是距離張易太遠,那么張易雖可以感知,卻也沒有辦法。
不過對于這個隱患,兩人很快便分別立下了武道誓言,張易心中由此放松了下來。
武道誓言,不可違背,這等若是蓋棺定論,兩人再沒有反悔的余地。
故而,此時的張易臉上浮現輕松笑意,他開口接著道。
“拓海前輩,這就是煉制至寶,冰光鐲的所有材料,接下來的一切,便全都仰仗前輩了。”
一邊說著,張易一邊拿出了一道儲物戒放在了桌面,而拓海神念一探,便是點了點頭。
“冰翼獸的本命翎羽,確實可作為煉制冰光鐲的主材料,其余的輔助材料也品質上佳,頗為不俗。”
“放心,我既然答應與你,自不會食言,待我準備數日,便會進入密室鍛造。”
“不過鍛造一件至寶,各種過程分外繁瑣,可需要不少的時間,估計得五年才能完成。”
“五年嗎……”
張易喃喃低語,隨即他便是點頭道,“至寶威力不凡,內部蘊含部分天地規則,自然應該如此。”
“既然如此,那晚輩便先告辭了。”
鍛造至寶的事宜已經談妥,張易也沒有過多逗留,他起身拱手一拜,隨即便是轉瞬離去。
而拓海則是目光再度落在了玄天鏡上面,細細鉆研起來。
不久,張易便是順利的返回了易峰石府。
五年時間說短不短,說長卻也不長,而張易,自然沒打算在此期間平白折騰,招惹麻煩。
他想安然度過這五年。
故而,之后的時間,張易便待在了易峰石府。
他時而運轉太玄劍經搬運周天,時而參悟星神劍訣,想要把握第二式的奧義,更有時,張易也會反復琢磨萬岳巨靈身第一篇章。
畢竟是一門至強秘術,多次參悟,也許會有不一樣的體悟。
就此,時間漸漸流逝,在張易低調修煉下,五年時間被他平穩度過。
而在這期間,也并沒有意外發生,一切頗為和睦。
唯一讓得張易有些側目的,也唯有迅疾劍紫晴在此期間破入了四重天。
對方本就是底蘊深厚,在三重天巔峰停留上百年之久,雖在擂臺比試中被張易碾壓。
但那不代表對方天賦不佳,只能說明張易的戰力太過于超前。
而在武道盛會結束后,對方獲得第三名,也是得到了不菲的武道資源。
借此,對方在閉關一段時間后,成功破入了四重天圣者境。
而后,在此期間,紫晴曾找上門來,希翼和張易再度一較高下。
而此次,張易也想一戰徹底斷絕對方的念想,故而倒也沒有拒絕,而是與對方在擂臺公平一戰。
不過最后的結局毋庸置疑,兩人雖同為四重天修為,但在張易展開了夜幕隱蹤領域后,紫晴依舊迅速落敗。
畢竟夜幕隱蹤乃是頂尖神通的第一式,并且已被張易參悟圓滿,同境武者難以相抗。
同等修為下,哪怕張易沒有施展肉身之力,但單輪劍道造詣,紫晴依舊不敵,落敗他手。
而后,作為此間比試的籌碼,紫晴手中的鳴鳶劍也是落在了張易懷里。
這讓張易心中頗有些感慨。
他本對于這一柄雙生同源的鳴鳶劍沒有興趣,但兜兜轉轉,這一柄青秀的長劍終究落在了他的手中。
該說是氣運呢,還是因為他為問劍山同輩中的第一劍客,故而紫晴只能挑戰與他呢?
張易沒有答案。
不過他的裂空劍本就在千丈雷龍的攻伐下有所破損,短暫以鳴鳶劍作為武器,倒也不錯。
畢竟單輪鳴鳶劍的品質,也是屬于頂尖至寶一級。
甚至,張易心中曾經有過想法。
要不將鳴鳶劍熔煉,將其中的劍道精粹融入裂空劍之中,使之修復,并且品質再度攀升一個層次。
但最后,張易放棄了這個想法,因為兩柄飛劍的相性并不符合,若是強行為之,那反而不美。
總之,在那一戰下,張易得到了鳴鳶劍。
而紫晴被正面擊敗下,也是停歇了下來,由此明白了兩人的劍道差距,再沒有挑戰張易。
這一日,天穹清澈,萬里無云,如同一面通透的鏡子。
而張易座于石臺上,飲茶論道,觀賞著一場圣者間的擂臺比試。
突然,原本怡然自得的張易雙眸動了動,嘴角勾起一絲弧度。
因為他感覺到了,在他的身份令牌內,有著一道消息傳來,而發出消息之人,正是煉器宗師拓海!
此時算算時間,拓海所言的約定之日已經臨近,對方于此時通知張易,所為何事顯然一目了然。
“張兄,何事如此高興?”
一旁,與張易同坐的兩位圣者之一不由好奇問道。
這五年來,張易可不是一直處于死閉關狀態,時不時他也會游歷劍山,放松心神。
而身旁同坐的兩位,便是在此期間認識的一些道友。
畢竟張易修為雖不俗,但也不是高冷,自視甚高之人,多結交一些圣者,于他而言并沒有壞處。
此時,對于旁人的問話,小亭內,張易不答,他反而是笑著起身,舉杯一口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隨即拱手道。
“兩位道友,張某還有些事宜需要處理,便先告辭了。”
話落,也不待另外兩人挽留,張易便自行的閃身離去,只留下兩人左右對視,無奈聳肩。
山林有小溪流淌而過,一座小院隱于其中。
此時,在山林的上空,某處空間忽然一陣模糊,隨即有一道黑色的身形浮現出來。
來人正是張易,他在時隔了五年春秋后,再度來到了此地。
“進來吧。”
張易剛剛出現,小院內便是有聲音傳出,顯然,在張易沒有刻意遮蔽身形下,對方發現了他的蹤跡。
而張易微微一笑,從半空掠下,抬步走了進去。
小院的格局和五年前沒有什么區別,似乎張易拜訪就在昨日。
唯一有所不同的,或許就是拓海前方的木桌上,此時有著一枚天藍色的玉鐲靜靜安放。
而張易的目光,也是由此被吸引,落在了那散發陣陣寒意的玉鐲上。
“這就是冰光鐲?”
張易眸子倒映著天藍色澤的玉鐲,面龐露出一絲喜色,他快步走過去,追問道。
“歷時五年零兩個月,不負所托,冰光鐲已經鍛造完成。”
“張易小友,何不驅使一番,展現其威能。”
拓海目光落在那天藍色的玉鐲上,眉宇間有著一抹自傲,他看向張易,笑著回道。
“晚輩正有此意。”
張易含笑回道,沒有絲毫客氣。
隨即,他屈指一彈,便有一道璀璨的精神印記射入冰光鐲內,沒入了其核心源頭。
頓時,張易意識海里升起了一絲微妙的感覺,似有一條透明的絲線延伸而出,將他和冰光鐲聯系在一起。
彈指間,張易已經在這件剛剛鍛造成功的至核心上初步留下了印記,成為了它的第一任主人。
當然,想要達到血溶于水,隨意而動的程度,還得等張易返回易峰石府,真正祭練一番才行。
此時,在冰光鐲核心留下烙印后,張易伸出右手,冰光鐲便是化為湛藍流光,自然落入了他的手腕處,并隨之緊密貼合。
而后,張易便是感覺到了有森森冷意從手腕處蔓延開來,令他仿佛瞬間置身于冰天雪地間,有種通透之感。
“怎么樣,威能還不錯吧。”
“在鍛造之時,我格外添加了一塊地下三千丈處的絕寒堅冰,以便能夠充分激發那冰之翎羽的寒意。”
“想來此時的你已經肌體生寒,關節處開始變得僵硬,體內真元運轉間也頗為晦澀艱難,哪怕是位于意識海的精神,亦是會受到一些影響……”
一片,眼見張易將冰光鐲帶在了手腕,拓海頓時來了精神。
他不住的講解著這一道冰光鐲的功能,對于自己的作品頗為滿意。
至于張易,則是在一旁靜心體悟,并時不時的調動冰光鐲的冰寒核心,使無盡寒氣彌漫周身。
“這一枚冰光鐲的品質,在至寶當中應該可排在上品層次……”
體悟片刻后,張易右手張開,令一團純白的霧氣在手中凝聚,不斷變化外形,而他神色若有所思。
隨即,張易手掌一動,這一團純白霧氣便是激射而出,落在了院落外的一棵千年古樹上。
頓時,肉眼可見的,在白色霧氣所落下的軀干部分,有著冰塊凝聚,隨即很快擴散。
不過數息間,整棵千年古樹便是化為了一座栩栩如生的冰雕。
這是受極寒霧氣侵襲所導致。
并且就在此時,忽有一陣狂風吹過,讓一道冰晶樹枝斷裂,落在院落門前流淌而過的小溪上。
而后,溪水上空蒸騰起無盡霧氣,隨即整條溪流竟然也在瞬息被凍結,有金色的游魚被冰凍當中,還保持著擺尾的姿態。
“威能還不錯。”
窺見這一幕,張易平靜的點了點頭,嘴角浮現笑意。
“那是,這冰光鐲哪怕在我過往所鍛造的諸多至寶中,也足以排名前四!”
聽見張易的夸贊,拓海眉宇間的神色頓時更加高昂了。
他正想再多說什么,忽然一愣,接著目中露出懷疑的神色,問道。
“不對,怎么感覺你沒受影響?”
“你難道沒有一種寒意入體,渾身僵硬,真元停滯的感覺嗎?”
拓海目光驚疑的看向張易,忍不住詢問道。
“啊,這個啊……”
“嗯……確實有一種通透之感。”
張易看見拓海那認真的神色,心中一動,小心翼翼的形容道。
而看見張易那猶豫的態度,拓海頓時沉默了下去,心中有一種挫敗感。
顯然,他歷時五年鍛造的冰光鐲,沒有對張易造成太大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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