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查使,你這是什么意思?”
王霸天剛跨進大門,便是目光看見了張易那冰冷的表情和質問般的冷漠語氣。
他頓時心中感覺不妙,皺眉問道。
“就在剛才,在王家府邸之內,有人打算暗殺于我,王家作何打算?”
張易看著對方,冷淡說道。
“巡查使,此言可當真?”
王霸天眼神一下凝重了起來,表情有些不敢置信。
畢竟從剛才到現在,他都沒有感受到有絲毫的戰斗波動。
并且王家府邸可是有著種種陣法防御,戒備森嚴,怎么會有人直接在如此重地之內暗殺一位圣者?
這根本不合常理!
而對此,張易并沒有多說,他抬手在面前虛空一劃而過,頓時空間如水波蕩漾時,如鏡子般有一副畫面浮現出來。
那畫面演繹著一出出場景,正是剛才房間內發生的事情。
短暫回溯,從現剛才發生的事情,這是張易的手段。
當然,這不是時間回溯,張易還沒有到達這般地步。
張易只是身為當事人,將之前發生的事情重現而已。
只見房間內,空中浮現一幕幕場景,而王霸天抬眼看去,臉色漸漸嚴肅起來。
他真切的看見了那婢女的神色突然變化,表情淡漠,像是被瞬間附身,又像是被操控了一般。
隨即有詭異的力量在手中形成一道銀針,要落在張易的身上。
可以推想,一但讓對方得手,那結果定然糟糕至極。
“巡查使大人,可否讓我看看那一道銀針?”
片刻,將整個襲殺的過程全部收入眼中后,王霸天此時的心態已經發生了改變。
他鄭重的看向張易,抱拳詢問道。
“當然。”
對面,已經將銀針研究一番的張易沒有拒絕,他雙指并攏,頓時有著一道微小的銀針出現在雙指之間。
而后張易右手往前一揮,銀針頓時破空飛出,被王霸天接住。
后者在得到了銀針后便是神念涌出,立刻打探了起來,想要分析種種信息。
而剎那間,王霸天的面色頓時變化!
在看到這銀針的時候,王霸天并沒有什么感覺,這銀針的威能不顯絲毫。
然而當自身神念觸碰之時,卻是讓得王霸天瞬間勃然失色。
在神念接觸銀針的瞬間,王霸天便是感覺到鼻尖似乎有著一股極度腥臭涌入胸腔,讓人有種嘔吐之感。
而同一時間,他的眼中也仿佛出現了尸山血海,大地上橫尸遍野,有血液匯聚成河流。
“這是……”
王霸天立刻收斂神念,而眼前浮現的異象頓時消失。
但肉眼可見的,王霸天的額頭已經有著汗水滴落,可想而知,剛才那一瞬的壓力有多大。
“若是我猜想不錯,那應該是一場血祭。”
“以眾多生靈的性命為手段,祭祀出一道詛咒,種在了那婢女的腦海,等待著我的上門。”
“詛咒之力防不勝防,哪怕是圣境的武者,一個不慎也有可能中招。”
不遠處,張易坐在桌邊,一邊喝茶一邊平靜的說道。
那淡然的語氣,讓人難以想象剛剛他遭遇了威脅生命的意外。
而王霸天的臉色此時很是難看,他接著張易的話緩緩說道。
“若是巡查使真的在我王家出現了意外,那不論如何,王家都脫不了干系。”
“到時,在問劍山的怒火下,王家怕是危已!”
想到這里,王霸天神色嚴肅,眉頭緊鎖,低聲喃喃道。
“到底誰何方勢力?”
“居然如此的陰險,居然想將我王家置于如此危險境地?”
王霸天百思不得其解。
今夜的事情無疑給他敲響了一個警鐘。
哪怕是看似風光無限,位于赤焰郡前幾大勢力之一的王家,一個不慎,便也將損失慘重。
更甚至,可能直接消失在歷史長河中,成為過往云煙。
誰也沒想到,一顆定時炸彈,居然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在王家中被安放下,差點就被引爆!
而敵手是誰,王家現在卻沒有一點頭緒,對方宛若陰影中的毒蛇,令人膽寒。
思緒煩躁間,王霸天看向張易,心中松了一口氣。
幸虧巡查使安然無事,否則王家將難辭其咎。
想到這里,王霸天往前走了幾步,神色嚴肅至極。
他雙手抱拳,對著張易恭敬一拜。
“巡查使遭遇此事,實非我王家本意,這卻是有人想要一石二鳥,刺殺巡查使的同時陷害我王家。”
“幸得巡查使反應明銳,洞悉如神,這才沒有中招。”
“這是王家之幸。”
“但不管如何,讓巡查使遭遇這般危險,是我王家的失策。”
“我王霸天保證,下面絕對嚴加防守,絕對不會再出現類似的事情,讓得巡查使擔心。”
“同時,為表歉意,王家愿意付出一道天材地寶,只要巡查使開口,不管是何種武道資源,只要王家擁有,便不會拒絕!”
對面,張易平靜坐著,他聽著王霸天滿含誠意的話語,微微點了點頭。
武道資源嘛,多多益善,送上門的禮物,張易可不會客氣。
并且,在王家遭遇此事,王霸天確實做的有些疏漏之處。
“此事并非王家本意,你我都是被人算計,理應聯手對敵。”
“既然王家主如此說了,那便就這樣做吧。”
張易笑著道。
“謝巡查使體諒。”
王霸天鄭重說道,隨即,他便是轉身著急離去。
今晚對于王霸天,或者對于整個王家來說,怕都是一個不眠之夜了。
張易不知道王霸天作何打算,但想來會在王家掀起一陣風波了。
而張易則是盤膝打坐,運轉著太玄劍經,神色不顯慌張的閉目修煉。
足夠強悍的實力,永遠是面對一切困境的最有力幫助。
這一個道理,張易向來清楚。
第二天天亮,太陽照常升起,王家顯得很是平靜,似乎昨晚的大事件只是一個假象。
但唯有一些家老目光相望時,那偶爾透漏出來的擔憂神色,才能知道昨日的事件風波正在蔓延。
就連張易,第二日都是圍繞王家府邸千里之內排查了一遍。
千里的范圍,這是施法者需要的有效距離。
若是超過千里之外,哪怕是圣者也是難以感應。
而在尋覓了不少時間后,借助著洞悉之眼,還真是讓張易有些許發現。
在九百里之外的一處被茂密森林遮蔽的山洞內,里面有著令張易熟悉的氣息。
哪怕那氣息非常微弱,但依舊被張易捕獲。
那氣息和婢女腦中血色印記有相似之處!
但可惜,張易去時,對面已人去樓空。
對方在失敗后,第一時間便是有所感應,遭遇了些許反噬,從而離開了此地,張易失去了對方的蹤影。
“倒是逃竄得迅速。”
“但既然我擔任赤焰郡巡查使,你們早晚會按捺不住,露出尾巴來。”
“到時,我再來回報昨日之禮。”
張易喃喃著,心里沒有什么失望,這本來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張易重新返回王家。
而此時,在張易的感應中,王家府邸的陣法威力再度上升了一個層級,有各色的璀璨光芒照耀虛空。
張易返回別院,不久,柳家老便是來了。
“巡查使大人,昨日的事情我也有所耳聞,那暗中敵手將詛咒下到一位婢女的腦海,外表不顯絲毫,從而讓王家沒有注意。”
“但現在開始,大人大可放心,在王家之內,此時再無人能夠威脅到巡查使大人。”
柳家老緩緩說道,而張易則是一臉平靜,他冷靜的說道。
“好了,多余的話便少說一些吧,下面我要探尋王家的種種武道資源,還望柳家老配合。”
“是。”
看著張易那不顯絲毫表情的面龐,柳家老只能應道。
張易借由上繳的武道資源為由,借助巡查使的身份向王家發起調查。
雖然昨日的事情超乎了張易的預料,讓他感覺到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迫感。
但張易依舊淡然,順著自己此行的目的而動。
就此,對于王家的關于武道資源的清查就此展開。
以張易為主導,葉軒和秦凌在一旁協助,清查緩慢而有序的進展著。
一處昏暗的地下密室之內,此時氣氛有些壓抑,微弱的燭火在墻壁上左右搖晃,似隨時可以熄滅。
昏暗的黑色霧氣在地下密室之內蔓延開來,中間有著兩個人。
一人單漆跪地,面容被遮掩,周身透出一股滲人的感覺。
而此人的前方,則是一位同樣被黑霧所籠罩的身影,看不起具體的容顏。
“主上,任務失敗了。”
“那巡查使實力非凡,察覺到了我留下的詛咒烙印,反應了過來。”
那單漆跪地的身影低下頭,話語冷漠的匯報著事情的進展。
他的語氣沒有絲毫起伏的情緒起伏,像是一臺冰冷的機器。
“哦?”
“你親自出手還是失敗了?”
“沒記錯的話,那一道詛咒之力是黑獄之牢吧……”
那被黑霧所籠罩的高大身影,單手背在身后,語氣平靜的說道。
“是。”
單漆跪地的黑色身影平靜說道。
“黑獄之牢是我最為自豪的手段,也是我最強的手段,但還是失敗了。”
“那位巡查使的感應似乎非常明銳,察覺到了微弱的異常,從而反應了過來。”
“當時在我發動黑獄之牢時,對方不僅有了防備,還順水推舟一舉摧毀了詛咒的核心。”
黑霧中的高大身影微微點頭,似乎在考慮著什么。
隨即,有平靜的聲音傳出。
“算了,既然此行動失敗了,那就先停手一段時間吧。”
“這位問劍山派遣而來的巡查使,似乎不是表面那么簡單呢……”
“是。”
單漆跪地的身影語氣波瀾不起的說道,隨即便是欲轉身離去。
“等等。”
“你氣息有些不穩,難道受傷了?”
就在黑色身影打算離去之時,黑霧中的高大身影突然問道。
“詛咒核心被破解,反噬之力傷了已身。”
黑色身影平靜答道。
“這樣嗎…”
黑霧中的高大身影微微點頭,隨即一指猛然點出,落在其眉心處。
一道漆黑的力量頓時破體而出,順著眉心涌入對方的體內,治愈著此行受到的反噬。
片刻,高大身影收回了手指,而對方則是眼中驟然閃過一道黑光。
“謝大人。”
“屬下告辭。”
黑色身影平靜說道,目光似一攤死水一般毫無波動,轉身便是離去。
頓時,地下密室內只剩下高大身影一人。
“張易……赤焰郡巡查使,呵呵,這一次,便暫時放過你吧。”
“下一次,就不會有那么好運了。”
淡漠語氣在地下密室內傳開,讓得這空間突然有著一陣黑風環繞開來。
隨即那墻壁上搖曳的燈火光影驟然熄滅,黑暗籠罩了一切。
“阿嚏!”
一處黃土遍地的丘陵內,張易落在地面。
而王家的柳長老則是指指點點,對張易講解著這一處武道資源的種種信息。
突然,張易不合時宜的一聲阿嚏,讓他眉頭微皺。
“奇怪,怎么感覺心中慌亂了半拍,是有人在惦記我嗎?”
武者的冥冥中的感覺,玄乎而奇妙,而對于已經一方世界之主的張易來說,則更是如此。
此時張易心中微微一動,對于這尋常反應,并沒有將之忽視,而是認真思緒了半響。
隨即,他的心中便是有了些許答案。
“遭遇一次不同尋常的襲殺,隨后不久的時間里我便是如此。”
“難道是那襲殺的勢力剛剛在背后議論我?”
張易表情有些奇怪起來,令人難以琢磨。
而他的旁邊,那柳長老正在為張易介紹這一處武道資源的情況,突然眼角余光看見張易那有些耐人尋味的表情,心中突然一突。
此時,張易這表情倒是一下子把柳長老嚇得一跳,心中有些慌亂,不由連忙問道。
“額……”
“巡查使大人,難道我說的有什么地方不對嗎?”
“這確實是這一處武道資源的情報,沒有半點作假!”
柳長老連忙辯解道。
“哦?”
被柳長老這一打斷,張易頓時反應了過來。
他一眼看去,便是知道柳長老是想歪了。
“沒什么,繼續吧。”
張易笑了笑,也不解釋,催促柳家老接著說道。
而柳家老只能裝著疑問小心翼翼的介紹著種種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