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率領兵馬撤了,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龍魁仰天長嘯三聲,大罵大炎太子名不副實,不過是個廢物罷了。
隊伍聽了他的話,士氣也一時間變得非常的高漲,后面沒有追兵,對他們來說勝利在即。
唯獨燕王,在聽到梁休退走的消息后,他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作為老對手,他太了解梁休了。
他是那么容易放棄的人?
是那么容易畏懼的人?
不是。
北境一戰,他單率領一萬軍隊,就敢掏拓跋濤的老窩,燒掉拓跋濤的軍械糧草,又在薪城面對十幾萬大軍,依舊泰山壓頂而不行于色。
最后,利用北莽內亂,一舉淹掉了拓跋濤十幾萬大軍。
如此戰績輝煌之人,會因為你這兩百多人而退縮?
而且還是在他自己的地盤上。
他會選擇撤離,只能說明一個問題,他不想白白的這樣消耗兵力,而是一勞永逸。
可是,但他把擔憂說出來后,龍魁嗤之以鼻,南疆圣女更是不屑一顧,仿佛威名遠揚的大炎太子,在他們眼中連個屁都不算。
但燕王沒想到的是,錢寶寶竟然一語中的,直言不諱地揭穿了他的內心。
果然,最了解你的,永遠是你的敵人。
“對,我一直想要殺你!因為你的存在,總是會讓我想起京都那些無辜慘死的百姓。”
錢寶寶抬頭,盯著燕王道:“他告訴我說,權利的更替和過渡,玩玩都伴隨著血腥的,何況如今的大炎,已經病入膏肓,需要下重藥。
“死很多人沒關系,只要下一代能夠活在太平盛世就好。
“可是呢,道理我都懂,但是我還是想殺你……而且,這一次,似乎得手了。”
燕王聞言仰天大笑,笑了許久,他才彎下身,指尖擰著錢寶寶的下巴,臉色猙獰道:“怎么?
憑你……也想殺我?”
錢寶寶依舊笑著盯著燕王,道:“這些,應該是煙雨樓的人吧?”
煙雨樓是絕對保密的,就連在對外的分部,都套用了各種馬甲,譬如鏢局,譬如客棧,譬如武館……
恐怕是密諜司,也不一定聽過風雨樓這個名字,卻沒想到這個掩藏得非常深的勢力,竟然從一個女人的口中說了出來。
燕王眸色一厲,一把擰住錢寶寶的喉嚨,聲音倏地拔高道:“你怎么知道的?”
“你干什么?
放開!”
蕭玉顏雖然畏懼,但見到燕王鎖住錢寶寶的喉嚨,還是猛地站了起來,張牙舞爪地向著燕王撲去。
只是還沒靠近燕王,燕王直接抬腳一腳直接將她給踹飛出去,聲音宛若猛獸的嘶吼:“滾!沒你的事。”
蕭玉顏掙扎幾下,沒有爬起來。
“怎么?
你怕了?”
錢寶寶冷笑,美眸一眨不眨地盯著燕王,道:“作為東宮之母,你以為我錢寶寶,真的只是個花瓶嗎?
你以為我想要殺你,會不先做一點功課嗎?
“我是不知道,但我手中,有整個天下最聰明,最了不起的女人,那就是東秦老太監趙嵩的養女,東秦密諜在大炎的密諜首領,羽卿華。
“這些年,煙雨樓和東秦老太監的諸多交易和聯絡,大多都是經過她的手完成的。
“因此,我們東宮的幾個女人外加長公主,坐下來一起一密謀,立即就從過往的交易中,得到了一些蛛絲馬跡。
“然后,再聯合青云觀事件,權貴大案事件,將這些蛛絲馬跡放大后,真相就出來了。
“比如,太子圍場遇刺……就是你和煙雨樓自導自演的一出大戲吧?
“暗影?
呵呵,暗影主宰自認為英明一世,結果還是被你背后的人,嗯,就是煙雨樓主給利用了!我如果猜得不錯,暗影中,恐怕有不少也是風雨樓的人吧?
“在青云觀、京都豪族乃至一譽王的事件中,你能第一時間得到各方的消息,是因為服務你的,不僅有密諜司的人,還有暗影內部的人。
“嘖嘖,燕王,說實話,我現在非常的懷疑,你到底是不是陛下的親兒子啊?”
燕王聽到這話,徹底的失控了,一巴掌就摔在錢寶寶的臉上,將她扇倒在地上,俏麗的臉上頓時染上了一道猩紅的巴掌印。
“你給我閉嘴!”
燕王怒喝,非常的失態,臉上泛起了一抹變態的猙獰:“你懂什么?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能斂聚天下勢力為己用,那是本事。”
錢寶寶抹了抹嘴角的血跡,笑顏如花:“可是,用太子的話說……你,就是扶不起的阿斗!阿斗是誰你就別多想了,說了你也不知道。
“你只需要知道一點,你燕王有今日,不是敗給陛下,也不是敗給太子,而是敗給我們東宮的幾個女人。”
燕王聞言,聲音陡然拔高:“你說什么?”
“聽不懂嗎?
那我給你解釋解釋。”
錢寶寶抿唇輕笑,目光戲謔道:“你難道就沒有懷疑,為什么南楚的三皇子忽然間會聯系你?
你難道就沒有懷疑過?
為什么你足不出戶,煙雨樓會知道你和南楚三皇子的聯系?
你難道就沒有想過,為什么明明知道是局,煙雨樓會立即不計代價地營救你?”
她一臉幾個問題,當場就把燕王問懵了,臉色頓時一陣青一陣白,看向錢寶寶的目光殺意凜然。
“最后,你以為羽卿華為什么會去南境呢?
她去南境,幫助太子殿下收集情報只是一部分原因,把你送上斷頭臺,才是她的任務。”
錢寶寶盯著燕王,嘲諷道:“這個任務,皇后發旨,長公主坐鎮,我監督,羽卿華執行,青玉、蒙雪雁協助。
“我們,完美地完成了陛下的局中局!自始至終,陛下不知道,太子不知道,怎么樣?
刺激不?
興奮不?”
燕王面目猙獰,唰的一下抽出長劍,就向錢寶寶揮了過去:“賤人,我殺了你——”
他可以接受失敗,但是,他不能接受自己敗在幾個女人的手中。
與此同時,臥龍嶺,大軍正在修整工事,嚴陣以待等待敵人自投羅網,站在最前沿的梁休,身體莫名地一個趔趄,眼前一陣發黑,心莫名地發慌得厲害。
心中,莫名地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