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打南境,要說炎帝不擔心,那肯定是假的。
因為,梁休身邊的將領,都是一群小年輕,而陳翦、徐繼茂這些沙場老將,都還在北境防守,防止北莽反撲。
而最精銳的虎賁軍,也被調去沿海邊境守國門了。
朝中是還有些能用的將領,不過梁休壓根就看不上。
用他的話說,野戰旅用血的代價,好不容易把軍魂打出來了,不能再用老舊的將領,去干預他們思想,讓他們的熱血冷卻。
當然,那些老舊的將領想要進野戰旅可以,梁休是歡迎的,不過進入野戰旅后,得從小兵做起,因為野戰旅的所有將領,都必須從底層提拔,他不搞空降。
譬如,石橋鎮一戰,徐懷安二團二營的指揮班子幾乎全部犧牲,那新的領導班子,優先從二營補充。
如果二營這方面的人才不夠,就從野戰旅其他營調,而不是空降一些朝中的將領進去,這是給所有人一個公平的機會。
當然,如果某個人真有非常杰出的軍事才能,能讓野戰旅所有將士服氣,那倒是可以接納的。
但炎帝不這樣認為,對他來說,朝中的很多將領都是跟著讓打出來的百戰之將,難道還比不上一群毛孩子啊?
所以,見到梁休又要帶著一群小年輕出征,他心底也急啊!
現在見到燧發槍和手榴彈這種好東西,那還說啥?
趕緊給太子先裝備啊!
但是,炎帝的話剛說出來,只見歐林冶慢悠悠地豎起了三根手指:“給臣三百萬兩,一個月保證完成任務。”
“三百萬兩?
炎帝一呆,隨即驚呼出聲,往日的沉著冷靜不見了,整個人難得的失態,險些就蹦了起來,被歐林冶的話給嚇到了。
三百萬?
你咋不去搶呢?
李鳳生、陳修然以及一眾野戰旅的將領,這時也都瞪大雙眼,驚得下巴都差點掉下來了!三百萬兩?
這新武器這么貴的嗎?
唯獨梁休輕輕地拍了拍額頭,一陣無語,心說老歐啊!老炎這毒還沒有全解,你就不能悠著點嗎?
再把他嚇出一個好歹來,本太子可不一定能救了。
歐林冶也沒想到炎帝居然這么驚訝,難道太子沒有告訴他嗎?
他深深地看了梁休一眼,忽然明白了,太子很陰啊!
他只告訴眾人武研院很燒錢,卻沒說能燒多少錢,而是讓他們先把燧發槍和手榴彈造出來,再讓炎帝見到威力。
這時候,見識到燧發槍和手榴彈威力的炎帝,還有辦法再拒絕研發燧發槍和手榴彈嗎?
肯定沒有啊!
但如果他從一開始,就告訴所有人,武研院一個月能燒五百萬兩,呵呵,恐怕朝中所有人都會反對,包括炎帝……
這是被當槍使了啊!歐林冶非常的無語,拱了拱手道:“回陛下,老臣這都少要了啊!三百萬兩一點都不多。
“這槍身、槍管,都得用精鋼打造,而我們的成鋼率并不高,單是消耗的鐵礦,京都的礦藏就難以供應。
“就在昨日,老臣都已經讓運輸部的人,開始從京城外的陽陵城,往京都運送鐵礦了,相應文書都還沒有補齊呢!
“要不是拿著太子殿下的令牌,陽陵城官府都以為我們準備造反了,都不敢讓我們把鐵礦往京都拉!
“這其中的消耗、花費都是大把的銀子,所以折算下來,一把燧發槍的成本差不多是八十兩銀子。
“而一顆手榴彈的成本,也是十兩銀子。
“這其中,還不算鉛彈的消耗……”
炎帝聽到這,只覺得腦袋嗡嗡響,后面的歐林冶說的什么,他已經聽不見了。
一把燧發槍保守折算八十兩,五千把就是四十萬兩,一枚手榴彈十兩,五萬枚就是五十萬兩,算下來差不多一百萬兩。
還還不算鉛彈,不算后續彈藥的補充……
裝備一只人數不足萬人的野戰旅,就得花三百萬兩,那裝備大炎一百五十萬軍隊得花多少錢?
想到這,炎帝的心都在顫抖。
燧發槍就算了,八十兩他認了,畢竟這東西可以反復使用,但手榴彈怎么回事啊?
轟的一聲,十兩銀子就沒了。
本來剛從太子哪里弄來了五百萬兩銀子,炎帝還有些沾沾自喜,現在他卻發現……呵呵,在武研院面前,錢算什么東西?
也就在這一刻,他才明白,為什么梁休會為了斂財,幾乎都快喪心病狂了。
要供武研院這么一頭吞金怪獸,恐怕接下來,他的密諜司為了斂財,也得喪心病狂了。
炎帝撫額,只覺得腦袋一陣陣發暈,中斷研究嗎?
但燧發槍和手榴彈堪比神器,是軍中利器,豈能中斷!
現在就算再難,也只能咬牙堅持下去了。
梁休怕把炎帝嚇出一個好歹,見到炎帝臉色不斷變換,趕緊道:“父皇,你放心,這前期開銷是有些大,等再投入一兩億銀子,手榴彈和燧發槍的成本應該就會變低。
“到時候……額,估計到時候燧發槍已經被淘汰,手榴彈的話,有可能能做到一兩銀子一顆。”
炎帝聞言,當時差點就吐血了,你這是安慰人嗎?
你是怕朕嚇得還不夠是吧?
梁休是想安慰炎帝的,但很快他就發現,這事真沒法安慰,再燒一兩億銀子,如果燧發槍還沒有革新換代,那歐林冶的腦袋就該釘在城門口祭天了。
另外,單說制造工藝,就沒法省錢,就拿槍管來說,那是工匠純用雙手打出來的,兩個人來回掄,沒有一天的時間,恐怕是完不成的。
而他,就算有這方面的知識,也只能提供方向,而不是直接告訴他們怎么做,燧發槍是在燧火槍的基礎上改進的,手榴彈的制造也并不是太難,這些都還在眾人的理解范圍內。
但是,他要是直接給出造搶的機床,直接修筑大壩搞發電站……那特媽還是這個時代的人能夠理解的嗎?
恐怕連炎帝,對他都得忌憚了。
炎帝看著梁休,有些咬牙切齒道:“所以,你這是把朕,也拉下水了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