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捕快、衙役,雖說沒有上司的命令,不敢輕舉妄動,但對梁休而言,他們穿上這身衣服,代表的就是朝廷。
目睹這種慘無人道的事情發生,卻毫無作為,就應該受到該有懲罰。
世人皆冷漠,那這個世界,還有什么意思。
一眾捕快臉色一只是微微暗了一下,并沒有反駁,對他們來說,梁休的處置,已經是法外開恩了。
至于梁山,因為有丹書鐵券保護,梁休并沒有將他緝拿收監,畢竟他手中目前所掌握的案子和證據,還不足以將他捉拿下獄。
但梁休相信,梁山多年來肯定作惡多端,只要翻舊案,別說一條,哪怕是千百條,恐怕也簡簡單單。
就算梁國公出手,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幫助梁山把屁股擦干凈。
而梁山……必須死。
同時通過梁山的事,梁休終于明白,這些豪門大族,對大炎的殘害有多嚴重,也讓他明白了!為何他振臂一呼,整個京都百姓幾乎都站在了他的這邊……
百姓愚鈍,對他們來說,梁休就是他們黑暗中的一盞燈,這讓梁休的心,變得從所為有的沉重起來。
處理完縣令和一眾捕快,梁休沒有再看梁國公一家一眼,跟著宋缺前往了后院。
“爹,你要救我,你一定要救我啊!我不想死……”
梁休一走,梁山就從地上爬了起來,顫抖地抓住梁國公的手,滿臉的恐懼,他已經被梁休嚇破膽了。
“滾……救你?
等著梁家和你一起滅族吧!”
梁國公正在火頭上,一腳就將梁山踹飛出去,他是武將,雖然多年不曾動武,但武藝并沒有退步多少。
一腳之下,梁山倒地咳血。
“你敢什么啊?”
見到兒子吐血,王雪蘭心疼壞了,抱住兒子沖著梁國公道:“有丹書鐵券你怕什么?
一張不夠,我就去王家,把王家的那張也拿來……”
“愚蠢,愚蠢之極。”
梁國公氣得暴跳如雷,指著王雪蘭怒道:“這逆子這些年所犯的惡行,已經罄竹難書,太子要翻舊案,整個梁家都得跟著完蛋。
“呵呵……還拿王家的丹書鐵券?
丹書鐵券象征著家族榮譽,淮陽候會給你嗎?
你以為你是誰?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王家會為了你讓整個家族冒險嗎?
這些年,王家刻意的疏離了你,你難道就沒有想過什么原因?”
王雪蘭怔住。
梁國公府,后院。
剛進后院,秦小溪就抓住梁休的臂膀,聲音顫抖道:“太子表弟,你為什么不殺梁山?
為什么還要留著他?
他害了那么多人,他該死……”
梁休明顯感覺到,秦小溪身體都在輕微地顫抖著,他回頭看去,就看到秦小溪俏臉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眸中還充斥著深深的恐懼和自責。
明顯,她認為死在衙門的那個姑娘,以及他的父親,是因為她的緣故,才慘遭梁山毒手的。
梁休不由苦澀一笑,秦小溪雖然平時飛揚跋扈,但心思單純,加上自幼住進秦府,被秦家所有人溺愛,保護得極好,從未經歷過這種事情。
“表姐,這不怪你!你不要自責。”
梁休雙手壓在秦小溪的肩膀,道:“你讓他們去衙門報案,這是對的,有冤屈就得找衙門伸冤。
只是,我們都低估了惡人的惡而已。
“他們雖然死了,但是他們不會白死的,他們的死,將會喚醒更多的人,幫助我們。
消滅這些荼毒大炎的敗類。
“我們現在要做的,就六個字——查清真相,報仇!”
聽完梁休的話,秦小溪心底才好受一些,用力地抹了抹眼淚,聲音堅定道:“太子表弟,你之前所說的計劃,我要親自執行,我要為林娥姑娘,親自報仇。”
梁休點點頭,道:“好!我答應你,計劃由你來實行。”
這時,宋缺走上前來,道:“殿下,這就是案發現場了。”
梁休松開秦小溪,轉身看去,只見后院的一座閣樓,已經被燒得塌陷下來,雖然處處是焦木、焦炭,但因為發生了幾十人死亡的大案,官府已經清理過現場,現場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不是說燒的只是柴房嗎?
梁國公府這么叼?
用這么大一座閣樓來當柴房?”
梁休有些疑惑,之前秦小溪說過,她燒的是柴房而已,但從眼前的斷壁殘垣看來,這明顯是一座兩層的閣樓。
“這的確是一座閣樓,但旁邊有柴房和廚房,當時廚房里很多人都在忙碌,而且閣樓里還非常的吵。
“我還聽到梁山大聲說吃好玩好之類的話,想到他打斷人家老人的腿,就跑回來大吃大喝,實在氣不過,就放火燒了柴房,我還以為這么多人,火勢應該很容易就被滅了,沒想到……”
梁休眸色一凝,看向秦小溪問道:“當時這座閣樓?
正在聚會嗎?”
秦小溪搖搖頭道:“不知道,因為有護衛重重看守,我沒敢靠近……”
梁休聽到這話,越發的覺得詭異了,秦小溪說的是真的話,那梁國公府的說辭就有很大的問題了。
雖說一個犯了錯、被關在閣樓中的小妾被重重看守沒多大問題,但問題是一個犯了錯的小妾,還能有那么多人伺候?
還能命廚房大擺筵席?
更重要的是……這尼瑪死的是梁國公的小妾,梁山在這里干嘛?
“殿下!微臣覺得你說的應該是正確的,事發當日,微臣勘驗現場時,確實找到了很多燒得發黑的陶盤、酒觴。”
宋缺拱手道:“但當時找梁府的人前來詢問時,他們都說當時李氏,就是梁國公的小妾,正在用膳。”
梁山眉頭微微一皺,道:“李氏的身世、背景可查探清楚了?”
“是的!”
宋缺回道:“李氏原名李彩月,人稱小彩月,祖籍渝州,原是百花妨的頭牌,被梁國公看中后,將其收入梁國公府,做了小妾。”
“百花坊……怎么感覺有點耳熟呢!”
梁休撫著下巴,宋缺卻嚇了一跳,耳熟……殿下,那可是青樓啊!
“嘖,那不就是徐懷安的老相好魏子渝所在的地方么?
后面的老板,好像是羽卿華吧!”
梁休一拍額頭,道:“來人吶,去趟聽雪閣,將羽姑娘接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