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眾人已經行至半山涼亭之處，那龜妖看來已經適應了這幻境，這會正扶著海木杖，龜殼都立的直了些。
見眾人到了近前，龜妖上前兩步，抱爪行禮，大嘴張了張，沙啞地叫了一聲，然后緩緩地說出了一段人言：“嗝……，老龜……見過……諸位道友……”
聲音雖然緩慢沙啞，卻還是能聽懂，幾個知曉大師兄幻境神妙的書院弟子倒沒什么，其他一眾弟子哪里見過這個。
一只沒化形的龜妖能人立而行就已經夠驚訝的了，在這幻境中竟然還能說人言，這才知曉方才書院大師兄說的要和龜妖談一談，可真就是當面談一談。
“你叫老龜嗎？說話能快一點嗎？”夏朝陽自是不會驚訝，還有些嫌棄龜妖說話聽著累。
聞聽此言，那龜妖上前兩步，瞪著一雙小眼睛看了看，忽然拜倒在夏朝陽身前，顫聲道：“小主……，原來真的是小主的氣息。”
激動之下，這次說話倒是利索了幾分。
“小主，什么小主？什么氣息？”夏朝陽甚是疑惑，見這龜妖說不出個所以然，不由轉頭看向大師兄。
略一沉吟，白云樓說道：“這氣息無非就是兩樣，一個是師妹自身的血脈氣息，一個……應該是北海那位，師妹其實無需在意，反正主動認主的妖獸也有不少了。”
“那倒也是，小武，應該就是小武的氣息了，它們長的倒是挺像……”夏朝陽頗為肯定地說道。
隨即轉頭對龜妖叮囑了一句：“老龜，等下這位大師兄問你什么，認真回答就好，說話利索點……”
龜妖趕忙點頭應下：“小主放心，老龜知無不言……”
略一思忖，白云樓沉聲問道：“龜老，晚輩先問幾個問題，你只需要點頭和搖頭，暫時無需多言。”
聞聽白云樓的稱呼，龜妖不由一怔，沒想到這位實力強大的人族修士竟然如此知禮，當下身形一正，神情更是認真了幾分。
待得白云樓說完，龜妖的小眼中透出幾分睿智的光芒，隨即認真地點了幾下頭。
這龜妖果然比那電鰻有靈性多了，白云樓暗贊一聲，出言問道：“是否有一位大妖最近在東海橫行無忌，將不少妖丹境的海妖收歸麾下。”
龜妖點了點頭。
“那大妖是這東海之海妖嗎？”
龜妖搖了搖頭。
略一思忖，白云樓接著問道：“那大妖在東海有何目的？”
龜妖依舊搖了搖頭。
“好吧，龜老，無需點頭搖頭了，只是你的妖魂上還留存這那大妖的氣息，等下切勿提起那大妖的名諱才是。”白云樓沉聲說道。
“好的，公子。”龜妖點頭應道。
點了點頭，白云樓換了個問法：“那只電鰻妖到底是何情況，竟然讓一群迷糊的海妖去大夏國的河口吸納靈氣，鬧出了不小的動靜，這等行徑豈不是自找麻煩？”
“那只……愚笨的電鰻，啥都不會，只知道闖禍，其它幾只海妖根本不屑與其多言，也就老龜我偶爾照顧它一二。”提起電鰻，龜妖也有些無奈。
隨即，龜妖接著說道：“其實那位是讓我們幾個多尋些有修為的海妖，去大夏國的兩條大河處，隱遁身形吸納河水中殘存的人氣。”
“至于為何如此安排，老龜我就無從得知了。”
“啊……，那只大電鰻也真夠可以的，兩三句話能聽錯大半。”夏朝陽不由訝然出聲。
這時，白云樓卻笑道：“愚笨也有愚笨的好處，不然也難以順藤摸瓜，尋到那電鰻的老巢。”
“嘿嘿，師兄說的也是……”
略一沉吟，白云接著道：“其實江河中殘存的些許人氣，就算讓這些海妖吸納，倒也無妨，也就是能讓海妖多些靈性，增長些修為……”
“不過既然是大妖所謀，定然不會如此簡單。”
念及于此，白云樓轉頭對龜妖問道：“龜老，你可曾安排海妖去那大江大河中吸納靈氣。”
“自是安排了，嗝嗝……，不過……，都叮囑好了，不會擾了人族，而且都是些同族，性子慢，這會還在半路慢慢游蕩，估摸著還要數日才會到那大江之處……”
“龜老大智……”
“不敢當，不敢當，就是活的年歲久了些……”龜妖悶悶地回道。
“敢問龜老如今多少年歲了？”白云樓好奇地問道。
“自從有了模糊念頭，至今應該有三四千年歲了……”
聞聽此言，白云樓感嘆道：“那可真夠久的了，不知那幾位妖丹境海妖性情如何？”
“公子放心，那幾位海妖，雖然有兩個脾氣不好，但也是知曉利害的，自不會無端招惹人族修士。”
略微一頓，龜妖接著道：“那電鰻有一次妄圖吸收天雷，被天上降下的雷光劈成重傷，最后被老龜我遇上將其救下，只是妖魂受損難復，這才有些……愚笨。”
“原來如此，難怪那鰻妖只記得龜老的棲息之地。”
略一沉吟，白云樓接著問道：“不知龜老可知那幾只海妖的棲身之所，晚輩想一一拜訪，和他們談一樁買賣。”
“公子不是濫殺之人，老龜自當相告，只是嘴拙，難以描述清楚。”老龜有些為難地回道。
“這個無妨，龜老放松妖識，切勿反抗，晚輩用神通查探一番便可。”白云樓頗為淡然地說道。
這個要求有些無禮，不過龜妖轉頭看了夏朝陽一眼，很是干脆地應了下來。
微微點頭，白云樓并起二指，點在龜妖雙目之間，緩緩將神念探了進去。
混沌迷蒙之間，白云樓仿佛進入了無盡的記憶之海，這龜妖數千年的龐雜記憶真可謂海量。
好在對于搜尋記憶之事，白云樓可謂輕車熟路，念頭引動之下，沒用多大工夫，便找到了那幾片相熟海妖的記憶。
沒多觀瞧龜妖的遠久沉念，搜得有用的線索，白云樓立時收念回神，免得這龜妖妄動念頭壞了妖魂。
睜開雙眼，看到夏師妹關切的目光，白云樓不由嘴角一彎，笑著說道：“那幾只海妖還算正常，應該不會如那電鰻般魯莽行事，此事倒是不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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