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郝獸醫基本已經離開前線部隊,待在安穩的醫院后方繼續從事著他那白衣天使的工作。
雖然獸醫的醫術有限,但他那顆活菩薩的心是誰都沒法比擬的,孟煩了曾經說過一句話,別看這老不死的絮絮叨叨沒完沒了,但我要是快咽氣了也想有他陪在身邊,至少他會用那雙滿是褶子的老手握緊你的手,說著能掉一地雞皮疙瘩的話,讓你走得時候不那么孤獨。
現在獸醫好歹是師部野戰醫院的副院長,雖說是個閑職但勝在安穩,平時也不忙,因為要忙的事情都讓李磊干完了,而他呢只需要笑呵呵地挎著個煙袋在醫院幫幫忙,人人見了還得尊稱他一聲副院長。
這位眾人眼中的老天使如今也算是老有福報,畢竟五十幾歲的人,放到現在越來越激烈的戰場上稍不留神人就可能沒了,這也是誰都不想看到的。如果可以…廖銘禹愿意就這樣贍養他一輩子。
只不過還有一件事必須得去行動,不然歷時還是會像原時空那樣,把這個老好人給擊得遍體鱗傷,廖銘禹可不希望看到那個因喪子之痛而變得老年癡呆的郝獸醫。
所以這段時間他才會托余思凡,利用他們調查局的力量去找到獸醫的兒子,并且想辦法將他調到自己的部隊來。
這樣及能避免悲劇發生,又能使獸醫和他兒子團聚,也算滿足老頭子最后的一個心愿,何樂而不為呢?
“35軍101師,是傅作義的部隊吧?對了,現在交涉情況怎么樣了呢?”廖銘禹端起水杯抿了一口,拿著文件期待地問道。
“是的參座,35軍正是傅司令的部隊,目前我已安排那邊的手下前去與這個郝志鵬接觸,同時山西辦事處的人也會通知該團團長進行人事調度,料想他們也不會因為一個連長而不給調查局面子。”
余思凡自信答道,調查局想要的人整個華夏還沒幾個敢攔的。
“呵呵這次又得麻煩你們了,替我向戴老板問好…”
說著廖銘禹無意間瞄到了一串數字上,剛剛他還不太在意,但此時不經意地想到了記憶中一個熟悉的番號:
“誒等等!?101師358團?怎么會是358團呢,他們團長是不是姓楚?”
“額……抱歉參座,關于這個團長的信息卑職并沒有過多調查,只是知道這個團也是一個加強團,戰斗力在35軍里算得上頂尖的存在。”
看著突然變得一臉狂熱的廖銘禹,余思凡心里大感疑惑,參座這是鬧哪一出啊,怎么莫名其妙又對這個團產生了興趣?
“果然啊…不會真這么巧吧?”在聽完他的解釋后廖銘禹的臉上顯得異常精彩,不由喃喃自語道:“358團都出現了,那晉西北鐵三角怕是也在那附近了吧?”
“晉西北鐵三角?那是什么?”余思凡好奇地問道。
“呵呵沒什么,后面替我查查這個團長的信息吧,如果他是黃埔五期的我們估計還認識。”
廖銘禹笑了笑不置可否,更加證實了心中的猜想,或許這個時空還真存在另外一些有趣的人物也說不定。
“是參座,不過還有一件事…這是戴老板給您的親筆信,請您過目。”
“哦?”
廖銘禹有些意外,快速接過來一看,但信中短短的內容卻讓他皺起了眉頭:
銘禹,首先祝賀你在緬甸一路高歌猛進,元首對你近期所取得的戰果評價很高,有躍過滇西遠征軍系統另組一路大軍之意。
但你也要明白欲速則不達之理,置身國外又杖鉞一方,多少會引來些許猜忌。
事緩則圓,人緩則安,水深則流緩,語遲則人貴,凡事勿要操之過急,切記切記…
看罷過后,廖銘禹輕敲著桌面日有所思,戴局長在信中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卻暗中透露了兩層意思啊。
其一,第三師和200師一路所向披靡在緬甸戰場是取得了重要戰果,這與還困在滇西出不來的遠征軍主力形成了鮮明對比,元首表示非常高興,可能會有新的嘉獎任命。
其二嘛就是你最近有些跳了啊,做事情太過著急,一點不顧別人的想法肯定會招來麻煩與猜忌,要多多注意才行啊。
站在戰略角度來看三師的位置非常重要,禿子元首應該是想把三師加大擴編,與遠征軍和駐印軍相互呼應。
滇西確實需要一位有能力的“猛張飛”給華夏帶來勝利,就在前段時間廖銘禹先后攻克畹町、南坎、臘戍的消息震驚了國內外高層圈,這也為元首在那幫鼻子朝天的洋鬼佬面前掙足了面子。
但糾結的心態始終牽動著元首的內心,看吧…人家又打勝仗了,該怎么賞?就前前后后這些戰績再升一級也不過分吧?
雖然能打,但廖銘禹的高光表象和強勢做派也讓元首有些不放心,另外除了戰績…不管是資歷還是親密度,都讓這位生性多疑的最高指揮官猶豫不決。
再加上前者如今身處異國他鄉,對他的控制程度可以說是微乎其微,另外一些別有用心之人的暗中詆毀,這讓元首始終下不定決心。
要不是看在廖銘禹能打仗又是六期學員的身份,還有戴老板、陳上將等人的擔保與力薦,可能元首現在考慮的是把他調回國內進行考察考察再另行決定。
身為元首身邊最親近的人之一,察言觀色的手段那是相當出色,戴局長很快覺察到了什么,當即一封隱晦的提醒信就送到了廖銘禹手上。
可能最近自己的一些行為讓某些人又坐不住了,進而在上面搞些小動作詆毀自己,廖銘禹這樣想到。
現在自己雖然控制著兩個師,可后勤保障大部分還得依靠國內,哪怕是從系統兌換也得走國內的路子,就怕哪天站在金字塔頂端的那位給一刀劈下來,那樣的話自己不死也得殘啊。
看來是時候擴大戰局了啊,只有早一步建立根據地才能徹底拜托來自國內的束縛,不然那幫家伙就像頭上懸著的達摩克利斯之劍,時不時給你比劃比劃。
廖銘禹抬起頭目光如炬地看著余思凡,眼神中卻帶著捉摸不透的深意:
“嗯沒事了,先去忙吧,不過郝志鵬的調動你得放在心上,還有這幾天讓情報處收集一下八莫和密支那方向的敵軍動態,部隊…馬上要北上了。”
“明白!卑職告辭…”
在接下來的幾天里,南坎再次進入了戰備狀態。
首先是第三主力團移動到八莫東側,與第二主力團一起擺開架勢準備向北進攻。
陳繼澤卻沒有跟隨部隊一同前往,而是把三團的指揮權交給了洪木,自己則留在了戰車營這邊,與袁立一起押送著大量彈藥物資緊隨其后。
李烏拉和克虜伯也帶著炮兵團開始北進,上百輛各式軍卡和牽引炮徐徐駛在公路上,烏泱泱的大部隊行軍線煞壯觀。
目前炮兵團擁有24門M114155mm榴彈炮,36門克虜伯125mm榴彈炮,除了炮兵還額外配屬了一個輕步兵營和機械化獨立運輸營,以及李杰的防空營也編入其中,全團各口徑火炮超過70門。
雖說只是一個團的編制但總人數超過了三千大關,其作戰實力堪稱恐怖,就算比起美軍的師級炮兵團也有過之而無不及。
現在的李連勝可是全師的香餑餑,走哪都是昂首挺胸,平時各團團營長看到他也都客客氣氣的,讓這小子的虛榮心爆棚。
這些可都是陸戰神器啊,三師之所以有現在的戰斗力炮兵至少能占一半多的功勞。
不管哪支部隊打仗都想有他們的炮火支援,自從炮兵團成立起,與日本人正面炮戰中重來沒落過下風,反倒屢屢壓制對方,也讓各支患有火力不足恐懼癥的部隊迅速嘗到了全方位火力覆蓋的快樂。
而李連勝與克虜伯這一胖一瘦的組合也是非常一道獨特的風景線,前者精明老練,處理炮兵各部之間的事務與關系游刃有余,也能把部隊安排得井井有條。
而后者完全就是一技術骨干的角色,戰時規劃炮兵陣地,設定各炮位發射角度,還有平時對火炮的維護保養以及士兵射擊訓練都離不開他。
畢竟專業嘛,這胖子是除了打炮吃飯別的啥也不會,也一概不管,他倆取長補短倒也相處得異常融洽。
兩個步兵團外加一個炮兵團,七八千人的部隊調動可嚇壞了八莫鎮上的小鬼子,因為在此守備的日軍只有一個不滿編的聯隊而已。
八莫鎮守軍立即向密支那的司令部求援,可這會北面東面都打成了一鍋粥,嚴峻的形勢急得十五軍司令長官飯田祥二郎都快禿了頂,這局面怎么破?我他媽都得向上頭求援啊。
先不說在胡康河谷與駐印軍死磕的31師團,單單是被拆分的33師團就已經分身乏術,一部分要向東接應正在撤退的56師團殘部,另一部分還要往胡康河谷那塊絞肉場里填,剩下的還得拱衛密支那司令部,哪還有多余的部隊進行支援。
飯田除了向東南亞方面軍總司令部求援以外,只能盡可能龜縮做好防御,以求情況發生轉機。
而南坎這邊只留下了懂刀的警衛營,整座小城瞬間變得空曠蕭條了不少。
臘戍保衛戰幸存下來的那兩百多名戰士包括孟煩了幾人在內都回到了南坎,這幾天除了作戰計劃以外,第一主力團的補充整編也是重中之重。
對于打沒了編制的一團,廖銘禹心疼之余也是十分焦急,補充團那邊只剩下一千三百多名士兵,還都是前面幾支部隊挑剩下的老弱,顯然不適合重組要求。
于是他趕緊向滇西司令部發報要人,但得到的答案居然是暫無補充兵員,而且原本該來的物資軍餉也要等一段時間才能送達。
這猶如晴空霹靂,他媽的難道報應這么快就來了嗎?自己半個月前還是親兒子現在就成沒人愛的孤兒了?
衛立煌最后也做出了解釋,因為連日的騰沖戰役使兩大集團軍損失慘重,前線各部都急需要大量兵力進行補充,而由于三師的位置離得比較遠,所以并不考慮優先補充。
至于物資也是同樣的道理,衛立煌很無奈,不是不給而是得分個輕重緩急啊,畢竟自己的部隊都死傷幾萬人了,你三師情況好歹還算不錯的,這會兒就給我個面子稍許忍忍吧。
得到準信兒的廖銘禹也無可奈何,總不能和衛長官硬嗆吧,現在只能自己想主意了。
沒辦法只好從補充團里挑出幾百個像樣的士兵,剩下那些年齡偏小或者過大的士兵全部安排到輔兵部隊里。
從警衛營分出五百人,再由兩個運輸團護衛連隊里抽出部分,勉強湊出一千五百多人,不管怎么樣先把一團三個步兵營的架子搭起來再說。
與此同時,位于昆明行營的盟軍后勤支援部,幾架新式戰機靜靜的停在了機場跑道上。
“Jesus!這樣的機翼我還是我第一次見。”
“這是F4U啊,我聽說是海軍那邊的新式艦載機,怎么現在飛到這里來了?”
共計6架F4U海盜從上午就來到了這里,獨特的造型引來了大批地勤人員與飛行員的注意。聽說好像是從印度飛躍駝峰線過來的,而那批駕駛戰機的機組人員正在和航空隊高層進行交涉。
“Whatisthis?你是說這批飛機將要送往南坎?話說你們到底是什么人?”
營帳內,史密斯一臉懵逼,手拿一份白頭海雕封面的文件對著面前的陌生人問道。
“是的上校,我們的任務是前往華夏榮譽第三師的駐地,協助該部隊對日作戰,至于我們的身份文件上應該寫得很清楚就不用我再多敘述了。”
為首的是一位淡金色頭發、留著一臉濃密絡腮胡的中年男子,只見他穿著盟軍特有的航空隊作戰飛行服,但肩膀和胸襟上的徽章標識卻重來沒見過。
在他身后還有五名更加年輕的飛行員,令人感到驚奇的是他們的人種,兩名白人三名亞裔,其中一名亞裔還是個女的。
文件上顯示這伙人隸屬
一身將官常服的陳納德面色慍怒,大聲吼道,顯然氣的夠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