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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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過王廷相后,秦德威真就安心在家讀書,主動與外界自我隔離。
前年他為了救馮恩,深度參與了一下朝堂博弈,結果誤打誤撞的成了名震京師的“四鐵義士”。
但同時也狠狠得罪了一干大佬,這就叫有得必有失。這才過了一年半多時間,那些大佬心里肯定還在記恨呢。
并不是沒有前例!
想想三四十年前的才子唐伯虎,堂堂南直隸解元,而且號稱要奪三元,多么意氣風發的高調人物。
結果唐伯虎就是在會試上莫名被坑了,栽了個大跟頭,一輩子功名就這樣毀掉。
那充滿悲憤不甘的“江南第一風流才子”印章,還在秦德威手里呢,前車之鑒如此深刻,秦德威怎能不小心?
所以王廷相說得對,此時確實應該謹慎低調點,會試之前努力當個小透明最好。
徐妙璇對此很欣慰,她第一次看到秦德威不經督促主動閉關讀書,腦補成了秦德威打算用金榜題名來求婚......
卻說一連過了十來天,寄居在秦家的陳鳳經過觀察,發現秦德威沒有什么異常舉動,漸漸也就放下了心。
大概秦德威說的“干掉名單上的人”,真的只是講笑話,不是要帶著他干壞事。
此外陳鳳畢竟是第一次到京師,還有新鮮感,想著尋訪一兩處名勝,也不算白來一趟。
這日陳鳳拉上了許谷,一起來找秦德威,邀請說:“今日尚且晴好,趁著還沒到三九極寒之時,外出游覽如何?”
秦德威苦笑著拒絕說:“我要在家閉門讀書,考試之前不輕易外出了。”
陳鳳許谷十分驚訝,大家都是南京來的,知根知底。閉門苦讀從來不是你秦德威的畫風啊?你能忍得住這種枯燥寂寞?
陳鳳又試探說:“晚上我們還想去教坊司胡同觀摩,看看這北地胭脂與南方佳麗有何不同,以及技藝高低,煩請秦老弟你帶路。”
秦德威十動然拒,無奈的嘆口氣,解釋說:“不是不想與你一起出游,但真不敢啊!
有人警告過我,說首輔張閣老、次輔方閣老、兵部汪大司馬、都察院霍中丞都還在記恨我!
所以叫我小心為上,不要輕易拋頭露面,不要被人抓住把柄,以免橫遭奸人陷害,誤了會試大事!”
霧草啊!陳鳳又感到心驚肉跳了,你秦板橋惹了這么多大佬巨頭,怎么還敢來京師?莫不是又在信口說大話?
秦德威最后說:“你們若想去,還是自己去吧。如果跟我一起活動,萬一被我連累了,那我就罪莫大焉!”
陳鳳許谷面面相覷,他們很想禮貌的問問,從你家搬出去并劃清界限,還來得及嗎?
不過兩人也就是想了這么一下,還是留下與秦德威同進同退了。
不然回了南京后,會被人戳脊梁骨的,這就是鄉黨的力量。
時間又漸漸進入臘月,過了臘月初八以后,京師大部分衙門陸陸續續封衙,然后準備過年了。
京官們一年到頭,難得有了長時間的休閑時光,同時又有數千舉子匯集在京師,于是各種宴會交游又進入了一個高峰期。
但這些熱鬧與秦德威無關,他只想努力當一個小透明。
至于說新春佳節,對于準備應考的舉子來說,哪還有多少心思在過年上面,畢竟馬上就要開考了。
拜年這種事吧,秦德威讓隨從去各家扔了一圈名帖就完事了,本人還是不出門。
名士自有逼格!不屑于俗禮和趨炎附勢!
主要也是小心使得萬年船,萬一路過霍韜家門口時,被霍韜放狗咬傷了怎么辦?
一直過了正月十五元宵節,年節氣氛才漸漸開始稀疏,官員們開始上班,此時距離萬眾矚目的會試只剩二十來天了。
對大多數讀書人而言,若想青史留名或者實現抱負,首先就要考中進士,全大明每三年也就二三百個名額而已。
到目前為止,大體上風平浪靜。
有些暗中關注秦德威的人也十分驚訝,此子居然有如烏龜!
十六歲少年的銳氣呢?南直隸經魁的意氣呢?四鐵義士的豪氣呢?
不過朝廷大事是大人物們操心的事情,小人物們依然要各自為生活而奔波。
比如年滿十六,正式襲了錦衣衛指揮同知官位的徐妙璟,去錦衣衛南鎮撫司注冊登記了一下,然后就沒事了。
不對,其實也有事。祭祀大典的時候,徐妙璟被拉去充人頭了,戶外頂著寒風站班一天,欲仙欲死。
天黑時,穿著官服的徐小弟打著哆嗦,小跑進家門。
姐姐徐妙璇卻拿了身平民布衣,催促道:“秦德威找你!你快換身外衣,然后喝碗熱湯,就過去吧!”
徐小弟無語,這大晚上的真不想再出門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說!
徐妙璇卻又說:“秦德威還說,務必讓你天黑后悄悄過去,不要讓別人看到!”
徐妙璟只好嘟嘟囔囔,萬分不滿的又出了門。不過他還抱著一分希望,也許是秦德威兌現承諾送婢女?
借著天黑人靜,徐妙璟悄悄摸進了秦德威房間。
“給!你抄一遍,然后上書!記得燒掉原稿。”秦德威塞給徐小弟一份文書。
不是送婢女啊,徐妙璟大失所望,接過文書來,掃了幾眼,又大驚失色!
“你竟然讓我去搞事?這會試與我有什么關系?”
原來這文書上寫的內容是,近日京師舉子里流傳一份五人名單,傳言本科會試主考官必將從這五名詞臣中點出。
另外,還聽說有舉子成群結黨,各自分頭揣摩五人之一。并約定好,以后無論誰能成事,皆要互相守望相助。
會試是何等敏感,又是何等重要,徐妙璟萬萬沒想到,姐夫居然讓自己在會試問題上搞事。
秦德威就打氣說:“你怕什么,錦衣衛本來就是天子親軍,還有密探的職責!
你好歹是個錦衣衛指揮同知,偵探到一些流言并上奏,不算越權,還是盡職盡責!
而且這是白給你的功勞,讓你在天子那里刷臉面,誰能說你不是!”
徐妙璟疑惑的說:“真有這些流言?”
秦德威又道:“不管真有假有,只要你上書后,就肯定真有了!不過你可以先給廠公過目,免得讓廠公不悅。”
如果這樣關鍵而敏感的流言被徐小弟直接捅上去,而東廠卻完全不知情,很可能會讓東廠被看成失職。結果反而平白得罪東廠,并不值得。
徐小弟只覺得好刺激,姐夫果然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大手筆。
秦德威行禮道:“一切拜托!別說會試,就是殿試成績,也看你這一下了!妙齡美貌婢女,大大的有!”
徐妙璟更不理解了,這跟殿試又有什么關系?
那些翰林詞臣也只管會試啊,而殿試最終名次是朝廷閣部院大佬的博弈,和翰林詞臣就沒關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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