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陳玄卿從辯經樓出來的時,外面太陽已經快落山了,夕陽余暉灑落在寶塔上,顯得莊重。
原本辯經樓前的長龍般的隊伍已經不在,兩名負責試練的太一仙門弟子也已經離去。
這表示,緣法試練已經結束。
陸陸續續有人影從辯經樓中走出。
一名面容清秀,體型富態的年輕男子哭喪著臉從辯經樓中走出。
正是江富海。
江富海剛剛出來,便看到了陳玄卿,立即喊道。
“玄卿哥。”
他這一喊,仿佛把心中的委屈都喊了出來,聲音還帶著點哭腔。
聽到這個聲音,讓陳玄卿不由打了個激靈,頭皮發麻。
轉頭看去,看到江富海出聲道。
“江兄,你這怎么了。”
陳玄卿看到江富海這副模樣,有些懵。
這短短時間里,江富海在辯經樓里經歷了什么,怎么一出來委屈的像個兩百斤的胖子。
“我這一關應該過不了。”
江富海如此說道,話語中充滿難受。
太一仙宗四道試練,他都過了三關了,但現在第四關很可能失敗。
這讓他如何不難受。
簡直難受到爆炸。
更何況,這次拜入太一仙門,可是他最有希望的一次。
以后可碰不到如初塵道人這般,不按常理出牌,還遇到陳玄卿這種貴人。
過不了?
聽到江富海的話語,陳玄卿有些疑惑,覺得不應該啊。
他倒不是覺得江富海一定能通過考核。
而是,這剛剛試煉完才多久,怎么可能知道過不了。
“你沒有回答出來嗎?”
陳玄卿出聲,這般說道。
他十天前就讓江富海看佛經了,這個問題雖然刁鉆,但怎么也能回答一番吧。
“我回答了。”
江富海這般說道。
“既然這樣,你是怎么回答的,怎么知道自己沒過。”
陳玄卿出聲,好奇問道。
江富海臉上如同戴了痛苦面具,出聲說道。
“辯經試題是,“什么佛經,能讓人一心向善”,有著玄卿哥你的提醒,我這些時間也一直在看佛經。”
“所以我聽到這個問題,覺得每一本佛經都能讓人一心向善,因為我看得那些佛經,都是讓人心中向善的。”
江富海這般說道。
“那你回答每本佛經都讓人一心向善,沒毛病啊。”
陳玄卿如此說道。
當時,他聽到這個試題的時候,腦海也是這個想法。
“可我覺得,這個試題不可能這么簡單,其中一定有詐。”
“所以我說《佛陀勸善經》。”
江富海越說越難受。
聽到江富海的話語,陳玄卿一愣,微微皺眉。
佛陀勸善經?
他通過修仙日記,知道太一仙宗試煉后,便一直在看佛經。
還在家的時候,準備參加太一仙宗試練時,他便開始看佛經了。
不敢說所有佛經都看完了。
但對于佛經名字,至少知道個七七八八。
可對這佛陀勸善經,陳玄卿完全沒有印象。
這時,一直在外等待的李玥看到陳玄卿和江富海出來,也走了過來。
她聽到江富海的話語,也心生疑惑。
因為前些日子陳玄卿的提示,她也看了不少佛經。
所以也略知一二。
但從未聽說過江富海說的這本佛經。
“富海哥,這是哪本佛經,我怎么沒有聽說過。”
李玥出聲,好奇問道。
“沒聽說過正常,我也沒聽過,這個佛經名字是我自己編的。”
江富海哭喪著臉說道。
李玥懵了。
陳玄卿也懵了。
啥玩意?
你好好佛經不答,自己隨口編個名字?
經過這段時間接觸,陳玄卿也知道江富海這人的想法,有些不同于常人,腦子有點不太正常的樣子。
可在不正常。
也不至于這么離譜吧。
此時此刻,陳玄卿對江富海的腦回路十分好奇,想知道他當時怎么想的。
“我當時覺得試題有詐,那么多讓人一心向善的佛經,那位仙師定然都知道,所以不管說什么,他都能反駁。”
“若是我自己編一本佛經,他肯定不知道,既然不知道,那就找不到反駁理由,那我就過了。”
“所以我就賭一把。”
“可回答完后,那名仙師讓我三天后等結果,我突然覺得自己回答的有問題,現在越想越慌。”
江富海這般說道,說到后面都快哭了。
聽到江富海的話,陳玄卿沉默了。
好家伙!
真是好家伙!
這一刻,陳玄卿心中不斷直呼好家伙。
這邏輯思維有理有據,沒毛病,江富海當真是大聰明啊。
覺得本本佛經向善,所以說出名字,對方來反駁怎么辦。
既然如此,直接隨口編一個名字,只要對方不知道這本佛經,就無法反駁了。
看著哭喪臉的江富海,陳玄卿伸手拍了拍其肩膀,出聲安慰。
“江兄,心態放平。”
“我覺得你回答的挺好的,你這個回答充滿佛經中的禪意辯機,蘊含佛理。”
“而且,也的確可能如你所說的,那名仙師因為不知道你說的佛經,所以沒法反駁,讓你過了。”
“并且,就算回答的不好,我覺得也沒什么大問題,太一仙宗乃是道家宗門,讓弟子辯論佛經,豈會有太高的要求。”
陳玄卿開口,這般安慰道。
他后面說的的確是實話,辯經這一關,相比起前三關,顯得有些隨意了。
要知道,前三關,那多臟啊。
辯經這一關,雖然說對道門弟子問佛經,也顯得很臟。
但比起前面三關,真算不得什么。
而且,陳玄卿感覺自己在試練的時候,那提問者,好似就隨便問問,并未有什么深層次意義套路。
江富海在陳玄卿的安慰下,好了不少,但依舊有些難受。
“我哥怎么還沒出來。”
這時,李玥出聲道。
她一直看著辯經樓不斷出來的人影,沒有看到李巖,不由有些疑惑。
陳玄卿和江富海都出來了,李巖也是差不多時間進去的,到現在還沒出來,讓她覺得有些奇怪。
“可能李兄回答的有些久吧,我們先去坐會兒。”
陳玄卿也有些好奇,不過他并未多想。
這種試題應該沒有什么時間限制,可能李巖交卷有些慢。
反正最后怎么樣,都要從辯經樓出來。
李玥也沒有多想。
三人來到一旁的客棧等待李巖。
而陳玄卿叫來店小二,點了幾個菜。
他們四人早上出門,因為排隊,中午什么都沒有吃,進了辯法樓也什么都沒吃,如今肚子自然有些餓了。
三人邊吃邊聊。
等他們吃完飯后,外面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但李巖還未從辯法樓出來。
“我哥,不會出什么事了吧?”
李玥有些擔心。
她剛剛一直有在關注辯法樓出來的人,感覺了下,里面的人差不多都出來了。
“放心,不會有事,只是辯經而已,不可能有危險。”
陳玄卿安慰道,同時起身走向辯經樓,想要看看。
然而。
他發現,這個時候的辯經樓關著門,壓根進不去。
沒辦法,這種情況,只能等下去了。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月朗星稀,清風微涼。
已至亥時。
江富海在這家客棧開了三間房,準備在這邊過夜。
這時,一道人影從辯法樓中走了出來。
“哥!”
李玥看到走出來的這道人影,立即認出便是其哥哥,李巖。
陳玄卿和江富海見狀,也連忙走出客棧,看向李巖道。
“李兄,你怎么在這里面呆了這么久。”
“我剛剛答完試題......”
李巖出聲,聲音有些沙啞。
剛剛答完題?
陳玄卿懵了。
江富海和李玥也懵了。
怎么回事?
他們都出來三四個時辰了。
結果李巖說自己才答完題。
這答的什么題目。
大家不都是一樣的嗎?
李玥攙扶著李巖回到客棧,這時,眾人才看到李巖臉色有些發白,嘴唇干裂。
“哥,你喝水。”
李玥倒了一杯水,遞給李巖。
李巖連飲三大杯后,整個人好似才緩過來。
“李兄,你說你才答完題,你是什么試題?辯論了這么久?”
這時,江富海向李巖出聲道,很是好奇。
“我的試題是‘什么佛經,能讓人一心向善’。”
李巖開口,如此說道。
江富海一愣,這不是和自己試題一樣嗎?
既然如此,怎么答了這么久?
他繼續出聲詢問道:“這個試題,你這么回答了這么久?”
“因為這個試題,我能想到,讓人一心向善的佛經太多了。”
“所以為了穩妥,我便將自己看過的所有,讓人一心向善的佛經全部答出來,并且道出里面讓人里面一心向善的經文。”
李巖開口,如此說道。
眾人聽到李巖的話語,眾人懵了。
好家伙。
這也太猛了吧。
把看過那些讓人一心向善的佛經全部道出。
可十本佛經九本讓人心中向善啊。
難怪李巖出來后,臉色蒼白,嘴唇干裂,聲音沙啞。
這是在里面答了三四個時辰,不帶停的啊。
那出題考官,豈不是也在里面聽李巖念了五六個小時的佛經。
狠人。
也是狠人啊。
這都沒有讓李巖停下。
“沒想到,一次太一仙宗試練,竟然讓我陳玄卿同時遇到了臥龍和鳳雛兩位人才。”
陳玄卿看著李巖和江富海,口中喃喃自語道。
江富海也就算了。
在品德和陣法試煉的時候,陳玄卿便感覺他是個人才。
可沒想到,李巖竟然也這般。
簡直不得了啊。
陳玄卿有些懵。
實在沒能想到,自己身邊竟然同時有臥龍鳳雛兩位朋友。
厲害了。
而李玥看著自家哥哥,又是心疼又有些氣惱。
她知道自己這個哥哥性子有些憨厚。
可她也沒想到,李巖在里面答了三四個時辰的佛經。
如今李巖回來后,眾人也沒多少說什么,隨便聊了會兒天,便各自去休息了。
陳玄卿回到房間,躺在床上,看著窗外的夜空,深吸了一口氣。
三天。
三天后揭榜,就是決定自己命運的時刻了。
“就看三天后了,決定我是拜入仙門,踏上仙途,從此我命由我不由天,還是......回到家族,生上四十胎了......”
陳玄卿心中充滿好奇。
他心中覺得,自己這一次太一試練,應該問題不大。
就如此,陳玄卿很快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