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婉汐頂著白老爺子滿含期待的目光，微微一笑：“沒什么不對，我就是覺得這些魚紅紅綠綠怪好看也怪喜慶的。”
白老爺子：“……”
管家：“……”
高敏下意識伸手捂臉，不忍直視，生怕主人家覺得葉婉汐太不靠譜，一怒之下把她趕出去。
“這里面的魚養了挺長時間了吧？”
白老爺子聽葉婉汐這么問，第一時間看向老管家，老管家愣了一下，如實道：“這些魚從老爺老夫人搬進這棟宅子起就一直養著，滿打滿算應該也有十多年了吧。”
“這么久？”高敏驚呼出聲，發現所有人都盯著自己后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訕笑道，“這種魚原來可以活這么久的嗎？”
“錦鯉跟烏龜一樣，都是長壽之物，養得好的話，活個幾十年不成問題。”葉婉汐頓了頓，狀若無意的問了句，“搬到這之后的十幾年里，這里面的魚有死過嗎？”
這次用不著白老爺子示意，老管家便主動答疑了：“有的。不過數量不多，死了大概有五六條。”
“十幾年才養死五六條，已經很用心了。”高敏小小聲的嘟囔了一句，“這要是上桌，五六條都不夠我一天吃的。”
高敏這些話刻意壓低了聲音，也就只有離她最近的葉婉汐聽清了。
葉婉汐失笑：“還記得大概是什么時候死的嗎？”
“這……”老管家征詢的看了眼老爺子，見他并沒有什么表示，想了想還是如實說了，“最近的一條是半個月前，其他的比較久了，一時有些想不起來了。”
“是突然就死了，還是原本就生病了？”
“突然就死了，沒有一點預兆，也沒看出來有生病。”
葉婉汐沉思片刻，突然問了一句讓在場所有人都變了臉色的話：“白先生跟白夫人出事前，這池子的錦鯉有異動嗎？”
冷不防聽到兒子兒媳的事情，白老爺子臉色微變，握著拐杖的手下意識的收緊。
再一尋思葉婉汐這話的意思，面上的神色也跟著愈發陰沉起來：“你仔細想想，是不是真如葉小姐所說，有什么異動？”
老管家也不傻，迅速反應過來此事的重要性，蹙眉沉思起來，卻不想越著急便越是想不出什么來，記得腦門都冒汗了。
“別著急，慢慢想，總能想起來的。”
葉婉汐柔和的語調摻雜著不遠處竹林被封吹動的沙沙脆響與池中潺潺流動的細細水聲。
老管家因為著急而有些發熱的腦袋漸漸冷靜下來，腦中也跟著靈光一閃，激動道：“有！有的。”
“快說。”
“大概是在先生夫人出事的前一個月的某天早上，這池子里的魚突然浮上來三條，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死的，就那么翻了肚皮。負責打掃衛生的阿姨瞧見了，急忙把魚撈了來找我，問我怎么處理。”
“我想著這錦鯉再怎么說也是吉祥魚，不能隨便吃。而且它這無緣無故翻肚皮，誰知道是不是生了什么病，人吃了會不會不大好。就讓阿姨提回去找個地方埋了，連同池子里的水也都重新換了一遍。”
葉婉汐雙眸微凜：“你確定是三條？”
“是，我確定。兩條大的，一條小的。”
葉婉汐看了眼白老爺子，白老爺子恍惚想到了什么，臉色刷的一白。
高敏卻是不知道幾人打的什么啞謎，用手肘輕捅了葉婉汐一下，好奇道：“這個錦鯉跟白先生白夫人的死是有什么關聯嗎？”
“不是關聯，是警示。”
“警示？”
“多數人養錦鯉是為了圖吉利。選取的錦鯉大多顏色鮮亮，讓人一眼望過去便覺得心情愉悅。白家的這一池子錦鯉大多是三色錦鯉，有龍鳳交纏，邪氣走，百瑞生的寓意，能夠安定家宅，招財保平安。”
“這樣的錦鯉若是因為氣候變化，吃不慣東西，乃至其他原因生病死了，只要在它死后盡快撈出，并且添上等數的新魚苗就不會有事。可若是無緣由的突然猝死，往往伴隨著對主人家的警示。警示主人接下來一個月內要萬事小心，輕則破財生病，重則……危及性命。”
白老爺子身形一晃，老管家見狀忙扶了他一把。
葉婉汐二人也嚇一跳：“您沒事吧。”
“沒事。”白老爺子擺了擺手，懊悔道，“是我害了他們，要是那時候我能多注意著點……”
“與您無關，這池子錦鯉只能起到警示的作用，能不能避開，怎么避開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而且若不是對這個有些研究的人，也不會真注意到這個。”
葉婉汐說著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四周：“你們這棟宅子應該是專門請人布置過的吧？”
白老爺子愣了一下，點頭道：“這宅子，是我一個朋友轉賣給我的。據說當時請了附近最有名的大師幫忙布置的，要不是他家生了些變故，也不會著急把這房子轉賣出去。這里頭的布置是有什么問題嗎？”
“沒問題，你朋友沒騙你，這宅子布置得很好的。不管是門外的那兩頭石獅子，西南角的那一小片竹林，還是這邊引進了活水入池的這個庭院，都挺好的。方方面面都很講究，切合陰陽八卦之道，生生不息。不過……”
白老爺子心一顫，略有些緊張道：“不過什么？”
“不過，竹林栽在西南角，是因為西南處屬火，與竹子的陰氣相調和，寓意節節高升。但是有一點需要注意，竹子不能太高，遮擋住門那邊的視線，這樣容易將財氣福運擋在外面。”
葉婉汐才一說完，老管家便忙不迭道：“一會我就讓人修剪，以后也會多加注意，其他還有哪里需要注意的嗎？”
“暫時沒了。方便的話，我們現在先去看看白少爺的房間？”
“好，這邊請。”白老爺子忙不迭讓開道路，讓葉婉汐走在前頭。
及至過了錦鯉池邊上的木橋，白老爺子才猛然想起什么，鐵青著臉對管家道：“你剛剛說半個月前這池子里的魚又死了一條，會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