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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幼時在未帝身邊,見慣了妃嬪皇子們對未帝的算計,即便是那三四歲的稚兒,也好被墨汁沾染了的白紙,早早便學會了面不改色地說著謊言。
世人總說未帝對蘇氿偏寵勝過皇子公主們,可皇子公主們也對未帝的維護又怎比得上蘇氿?
即便是親情,也不該只是長輩單方面的付出。人心易冷,何況是在這冰冷的皇宮之中,親情本就是一種奢望。
枕邊人與膝下子女都算計著未帝,想要他坐著的那把龍椅,未帝又怎會不對漠然以對?
若說于幼年無父母相伴的蘇氿而言,未帝的存在彌補了她父母親情的空白;那么于孤家寡人般的未帝而言,蘇氿則是那皇宮之中他唯一可見的孩童純真。
說到底,過去的那些歲月,不過是一個孤家寡人與一個孤兒在相依為命罷了。
他們相隔幾十歲,卻常如損友互懟;他們雖無血緣羈絆,卻猶如父女母女;他們一個是帝王,一個是功高震主的國公之女,卻彼此深埋下了信任。
這樣的感情,太過復雜,不是簡單的親情友情師生情便能描述的。
寧熠辰沉默良久,道:“師妹,本宮不是不信他,只是本宮信的只有自己。”
“本宮與你不同。本宮出生便是太子,自本宮出生起,就有無數人想要本宮死。”
蘇氿對此能夠理解,否則寧熠辰后來也不會借由她之手火燒東宮,出宮建府了。
蘇氿也是在知道寧熠辰藏拙后,才猜到寧熠辰當初逼她火燒東宮是刻意為之。對于當年寧熠辰的利用,蘇氿倒也不耿耿于懷。
“師妹幼時常進皇宮,可卻從未進過東宮。師妹知曉皇宮殘酷,應當不知道,東宮比皇宮更為殘酷。”寧熠辰瞇著眼道。
“本宮母后早亡,母族衰亡,且當時蕭家與蕭淑妃得勢,三皇兄得勢。本宮沒有力量,能做的只有藏拙。既然要藏,自然是連父皇都不能知曉的。”
大殿中歌舞升平,在絲竹聲樂停歇,歌舞落幕,舞曲交替之時,整個金碧輝煌的大殿都是寂靜的。
繁華背后,是死寂。
蘇氿和寧熠辰都難得默契地沒有再繼續剛才的話題。
蘇氿看著對面的君御離,見他久久盯著自己,在他灼灼目光的注視下,對著他遙遙舉了一杯。
君御離緊皺著的眉頭這才舒展,他也拿起了桌上已經見底的酒盞,滿上酒,對著蘇氿遙遙一舉。
隔著如花美眷和繁華歌舞,他們如畫的眉眼好似都閃著星辰的光輝。
一旁的寧熠辰留意到蘇氿和君御離的互動,輕嘖了一聲,也拿起杯盞對著君御離遙遙一舉。
然而,君御離只是瞥了他一眼,沒理他。
寧熠辰一個人對著空氣舉杯,場面很是尷尬。
而最尷尬的是,對面的寧澤軒正好抬頭飲酒,以為寧熠辰是在笑容滿面地對著他舉杯,被生生嗆到了。
寧熠辰:“……”
蘇氿:“哈哈哈。”
寧熠辰收回酒杯,然后面不改色地自己喝了酒,把“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貫徹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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