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敬回過神后,吞吞口水,道:“公子,這個節骨眼兒,時機不對。以齊姑娘的為人,肯定會懷疑您的目的。”公子的表白,肯定要涼了。
估摸著是連朋友都要做不成了。
陸厭扶額,他深知時機不對,“不管了,有什么話說清楚,總之一直含糊不清來得好。我想讓她清楚我的心意。”
剛鐵口直斷言之鑿鑿的說完這句話,不到一秒鐘,陸厭開始捂著心口痛苦的感慨著:“天啊,要是回頭她不理我怎么辦?或者……拒絕我……該不會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您才發現嗎!董敬有些無語,但也不好打擊自家公子,只好安慰著道:“公子,冷靜!屬下覺得齊姑娘如果知道您不是開玩笑的,應該會慎重思考您的心意的。”
“真的嗎?”
董敬的話瞬間讓陸厭失落的情緒又有些被安慰到了,他自言自語般的道:“你覺得她會答應嗎?不,不對,不是答應。是……給我追她的機會嗎?”
董敬還不知道怎么回答這個問題,陸厭又自說自話道:“不行,等下回家得立刻寫一封信,我不能逼迫她。我只是告訴她我的心意而已,并沒有強迫她立刻給回應……”
董敬十分贊同的道:“對對,屬下也覺得這么做比較好。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要是齊姑娘以為您表白就是逼迫她答應,豈不是弄巧成拙,到時候真連朋友沒得做了。”
車頂的白貓聽著車內兩個人的對話,忍不住的用力甩了一下大尾巴,呵,人類啊!
然后有些苦惱的瞇著金瞳,它到底是支持陸厭好呢還是支持似錦?
畢竟陸厭是飼主!經常給它好吃好喝的……
可是似錦……也是好朋友!
白貓一想到這里,不禁更加苦惱了。
厲若玄聽朱深說陸厭帶著董敬匆匆的離開了,他故作隨意的走到前廳,見她一個人沉默的坐在那里,似乎在發呆,裝作不知情的問:“姓陸的走了?”
“走了。”齊青杳繼續出神,心不在焉的回應道。
“那你一個人傻坐在這里做什么?”莫不是陸厭剛才說了什么奇怪的話?厲若玄心想著。
齊青杳撓著頭,回神,說道:“小厭厭……那個,陸厭……他剛才……”
厲若玄十分惡行惡態的猜測著:“他剛才咋了?忽然急癥快死了?”
“不是。”齊青杳搖搖頭,若有所思的道:“他剛才說了很多奇怪的話。”
厲若玄問:“有多奇怪。”
齊青杳摸著下巴,道:“他允許我對他動心,允許我喜歡他。允許我對他為所欲為。”
厲若玄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然后走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扶著椅子扶手,才轉過身問她,“你剛才對他做什么了?”讓陸厭說出那種話!到底是陸厭剛才瘋了,還是她剛才瘋了。
齊青杳很是無辜的攤手:“什么都沒有啊。只是一塊喝杯茶。”
那就是,“他瘋了?”厲若玄道。
“看著不像。”齊青杳再度搖頭。
厲若玄哈哈一笑,道:“別放在心上,他只是說笑而已。”
齊青杳謹慎的道:“可是看著不像說笑,說的很認真。”
厲若玄繼續轉移她的情緒,道:“你是天啟者,他陸家要是得到你了,豈不是如虎添翼!商人啊,嘴里都是心意,心里全是生意!別信他。”
齊青杳剛準備說什么,管事的匆匆跑過來,站在廳外,匯報著:“齊姑娘,陸家寄過來一封信。”
管事的雙手捧著那封信。
齊青杳抬頭。
厲若玄走過去,有些不耐煩的接過信,很是好奇信中的內容,又不敢拆開,只好拿過來,遞到她的手中。
齊青杳邊嘀咕著:“前腳剛走,后腳就給我寄信,腦子有坑……”
厲若玄故作隨意的問:“寫的什么?”
“跟你又沒關系。”齊青杳轉過身拆信,厲若玄走遠了些,裝作在花廳內踱步的樣子,然后伸長了脖子,朝著她背后的方向看過來。
但被齊青杳背影擋的死死的。
厲若玄趁著齊青杳不注意,飛身就上了一個桌子,站的高了,果然看的遠了。
信上寫著。
杳杳親啟:剛才的話,并不是要你答應我,只是想告訴你我的心意罷了。只是想讓你給我一個追求你的機會……
小厭厭·字
齊青杳看完信后。
將信收起來,表情有些沉默。
“嘖嘖。”
厲若玄早已下了桌子,背著手,繼續在花廳內踱步,冷哼一聲,道:“人家給你表白,又跟我沒關系。我作為你目前的監護人,作為你女兒的師父,我有必要說一句話。你現在身份特殊,誰的話都別太信,包括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九九,若是太輕易的掉入他人為你準備的蜜罐內,到時候受苦的可是你自己。”
說完后。
厲若玄就旋身離開了花廳。
大步流星的朝著自己的院子走去。
朱深趕緊跟在了大人的身后。
就聽到厲若玄剛進院子邊罵道。
“陸厭那個混賬,還真是會挑時候啊。”
“大人?”
陸厭?
挑時候干啥了?
“竟然給那個小嬌娘告白!真是可惡。”厲若玄氣的一腳踢飛了地上的一塊石頭。那大石塊直接飛到墻上,把墻壁砸穿了一個洞,落在了旁邊的花園湖中。
噗通一聲。
落到了湖底。
朱深瞧著大人這惱怒的模樣:“大人……”
“朱深,準備筆墨紙硯。”
厲若玄直接往書房的方向走去,氣急敗壞的道:“本大人要修書一封給咱們的首輔大人。”
朱深:???
陸厭給齊姑娘表白,大人卻要給“前”首輔大人修書,莫不是要來一招“借刀殺人”!
不多時。
一封信就送到了,以前是首輔府,現在是江府的門口。
管事的見是國師府送的信,哪敢耽擱,趕緊就差人送到了趙信大人手中。
趙信立刻將信呈遞到江夜乾的面前:“主子,國師大人的來信。”
江夜乾一臉疑惑的接過信,發現上面的墨跡似乎剛干不久,“我都不做首輔了,厲若玄好好地寫信給我干什么?”
“……”趙信心想,主子您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
江夜乾拆開信后,信的內容不長……
親愛的首輔大人親啟:
有件事你肯定想知道,所以本大人就大發慈悲的直接告訴你。
陸厭給齊青杳表白了……
齊小嬌娘也開始很認真的思考起來……
陸厭的表白臺詞里,還有什么,我允許你對我動心。我允許你喜歡我,我允許你對我為所欲為。
嘖嘖,我聽了都感覺肉麻!
不知道你怎么想?
愛你的小玄玄·字
光看開頭,江夜乾差點把信給扔了!
忍住惡心感,繼續看下去,這件事讓江夜乾頭疼,還沒等發作,厲若玄最后的后綴又差點把江夜乾給惡心吐了。
他無語的將這封信給燒掉。
罵了一句。
“娘的!”
“主子????”
趙信心道,主子都不做首輔大人了,國師大人還特地送信來給主子添堵,國師大人這也太過分了!他已經是大宗師等級了,到底還想怎么樣?
江夜乾燒完信后,痛恨的罵道:“在這種時候朝她表白,對那個女人精明的頭腦,應該不會當一回事的。”說完后,又重重的補充了三個字:“絕不會!”
這句話與其說是給別人聽,不如說是說給自己聽的。
趙信:“???”
誰朝誰表白了?
該不會國師大人對齊姑娘表白了吧。
可國師大人那一直都是有利可圖所以才表白的啊,主子這就信了?
江夜乾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重重的放下后,嘀咕了一句。
“故意寄信給我,不外乎是想借刀殺人!我有那么蠢嗎?”
趙信:???
這話說的,不是國師大人給齊姑娘表白,那是誰?誰又沖著天啟者的名號表白了?
趙信滿腹好奇,卻不敢問出口……
江夜乾想了想,對趙信道:“收拾行李,咱們住在國師府去。”
趙信:“哈?”
“愣著干什么,還不快去。”江夜乾催促道。
趙信:“可,可是大人……您知道小皇帝……”
其他的話,趙信不敢多說。
但他覺得主子肯定知道他的意思。
江夜乾似笑非笑的道:“天啟者這個情報很值錢,也足以可以掩飾很多東西,小皇帝要是問起,我就說,急著晉升大宗師,離天啟者近點,總是好事。俗話說得好,近水樓臺先得月!”
趙信覺得有道理,便趕緊幫主子收拾行李去了。
剛把行李收拾完,趙信又想,住到國師府去,還沒知會人家國師大人……會不會被趕走啊!
他還沒問出口呢,就見江夜乾已經叫車夫備好馬車,幾個丫鬟小廝還把他常用的一些物什一并給搬上了車。
趙信吞吞口水心想,這弄的簡直跟搬家似的……
要是被國師大人趕出來,可就非常尷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