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想說，給他徒弟的娘親個面子，安慰安慰這小嬌娘算了。
沒想到她的哭聲卻忽然止住，整個人像個小醉鬼似的，眼神毫無焦距，抱著酒壺坐在那里，自言自語著。
聲音太大，厲若玄聽不太真確。
等湊近了些。
才聽清楚。
她在說什么。
“為什么……為什么是我？”
“別人……穿……越都是各種金……手指加持……為什么……嗝兒……我就……這么倒霉……莫名其妙有個三……個娃……還被人扣上水性楊花的帽子……我到底倒了多大的霉啊……”
“為什么別人穿越……都是貴族少女……千金小姐……就我是……寡婦……寡婦……”
“為什么別人……穿越都是身家牛逼……就我身世不祥……好不容易有個孩子……孩子他爹是誰也不知道……”
厲若玄在旁邊聽得迷迷糊糊，他滿腦子都是穿越這個關鍵詞。
知道她現在喝多了套話不太好。
但只是問個關鍵詞而已。
厲若玄一把將人撈過來，強迫那個小醉鬼看著自己。
“齊青杳，你說的穿越是什么？”
小醉鬼似乎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已經坐到了厲若玄的大腿上，抱著酒壺傻笑著，眼神毫無焦距的望著他，她也看不清面前的是誰，就滿臉醉意，嬌憨十足的說。
“你猜……嘿嘿……”
“猜不到，你告訴我。穿越，是什么意思？”
“我給你說啊，你可別告訴別人”
“好！”
小醉鬼見對方答應了，就從他的腿上爬起來，一只手抱著酒壺，搖搖欲墜毫無力量的身體像個蛇一樣，爬到了他的耳朵邊，湊過去，腦袋歪著，笑的特傻特萌的說：“穿越就是……我本來不是你們這里的人……我穿過時間和空間……來到了這里……懂……了沒……”
厲若玄感覺有什么東西劈中了大腦和身體，讓他全身僵硬在原地。
穿，越……
重生？？
附體？
還魂？
各種詞匯在腦中交匯而過。
最終匯聚成了一個重要問題。
那就是，她，非，她。
小醉鬼不知道自己無意間泄露了一個可怕的現實，還摟著厲若玄的脖子，十分哥倆好的開始醉醺醺的給人家抱怨著。
“你說！為什么是我！憑什么我這么倒霉！”
“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神仙啊？”
“可是人家之前明明有拜祭錦鯉大神的……”
“我有孩子也就算了……孩子爹不知道也就算了……”
“作為一個穿越者，我連穿越者的尊嚴都沒有！”
“別人穿越估計三天內就知道男主角是誰了，我穿越這么久了，完全沒見著男主角的影子！！”
“你說，到底是為什么……”
“為什么……”
“別人穿越者都各種牛逼轟轟，就我……跟個傀儡似的，一直受制于人！”
“不是假扮這個的丫鬟，就是假扮那個的丫鬟！！”
“別人穿越都是各種金手指，牛逼的架勢，結局怎么著，也是世界主神等級，就我……假如我是小說女主角……如果這是一篇修仙文，那我就是不能修煉毫無天賦的那種！如果這是一篇宅斗文，那我已經脫離地圖了！如果這是一篇普通的言情文，我卻只有孩子沒有男主角！如果這是一篇女尊文，顯然那個小皇帝才是主角，我他媽只是一個十八線配角罷了……我是個提線木偶……嗚嗚嗚嗚……”
說著說著，小醉鬼趴在厲若玄的肩膀上又一次哭的稀里嘩啦。
而她剛才所有的抱怨，因為喝醉，聲音變得極度嬌嗔可愛。
全都落在厲若玄的耳中。
讓厲若玄渾身發麻，不能動彈。
只能面無表情的迅速消化著她的那些醉酒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