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厭起來的很早,橫豎他也沒睡著,所以天還未亮,陸厭就洗漱完畢,趕緊抱著那一沓紙下了樓,踏入后廚時,后廚負責早飯的廚子,差點被這個美貌如花的公子給嚇死,正要問他干什么……
就見那長相秀美的公子又轉身往回走了……
陸厭想親自燒了這些紙,可……他實在無法踏入廚房。也受不了那股子味兒。忍了一下,叫來了董敬。將那一沓紙交給了董敬。
“把這些燒掉。”
“好的。”
董敬自是不會對這一沓紙發表什么看法。
他只當是公子練字或者畫畫失敗的杰作罷了,就抱著到后廚,在后廚所有幫工的見證下,快速的將那些廢紙給塞到爐灶內燒成了一團灰。
陸厭確定那些紙都燒掉后,這才轉身上樓進房,又換了一身衣裳下樓后,齊青杳已經帶著三個小奶娃洗漱完畢了。
齊青杳跟陸厭交換了一個眼神,陸厭用眼神示意她,那些紙已經處理完畢了……齊青杳這才放心了不少。
小奶娃娃們正在長身體的時期,每天覺挺多,雖然不困了,但大清早的就從被窩內挖起,還是忍不住的打著哈欠,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
坐在飯桌上也都不停的點頭。
齊青杳一邊吃一邊敲了敲桌子,小寶還算有忍耐力,端著飯碗自顧自的拼命填飽肚子……
大寶和二妞就有點懶散,吃個飯都不好好吃,有一搭沒一搭的。
齊青杳也不逼迫小家伙,只讓三個人先喝了特地叫客棧準備的羊奶……其他的食物,她想著,帶夠干糧,路上餓了再吃也不急。
齊青杳一副沒事人的態度,一臉完全忘記昨晚事情的樣子,叫江夜乾幾乎氣結,他頂著一個黑眼圈,很想諷刺幾句,奈何話到這邊,礙于厲若玄在旁邊,實在說不出口,只能將所有的郁悶都吞回去。
厲若玄可不知道他腦中的愁腸百結,他徑自對齊青杳道:“昨晚上你們倆玩的很嗨啊。”
齊青杳微怔。
心想,又來了。
她抬頭,遞給他一抹促狹的眼神,“你羨慕啊。”
厲若玄被這話給整的當場呆滯,沉默片刻,才咬著牙道:“是羨慕啊,羨慕的不得了。”
齊青杳聳著肩,一點不以為意的道:“羨慕的話,外面花樓多得是,國師大人隨便出去逛逛,就能玩的很嗨。”
厲若玄故意似笑非笑的道:“可是我只想要你。”
齊青杳頓了頓,氣定神閑的挑起眉梢,不疾不徐道:“人家是一個饑渴少婦,國師大人恐怕扛不住。”
江夜乾差點一口茶噴了。
厲若玄剛要譏誚什么話時,大寶歪著頭,忍不住糯糯的插話問道:“娘親,饑渴是什么意思啊?”
齊青杳的臉瞬間緊繃,干笑著:“就是很饑餓又很口渴。”
大寶認真的道:“那娘親,人家現在就好饑渴啊。”
齊青杳將一大碗小米粥都端到了小家伙的面前,示意道:“快點喝口小米粥就不饑渴了。”
“奧……”
大寶喝了羊奶后,清醒了不少,抱著大碗,將小米粥都喝完了,然后還乖乖的拿起一根油條啃起來。
江夜乾掃了一眼厲若玄,說道:“以后在小孩子面前,最好少說話。”
“哼……”厲若玄從鼻腔哼出一個單音節,但嘴上卻再也什么都沒說了。
吃過飯后,厲若玄就喊著該出發了。
出發之后,今兒厲若玄并未坐馬車,而是騎著馬,跟朱深行走在隊伍的最后面,朱深好奇的看著自家大人,好好的馬車不坐……
厲若玄望著前面的馬車,再看看后方逐漸遠去的都城,好整以暇的給朱深道:“你說,我現在要是對齊青杳下手,似錦會不會在千鈞一發的時刻出現。”
朱深聞言,差點咬掉了自己的舌頭,一邊心想大人瘋了,一邊謹慎的道:“這個……屬下不知道。”
“屬下認為,似錦公子跟齊姑娘的關系不一般,您還是別在這時候……”
“而且,那齊姑娘是陛下要見的人。謹慎起見……”
要殺她的話……真的是在玩命啊,大人!您可得冷靜!
厲若玄還在計算著:“我若是對她下手,要是似錦沒出現……”
朱深接口道:“就說明似錦真的離開了。”
頓了頓,又補充道:“最起碼這段時間出現不了。”
厲若玄點頭。
嘴上那么說罷了,讓他現在真對齊青杳動手,他確實不敢。
先不說似錦會不會出現……后面還可能有一個神秘大宗師跟著呢!惹惱了齊青杳,陸厭以及董敬還有江夜乾都會動手,屆時大宗師出現,他的小命可就不保叻。
可……
厲若玄又不想放棄,一路上僅有的試探機會。
要知道,進入京城之后,江夜乾就算不做首輔大人了,他的人馬不會比他少!
所以……
厲若玄猶豫再三,決定再觀察一段時間。
接下來的三天,車隊都行駛在鄉野或者森林內。
這種環境下,齊青杳很是惴惴不安,一邊生怕厲若玄拿她開刀試探似錦會不會出現,一邊又害怕公孫老頭突然冒出來……
又三天過后。
終于見著一個鎮子了。
一行人在鎮上歇腳,虎衛的隊伍也開始休整……
厲若玄照舊派出斥候去打探鎮子的情況,一個時辰的時間,就幾乎把整個小鎮的情況給摸得清清楚楚。
吃過飯后,江夜乾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就換了一身黑衣,從房頂離開了,厲若玄的注意力都在齊青杳身上,所以并未注意看看的行蹤。
飛身離開兩個巷道后,他落地。
巷道內的一棵歪脖老柳樹上,斜斜的躺著一個年輕男人。
男人有些悠閑。
罩著黑色面具的江夜乾低喃著道:“你終于來了。”
納蘭桀從樹上跳下來,掃了一眼面具男子腿腳不便的模樣,皺著眉道:“你都說出現第八個大宗師了,我能不來嗎?”
江夜乾道:“此事換一個地方詳談。”
納蘭桀望著他腰間掛著的那根拐杖,唇角勾起一抹譏誚的笑,“你的傷……是想笑死我嗎?”
江夜乾面具下的臉毫無表情,說道:“你要是覺得好笑的話,可以自己去試著殺了那個叫似錦的少年,看看你能不能在他手下留下這條狗命。”
納蘭桀當場面色凝重。
似錦的傳聞他還是聽過的……龐涓都死在他手底下了。
這一秒,納蘭桀再也沒有了談笑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