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一世繁華:、、、、、、、、、
若幽與胤裪同時回頭,果然康熙就站在若幽身后三步遠的地方。
若幽自椅子上起身對著康熙微微福身,“萬歲爺來了。”
胤裪擦擦眼淚,對著康熙行了一禮,“兒臣參見皇阿瑪。”
康熙拍拍胤裪的肩膀又轉了眸子看向敏嬪,“是,朕會同皇后一道兒,護著小十二長大、娶妻生子的。”
胤裪拉了拉康熙的袖子,“皇阿瑪您是天子,能不能讓額娘不要離開我們,還有妹妹,額爾登布才剛剛出生,不能沒有額娘呀!”
康熙握了握拳,“朕.............”
敏嬪卻是笑著道,“你這孩子,不許給你皇阿瑪徒增困擾。”
如此,也算是為康熙的解了圍。
若幽心下嘆了口氣,將胤裪拉到了一邊兒。
康熙看了敏嬪片刻,方上前握了敏嬪的手,“小十二也好、額爾登布也罷,你且放心,朕都不會讓他們受了委屈的。”
敏嬪含笑點點頭,“能得萬歲爺如此許諾,臣妾便再無遺憾,也能放心地去了。”
康熙緊了緊握著敏嬪的手,終是未再言語些什么。
敏嬪倒也不在意,她與康熙之間的情分本就沒有多少,康熙能在臨終之際前來無逸齋送她這最后一程,想來也是托了皇后娘娘的福,她這一輩子,阿瑪額娘對她有生養之恩,進宮之后皇后娘娘對她恩同再造,能得皇后娘娘庇護是她之幸!
“萬歲爺,臣妾還有最后一事兒相求。”敏嬪聲音之中帶了虛弱,面上的紅潤逐漸消退,油盡燈枯之像漸顯。
康熙看了敏嬪懇求的眼神,低聲道,“你說吧。”
敏嬪側頭看了若幽,伸出了另一只手,“皇后娘娘...............”
若幽放開胤裪上前兩步,握住敏嬪的手。
敏嬪將康熙的手覆在若幽的手上,“萬歲爺,皇后娘娘雖性子執拗冷淡,但卻是實打實的刀子嘴豆腐心。皇后娘娘是好人,臣妾只愿萬歲爺與皇后娘娘和和美美的白頭偕老才是。若是................有那一日,還請萬歲爺多想想娘娘的好。”
康熙看了若幽一眼,眼中帶了深情,面上的神情也柔和了不少,“自然,朕與皇后兩心相知,自是要相濡以沫、白首到老的。”
敏嬪點點頭,拉著康熙與若幽的手卻是一點點兒的松開,“那便好................那便好..................”
看著一臉安詳、如同睡著了一般的敏嬪,若幽終還是未曾忍住,落了淚。
康熙緊了緊手中的葇荑,揚聲道,“傳朕旨意,敏嬪追封敏妃,以妃位之禮下葬,入妃陵。”
敏嬪在誕下福慧公主的半月后,因為生產之時血崩、大量失血,產后仍有崩漏之像,于康熙四十一年七月二十八病逝。
帶著額爾登布回了延爽樓,若幽的心情仍是帶著沉重與低落。
康熙與若幽并肩坐在了窗邊兒的軟榻上,康熙攬了若幽,柔聲道,“生老病死非人力所能控,梓潼莫要如此自責,朕瞧著心中也難受的緊。”
若幽嘆息著搖搖頭,“若果真是天意,臣妾雖上心難過卻不會這般自責,可是敏妃這一回卻并非是天災而是人禍呀,萬歲爺。”
康熙皺了眉頭,“梓潼的意思是,敏妃難產血崩是有人動了手腳?”
若幽輕輕點頭,將自己派素眉調查之后又自產房之中抓到的接生嬤嬤以及百合之事說與了康熙。
康熙深吸一口氣,“竟是如此?真是好吶!”
若幽嘆了口氣,將一本厚厚的奏折遞給康熙,“臣妾今兒個原本是打算去清溪書屋尋萬歲爺,將此事稟給萬歲爺的,可誰知,突然變傳來了敏妃不大好了的消息。”
言及此,若幽輕嘆一聲,“真是料想不到,敏妃竟是突然便去了..................”
康熙打開奏折,里面細細陳述了:德嬪如何通過采買的小太監自宮外的烏雅氏手中取得催生的藥粉;如何指使高貴人通過一名御膳房曾經服侍過明懿皇貴妃的小太監,買通了百合給敏妃下藥迫使敏妃早產,又在生產的補湯之中下了紅花;如何挾制住那接生嬤嬤的家人,讓那接生嬤嬤在敏妃生產之時佩戴了活血之效的香囊,導致敏妃體虛血崩。
“敏妃的這一胎一向是不錯,齊遠也曾給敏妃看過胎像,亦是沒有什么為題,怎的偏偏這就突然早產了?若不是臣妾覺著不大對,提早讓素眉去查,只怕是那小太監便已經被滅了口。”若幽眼中閃過寒光,“想來,敏妃一事即便是事后臣妾查出有異,也只能是查到死人的身上了。”
康熙重重地一拍矮幾,“簡直荒唐!天子禁宮竟會出現這等歹毒之事!”
“梁九功!”康熙高喝一聲,“傳朕旨意:德嬪烏雅氏,戕害妃嬪、謀害皇嗣,名不符實、德不配位,著褫奪封號、貶為庶人,賜二十杖,著冷宮安置;貴人高氏謀害妃位娘娘,褫奪封號、貶為庶人,賜三尺白綾!”
才剛剛進來的梁九功被康熙這一又怒又急的口諭給整蒙了,“萬歲爺..............”
康熙緩了緩又道,“烏雅氏一族,凡參與德嬪投毒謀害敏妃以及福慧公主一事兒者,盡數秋后問斬,犯者家眷盡數發配寧古塔;德嬪、高氏父兄盡數發往寧古塔。以上罪人,遇赦不赦,三代之內不得重返京城!”
梁九功帶著滿心的震驚退出了延爽樓的大殿,去德嬪的清荷堂宣旨去了。
兩道圣旨一出,康熙的面上也帶了疲憊之色,與若幽靠在一處,“梓潼啊,敏妃之事兒,朕也該好好兒自省呀!沒想到烏雅氏這個毒婦竟然如此惡毒,不過是禁足罰俸竟然能惹出人命官司來。當年,烏雅氏雖大字不識幾個、經義典籍知曉的也不多,但也是個溫柔和善、善解人意的女子,怎生會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萬歲爺不必為了一屆罪婦氣惱。”若幽神色淡淡,幽幽道,“只是可憐了胤裪與額爾登布,額爾登布還那么小便沒了額娘。”
說起額爾登布,康熙對這個與大至勢菩薩一日出生的女兒,還是很有好感的,“敏妃是妃位,如今有資格撫養額爾登布便只有五妃以及梓潼,梓潼與敏妃生前感情甚篤,按理來說,梓潼當是最合適的。只是..............”
康熙遲疑了片刻,側過身扶住若幽的肩,眼中帶了幾分柔色,“只是,朕卻不大愿意梓潼如此辛勞。”
原本聽著康熙不假思索拒絕之言而面上更添了幾分冷淡的若幽,聽得此言,神色倒是一緩,她倒是未曾想到康熙會如此說。
抬起微微垂下的的眸子,若幽盈盈一笑,溫言細語,“萬歲爺的心意臣妾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