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一世繁華:、、、、、、、、、
此話一出,無疑是一竿子打翻了一船的人,大殿之上,所有姓馬佳氏的全部齊刷刷跪下請罪,心里卻是將諾爾齊夫婦罵了個狗血淋頭,你說你好好兒地去招惹六公主做什么,不知道皇后娘娘很是護短嗎?不知道皇帝陛下很是要面子的嗎?
康熙將跪了一地的馬佳氏一族的族人狠狠罵了一通,諾爾齊以及馬佳氏現任族長、官拜正二品禮部尚書的馬佳諾敏分別被康熙官降三級和官降兩級、罰俸一年。
至于諾爾齊夫人馬佳氏三品淑人的誥命,自也是被康熙下旨剝奪、貶為了庶人。
鐘粹宮,榮妃得了消息整個人都蒙了。
細細一打聽才知曉原來是怎么回事兒,這時候,即便是已經氣得肝疼,但是榮妃已經顧不上生氣了,只得在松芝提醒之下,換了一身素色的衣裳、卸掉釵環首飾,便直直往坤寧宮去了。
到了坤寧宮,榮妃讓守在門口的小太監通稟了一聲,便撩了袍子,跪在了坤寧宮外。
康熙到時,便見著了一副脫簪待罪樣子、直挺挺跪在坤寧宮外的榮妃。
看著榮妃的身影,康熙的眉頭不易察覺地一皺,看著身側的梁九功,“她怎么在這兒?”
下了早朝,康熙仍是覺著心中不快的很,想著去若幽那里坐坐,散散心,便就換了一身常服,向著坤寧宮而來。
誰知,還未到坤寧宮遠遠兒地便看見了榮妃,康熙心中這個火呀,便像是澆了油一般,蹭蹭蹭地往上冒。
康熙出行的陣仗自然是小不了,是以即便是康熙離著坤寧宮還有好一段距離,榮妃也是看到了康熙的儀仗,“萬歲爺…………..”
榮妃這一聲叫得好不凄楚可憐。
到了門邊兒的若幽聽了這話,好懸是沒把邁出的腿縮回來。
康熙黑著臉向前了幾步,恰好若幽慢吞吞地自門里一出來,夫妻二人倒算是打了照面兒。
“臣妾參見萬歲爺。”若幽微微福身向著康熙行了一禮。
康熙扶住本就沒怎么蹲身的若幽,“梓潼不必多禮。”說著看向一旁的榮妃,眼中帶著明晃晃的厭煩,“她怎么在這里?”
若幽眨眨眼,她也很想知道,好伐?
順著康熙的目光,若幽看了榮妃一眼,帶著幾分茫然,“臣妾也是聽得宮人稟報說是榮妃跪在了坤寧宮門前,這才出來瞧上一瞧的。”
榮妃抿抿唇,俯身叩了一個頭,“是臣妾沒能約束母家之人,致使皇后娘娘與六公主名譽受損,還請萬歲爺、皇后娘娘恕罪。”
康熙冷哼一聲,“既然知道,還不好好兒地回去思過!”
這算是直接給禁足了?
面對如此直白、一點情面不留的康熙,榮妃愣了一愣。
若幽挑眉看著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不虞的康熙,看來今兒個的事情對康熙的沖擊,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厲害。
榮妃也不敢真的頂風作案,委委屈屈地低聲道,“是,臣妾知道了。”
“把老三兩口子都叫進宮來,好好兒敲打敲打他們,讓他們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康熙見著態度還算是良好的榮妃,眼中的火氣略淡了一些,到底榮妃也入宮伴駕這么些年,總還是要留些面子的,“回去把《法華經》抄上十遍,好好兒收收心。”
雖說年紀一大把了還被罰抄經書有些丟人,但是總比作為手握宮權的高位妃嬪被降位來得好。
榮妃見好就收,規規矩矩行了禮,便告退了。
不過..............看著榮妃明顯帶了火氣的背影,若幽眼中劃過一抹流光,此事兒...............還沒完呢!
坐在坤寧宮后花園巨大的合歡樹下,康熙一連喝了三杯微涼的淡紫色鮮榨葡萄汁,這才覺著通身舒爽了不少。
若幽一邊看著康熙帶了幾分幼稚的舉動,一邊優雅地將一顆顆晶瑩剔透的石榴籽放入口中,再將果核吐出扔至一旁的小碗中。
康熙拿過呈著石榴籽的小盅,舀了一勺放入口中,咽下果肉又將果核吐出,這才莫名地看了若幽,這樣的東西有什么好吃的?
若幽繼續一顆一顆地吃著石榴籽,微微一笑,回了康熙一個眼神,自然是喜歡了!
如此過了一刻鐘,見著康熙的火氣明顯著降下去了,若幽笑盈盈開口,“萬歲爺何必發這么大的火呢?”
“這樣的事情朕如何能夠不生氣?”康熙輕哼一聲,“梓潼倒是好氣性。”
若幽放下小銀匙,“何必為了不相干的人的生氣呢?既然是藐視了皇家的威嚴、冒犯了皇家,那邊依著律法規矩治罪便是了,殺一儆百,想來,以后亦不會有那不起眼的再犯了。”
康熙沉吟片刻,看著沉靜端莊的女子,點點頭,“此法倒是不失為一個妙法。”
“該罰的罰了,該立得威也立了,里子面子都全了,萬歲爺又何必再和榮妃置氣。”若幽給康熙添了茶,“想來榮妃也是得了消息這才跑到坤寧宮門口來脫簪待罪的。”
康熙端起茶盞輕抿了一口,微微瞇了眼,“榮妃與老三................此事兒或許與榮妃無甚關系,只是..........”只怕榮妃與老三也起了些心思呢。
若幽用帕子沾沾嘴角,榮妃么,自然是起了爭上一爭的心思的。
出了坤寧宮的范圍,榮妃便讓自己身邊兒的太監首領拿了自己的腰牌出宮去誠郡王府,將胤祉與烏拉那拉氏召進宮來。
回了鐘粹宮,榮妃便揮退了一眾伺候的宮人。
過了片刻,東暖閣之內便傳來了瓷器碎裂的聲音。
什么叫作“出師未捷身先死”,榮妃覺著大概沒有什么,是比這句古語用在此時、用在她的身上更貼切的了,她辛辛苦苦地隱忍、籌謀了這些年,結果正準備要開始有動作之際,卻是偏偏出了這樣的事。
萬歲爺會怎么想?榮妃搖搖頭,她不知道,但是毫無疑問的是,萬歲爺一定對她、對胤祉是起了疑心的。
隨手揮落了一個天青色汝窯秋菊八寶瓶,榮妃胸脯上下起伏不定地坐在了軟榻上,端起矮桌上的茶盞喝了一口溫熱的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