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粹宮。
“呵,”榮妃由著松芝給自己涂上玫紅的丹蔻,帶了幾分得意之色,“皇后又如何,最后還不是本宮的胤祉娶了烏拉那拉氏的嫡出格格,嫡出的四阿哥卻是只能娶了董鄂氏的女子。這想想啊,便如同那炎炎夏日吃了冰盞一樣,真真兒是通身舒暢吶!”
松芝手下不停,笑著道,“可不是,娘娘的好日子呀,還在后面呢!”
“所以說,這生個好兒子,可是比什么都強,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端看誰能笑到最后了。”得了心中想的兒媳婦,榮妃的底氣也是足了不少。
兩日后,欽天監經過測算,上報了下半年的上上大吉之日,康熙再次下旨:烏拉那拉氏與三阿哥胤祉于八月二十大婚;董鄂氏與婚四阿哥胤禛于十一月二十大婚。
至于留宮的秀女,總共加起來不過寥寥一掌之數,也就是康熙用來撐撐面子罷了。
“主子,儲秀宮來報,昨個兒夜里,恭貴妃病逝了。”素眉對著正在凈手的若幽道。
若幽用帕子擦干了水,戴上點翠鑲碧璽玳瑁鳳紋護甲,站起身,低頭瞅了一眼身上天青色煙雨豆綠牡丹鳳紋旗裝,“走吧,去儲秀宮。”
若幽到時,儲秀宮已經來了不少人了,西六宮的主位已經到齊了,“臣妾(嬪妾)參見皇后娘娘。”
“都起來吧。”若幽一邊往內殿去一邊道。
“謝皇后娘娘。”眾人起身,宜妃作為手握宮權、管理西六宮的宮妃,跟上若幽輕聲道,“娘娘,恭貴妃已經打理好了妝飾。”
若幽點點頭。
恭貴妃已經換上了一身貴妃的朝服、帶了貴妃的金累絲點翠鑲寶石合浦明珠七鳳鳳鈿,面上化了淡淡的妝,雙手覆于小腹之上,一臉安靜、神態安詳,如同睡著了一般躺在寬大的拔步床上。
如此安靜恬淡的恭貴妃,還是若幽第一次見,一時也是有些恍然,在她的印象中,恭貴妃除了病重之后,平日里一直都是如同一只孔雀一樣驕傲、不可一世。
“皇后娘娘?”恭貴妃的大宮女烏蘭見若幽盯著恭妃出神,再一次出聲喚道。
若幽回了神,眼中恢復了清明之色,側了頭看向烏蘭,“怎么了?”
烏蘭捧著一個黃梨木的盒子,微微福身道,“貴妃娘娘讓奴婢見到皇后娘娘后,將這個盒子呈遞給皇后娘娘。”
素心接過盒子,檢查了一番,確認沒有問題,方才打開了盒子。
盒子里是一顆上好的夜明珠,夜明珠旁放著一個信封。
若幽正欲拿起信封,一旁的素心輕喚道,“娘娘………..”
若幽搖搖頭,“無妨,不打緊的。”
恭貴妃寫給若幽的這封信很長,足足有五頁紙。
若幽看得很慢,好似在一字一句地品讀著什么。
過了許久,若幽微微闔了雙眸,再次睜開,輕聲道,“本宮會盡本宮之所能的。”
“恭貴妃寫了什么,怎的你的神情這般嚴肅?”一道低沉的聲音自身側響起。
若幽側過身,微微福身,“萬歲爺。”
康熙扶了若幽,“不必多禮。”
若幽將手中的信遞給康熙,帶了幾分嘆息道,“恭貴妃也是個可憐見的,即便是在病中也是不得安生。”
恭貴妃在信中,先是很誠懇地向若幽致了歉,之后請若幽在力所能及之內看顧一下穆貴人,最后,恭貴妃直言自己的病除了心病之外還有人對她下了藥,她拜托若幽將這個人找出來,其他的便是恭貴妃的一些推測和收集到的證據。
康熙攥緊了手中的信,帶了怒意低聲道,“放肆!竟敢謀害當朝貴妃!”
片刻后,康熙深吸了一口氣,沉沉看了若幽,“梓潼,此事暫時不易聲張,你悄悄地去查便是。便是皇額娘那里也暫時先不要告知。”
眼下康熙要對準格爾部用兵,蒙古可是一大助力,恭貴妃身體不好人盡皆知,若是此時傳出恭貴妃是被害病逝的,只怕是蒙古那邊兒不會善罷甘休,如此不利于平定準格爾。
若幽略一思付便明白了康熙的意思,當下點點頭,“臣妾明白。”
“太后娘娘駕到!”帝后二人才達成共識,太后便進了內殿。
“參見皇額娘。”康熙與若幽齊齊行禮。
太后抬手示意二人不必多禮,看了一臉祥和的恭貴妃,“究竟是怎么回事兒?怎的…………..”卻已是泣不成聲,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到底是同出一族的堂侄女、相處了幾十年了,如何能沒有感情呢。
若幽安撫太后道,“還請皇額娘節哀,切切要保重鳳體呀!”
康熙看了烏蘭一眼,烏蘭上前對著太后行了一禮,“太后娘娘,我家娘娘走得很是安詳,另外,娘娘給太后娘娘留了一封信,請太后娘娘過目。”
太后用帕子沾沾眼角,接過了烏蘭呈上來的信。
給太后的信不多,只有三頁紙,卻是看得太后老淚縱橫。
自然康熙與若幽作為兒子、兒媳只得是好一通安慰,好半響,太后方才平復下來,“哀家無事,皇帝呀,給貴妃的阿布吉阿郁錫去個信兒吧。”
康熙點點頭,“朕打算以皇貴妃之禮為貴妃治喪,皇額娘以為如何?”
太后垂眸半響,方才淡淡道,“這些事皇帝與皇后商議著辦便好,哀家也不過是來送這孩子一程的。”說著太后站起身,“塔娜,扶哀家回去吧。”
康熙與若幽對視一眼,若幽帶了關切道,“皇額娘,不如……….臣妾送您回去吧。”
太后搖搖頭,拍拍若幽的手,“這里里外外的事還要你來操持,哀家無事,自己回去便成。”
話說到這份上,若幽也不好再堅持,只得與康熙一道送走了太后。
翌日,康熙下旨:追封恭貴妃為恭慧貴妃,以皇貴妃之禮下葬。
恭慧貴妃出殯當日,景仁宮宮女慌慌張張地跑到喪儀上,“皇后娘娘,瑾妃娘娘發動了。”
若幽帶著眾人一敘完成儀式。
那宮女見若幽不睬不理,復又嘶聲力竭道,“皇后娘娘!瑾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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