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妃笑著起身對若幽福了一禮,“臣妾恭喜娘娘實至名歸。”、
若幽頷首,指指軟塌示意宜妃說下說話,帶了幾分感慨道,“這話倒是不假,時至今日,本宮這皇貴妃才算是名副其實了。只是這路只怕是有些艱難。”
宜妃瞇了瞇眼,“那又如何,名正言順地收拾了那些不安分的也就是了。”
“有你在,本宮也能安心不少。”這可是若幽的大實話,即便是若幽能力再強,到底是初掌宮權,有宜妃這個協理六宮多年的老人兒從旁協助,確是會省了若幽不少的功夫。
言及此,宜妃再次向著若幽施了一禮,“之前大殿之上人多,臣妾不好直接言謝。臣妾多謝娘娘提攜之恩。”這么些年,宜妃與若幽相處下來,對于若幽的脾性也是有一些了解的,別看平日里若幽對萬事兒不怎么關心,但是真的事涉幾身,若幽是絕不容許旁人置喙的,正所謂“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不外如是。這一次若不是因了自己,只怕這宮權作為皇貴妃的若幽是一定要收歸己用的。
不得不說,宜妃的所思所想倒是貼合了若幽的一部分考量,但是于若幽而言,保留宜妃與榮妃手中的宮權同時也是展現給康熙自己勢弱的一種信號,畢竟宮權不同其他,若幽這一次是難得有機會將權力收回的一次,若是這一次未能將宮權收回,那么無疑以后再想要收回便是難上加難。
從康熙的角度來看,若幽是不會放棄這一次的機會的,無論若幽本心是否愿意,但是最后的結果卻是宜妃、榮妃依然有著宮權,為什么?答案顯而易見——作為太皇太后的孝莊出手了,否則若幽為何要妥協?他這個做皇帝的可是從始至終都是冷眼旁觀的。
康熙的誤解是若幽想要看到的,而能夠通過這一小部分的宮權讓宜妃對自己更加忠心,無疑是更加劃算的,后宮之中若是僅憑一己之身,想要成事兒還是很費周折的,團隊出擊很有必要。
若幽扶起宜妃,“你我多年相交,我對你又有什么是信不過的。能有你幫著,我這心里也能安定不少。”
二人再次坐下,若幽嘆了一聲,“不瞞你說,這兩日我常常有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這后宮以后只怕是要不平靜了。”
聞言,宜妃也正了神色,深以為然道,“臣妾亦是覺著如今這氣氛著實是有些奇怪,卻又說不出來哪里奇怪。娘娘且安心,一動不如一靜,管它發生了什么,咱們吶,便先按兵不動,瞧瞧在說,后宮之事,左不過便是爭寵、位份、兒子再進一步便是宮權,娘娘既然勉力維持住了原本的宮權劃分,那么宮權這一塊兒便可以說是平靜地便交接了,只是,娘娘還是要防著些明妃那邊兒才好。”
若幽抿唇,“然也,不過明妃倒是不必擔心,她今日來便是來和本宮做交易的。”
“做交易?”宜妃輕輕蹙眉,“為了腹中之子?”
“不錯。”若幽點點頭,“她這承乾宮便跟個篩子似的,如今她倒是難得發現了,想要讓本宮出手幫她一把,代價便是她會乖乖地養胎、心甘情愿交出宮權。”
宜妃有些擔憂道,“可信嗎?這宮中出爾反爾之人可是不少呢。”
若幽長嘆一聲,“咱們都是做額娘的人,為了孩子有什么不能的呢?”
宜妃一愣,“是啊,為了孩子。明妃這些年也是可憐,如今難得懷上了,可不是要豁出了命來保著這個孩子。若是換了臣妾,能給孩子一個平安的環境,臣妾也是愿意的。”
“便是如此。本宮已經安排了齊遠明個兒一早兒上承乾宮請平安脈。”若幽輕啜了一口茶道,“對了,明妃的胎,只怕萬歲爺那便也派了人手,你可莫要…………”
宜妃點點頭,“臣妾明白,再說了便是她這一胎生個健壯的小阿哥又如何,我也是有兩個健健康康的兒子的。”
若幽好笑地看著有些小傲嬌的宜妃,“你明白便好了。”
“那榮妃那邊兒?”宜妃試探道。
“先看看再說,這后宮也總不能咱們一家獨大,群起而攻之的感受本宮可是不想嘗試的。”若幽淡淡道。
宜妃陪笑道,“娘娘說的是。”
兩人談完了正事兒時間也不早了,宜妃便賴在若幽這里用過了午膳方才離開。
而康熙那邊兒倒也未曾食言,三五不時地邊去壽宣春永殿給孝莊請安,若幽這邊兒亦是隔三差五地去一趟壽宣春永殿,只是都被攔在了殿外,若幽帶來的東西倒是一次也未曾落下地全都送了進去。
如此若幽與孝莊冷戰了大半個月。
而在這大半個月中,長春宮的華嬪阿魯特氏于六月十一突發急癥去了,不過由于華嬪在宮中之時便已然失了康熙的寵愛,加之膝下并無皇子公主,且由于后宮眾人基本都已經到了暢春園避暑,宮中華嬪的喪儀也甚是凄涼。夏日炎熱,棺槨不好存留,華嬪不過停靈三日,便被僅以嬪位之禮下葬于妃陵。
華嬪的死在這諾大的后宮便如同一滴水進入了大海,沒有掀起一絲風浪。
六月二十,被晾了近一個月的若幽被請進了壽宣春永殿。
誰也不知若幽與孝莊到底說了些什么,若幽離開壽宣春永殿時面上的神色倒是柔和了不少。而也是打從這一日起,若幽與孝莊的關系又好似恢復到了以前一樣,至于是否是真的如同以前那般,這邊是要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康熙二十六年六月二十四傍晚,宮中傳來消息,敏貴人于巳時末(約莫是快到中午十一點)誕下一名六斤二兩的小阿哥,母子均安。
康熙收到消息時正好是在延爽樓,一家五口準備用晚膳,聽了這個消息,康熙心情大好,便是晚膳的飯都比平時多用了一碗。
用過晚膳,康熙著梁九功帶著一大堆的賞賜回宮給敏貴人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