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還說,哪怕方康娘成為繼妃,在兒臣眼里,也依然是那個上不得臺面的良娣。
兒臣沒有什么治家之道,只會治軍,就尋思著這治家便同治軍一樣,一頓板子賞下去,是殘是死,那就看天意了!”
梁禾眉宇間陰翳,氣勢懾人。
登時,太子的心又是一沉。
“方氏暫且不說,可模兒和徽媞,他們兄妹二人可是你的親弟弟、親妹妹……”
“父王以為誰家的弟妹會給長兄設下圈套,再用毒藥?
若不是郭忠替我挨了那一記,如今危在旦夕的就是兒臣!
至于蕭徽媞,當初封號賜的便是‘樂安’二字,可如今她哪件事‘安’了?”
梁禾唇角勾起,似在笑,只是那眸子里的冷意,卻讓人更加的膽寒。
太子聽著長子那語氣滿是風雨欲來之勢,趕忙上前,勸道“他們真是太過分了……可他們又哪里禁得住杖責?”
“不想受刑法也不是不可以,那就流放吧!遠遠的離開兒臣的的視線也就罷了。”梁禾眉峰冷挑,掃了一眼對方。
太子被長子急赤白咧的數落著,臉上也無光,一時吶吶不知該說什么。
便在太子的心思千回百轉之際,梁禾下令將方康娘母子三人押上來。
太子見了這個禍頭子,心里更是氣了。
他一揚手,朝著方康娘的臉上,就重重地呼了一巴掌。
“毒婦,素日里便尖酸刻薄,容不得人,在后宅做一堆污七八糟的事兒,沅兒如今已經是禾兒之妻,豈是你能教訓的?
你一個妾扶正的,竟動輒打罵元妃長子之妻,將東宮的規矩往哪兒擱?”
太子的這一巴掌打在方康娘的臉上,那叫一個結結實實。
登時,方康娘臉上就腫起一個五指紅印。
她也從哽咽,變成高聲的哀嚎。
蕭徽媞見母親被打,猛地掙開押著她的婆子,用頭去頂太子。
她嘴里還叫囂,道“你竟然敢打我母妃,本郡主同你拼了!”
“咚!”太子沒提防女兒,當場被撞了一個屁股蹲兒。
幸好臀部肉多,沒啥大事……
梁禾看著蕭徽媞鬧騰,抬腳踹在她的膝蓋窩。
讓蕭徽媞跪在了太子面前,他這才譏諷,道“這就是父王一直護著的女兒?”
一時間,太子被騷紅了臉。
又想著是蕭徽媞招來匪寇,要禍害人家梁禾清白的妻子,就更加的氣了。
他起身后,踹了她一腳,又對著婆子,道“二十個鞭撻后,關佛堂去,跪上個三日三夜,沒有孤允許,不準放她出來。”
“不能打……不能打!殿下,徽媞年幼不懂事,念在她護母心切的份上,就原諒這次吧!”方康娘跪地求饒。
太子看著地上的鼻涕橫流的女人,眸底盡是嫌惡,道“從今日起,送方氏回院方府。”
“殿下,你是什么意思?”
“送回方府!”
“不,殿下,我為你生兒育女,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不能不要我了,我幫你除去郭……你不能過河拆橋……啊!”
太子一聽她竟敢還提元妃的事情,沒等著她再說什么,便又甩了一記耳光過去。
“你不賢不慈,竟還有臉說旁的?孤當初是瞎了眼才會寵愛你!!”
話落,太子便讓婆子將人拖了下去。
看著人被帶下去,太子才松了一口氣。
梁禾面色不變。
方才,方康娘是要說幫太子除去母妃吧?
看來里面的事情,還要再挖一挖!
太子直到在方康娘遠去后,又瞧向立在一旁的客嬤嬤。
“客氏管家不利,不宜再管東宮中饋,把對牌交給皇孫妃,讓皇孫妃出面操持東宮一切事物。”
客氏一聽太子要奪了自己的管家權,還要給花沅那個小傻子,猶如晴天霹靂。
噗通一聲跪下,卻連求饒都不敢,吶吶道“是……是殿下。”
太子的決定她不敢忤逆,但是那個小傻子她還不放在眼里,后宅的事情復雜著呢!
待她使上些手段,還不讓花沅乖乖將中饋再還給自己?
最后,又輪到了蕭模,道“模兒,你真是太讓孤失望了!”
“父王,兒臣知錯!”蕭模對著太子磕了一個頭,又側過身子對梁禾磕頭。
“大哥,原諒弟弟吧,我聽了……聽了小人攛掇就生出嫉賢妒能的心。”
“那個所謂的‘小人’是指誰?你的母妃,還是你的胞妹?”梁禾挑挑眉。
他就知道這母子三人最有心機的就是蕭模了。
果不其然,無論蕭模心中如何打算,面上卻是一派幡然醒悟的做派。
“都是弟弟的錯,不求大哥能原諒,只求給弟弟個恕罪的機會!”
梁禾沒有再給蕭模一個眼神,而是看向太子,問道“父王以為呢?”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就二十個板子吧!”太子還是有些舍不得。
梁禾沒想現在就弄死這些人。
他若殺人,起碼做得不留痕跡。
神色依舊不亢不卑,不露情緒,冷冷道“這次就給他們長長記性,若下次再動到兒臣頭上,無論父王如何幫著說情,兒臣也不會這般好說話了!”
“不用禾兒說,再有下次父王先打斷他們的腿!”太子賠了一個笑臉。
想不到啊,這次能保下模兒的命,他還以為直接就要亂棍打死呢!
虛驚一場……
待梁禾盯著蕭模挨完板子,這才離開。
待打發走了梁禾,太子轉身,一臉心疼的將次子扶起來,道“你可長點記性吧!
不知道那葉菓為何能入了你大哥的眼,作為一個公主府庶子之女,為了給她名正言順的嫡妻之位,都擺了一個月流水席,被百姓津津樂道呢!
哪怕她曾是小傻子,因為占這你大嫂的位置,也堪一個王妃之尊了,日后可千萬別招惹你大嫂,不要再犯糊涂了!”
“模兒明白。”蕭模任憑太子扶著自己,虛弱道“如今東宮的恩寵都靠著大哥,模兒不該嫉妒,也不該自不量力……”
雖然,他不明白梁禾瞧上葉菓哪一處了,但是就沖著梁禾這么處心積慮的護著葉菓,也能看出葉菓對梁禾的重要性。
既然,梁禾有了軟肋,那不正是給他送來的突破口?
大哥,咱們來日方長!